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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良听后,心中对平阳王的行径厌恶到了极点。

他冷冷地看着陈久,道:“滚吧!念在你是我的兄长的份上,我不杀你,但是希望来日惩处平阳王之时,你能够记得自己的良心,出庭作证!”

陈久大气都不敢喘,他老老实实地爬起来,只缩在角落,一个劲儿的点头。

渡江镇的风波解决以后,陈良等人带着粮食继续赶路,一行人终于翻过了远雾山,抵达了梵城的门口。

越是靠近梵城,就越是能感受到这里的荒凉。

门口是一队守卫,个个无精打采,面如死灰。

城门口看不到半个人影,还有一些脏乱的篱笆、菜叶等垃圾,散乱在地上,证明着曾经有人的痕迹。

陈良等人执着令牌,宣告圣旨,守卫不敢耽搁,连忙请了守城军将军兆燃过来。

兆燃是个年约五十的男人,长的一张国字脸,看似十分憨厚,皮肤黝黑而粗糙,身形不高,也不壮硕,扔到人堆里,实在让人看不出有半分是将军的气质。

不过,守城军将军,一般都不是什么高官,自然也没有什么很硬的后台。

守城将军一职,也没有什么油水可捞,所以陈良也不意外,这兆燃生的如此……平凡。

兆燃得知陈良等人过来,显得尤为高兴,立马大开城门亲自迎接。

进了城以后,一路上,陈良所见,皆为破败的街道,倒塌的房屋。

街边基本上见不到几个百姓,偶然所见几个老人,都是面黄肌瘦,个个就靠在倒塌的房子处,依靠着仅剩的屋檐,躲避着寒冷与暴雨。

每个人的眼中,都散布着麻木与绝望。

陈良心中一寒,这里的景象比他想象的还要可怜、悲惨。

百姓们竟然过得这么惨,果然他之前的猜测是对的。

这梵城官府,定然有问题。

而且明知他是钦差,这梵城知府却不出门迎接,除了一个守城将军接待,竟然没有一个官场中人。

这实在是太诡异了。

梵城的天仍旧是阴沉沉的,仿佛随时还要下大暴雨。

陈良心下微沉,知晓此事必不容易解决。

跟随着兆燃等人来到了城中驿站。

许是靠近中心的缘故,这里的人烟变多了些,只是仍旧有些萧条。

兆燃讪笑道:“大人,这受了灾以后,百姓们走的走逃的逃,官府已经尽全力救援,剩下的百姓,有的不愿意离开自己的家,有的是被转移到了安全的地方。”

陈良挑眉,转移?

这么说,城中的人不见踪迹,是因为转移到了别的地方?

他不置可否的“嗯”了一声,并没有多说什么。

很快,众人在驿站住下。

夜晚,兆燃邀请陈良、傅猛等几人共进晚宴。

陈良心知,这一顿饭不简单,说不定就是鸿门宴。

可他也知晓,这顿饭若是不去,他连梵城的底儿都不清楚。

因此,与傅猛商议一番过后,二人共同去了兆燃的府上,他带上了耿世明、阿肖,傅猛也带了两个贴身侍卫。

到了兆府,管家很是热切的将二人迎接到了前厅。

厅内,站着数十位美婢,身段婀娜,身量纤纤。

傅猛乍一看,有些挪不开眼。

陈良有些无语,这男人怎么就跟没见过女人似的?说好的爱慕昭阳公主呢?

兆燃见他们进来,当下热情的拥了上来:“陈大人,傅大人,请上座!”

他做了个请的姿势,态度十分谦卑。

陈良淡笑,也不客气,率先坐上了主位。

没多久,美婢们一个接一个的端着托盘上来,一道道精致的菜端上了桌,很快,便摆满了一桌。

陈良扫了一眼,正要细看,就见屋外响起了丝竹之声。

傅猛一愣:“这是什么声音?”

兆燃笑呵呵的说道:“家中养了几名歌姬,想着几位大人远道而来,也听听这上不得台面的乐曲,权当是做个乐子,陶冶一下情怀。”

说着,他拍了拍手,四名衣着暴露的女子,一人抱了一把乐器进来。

一个琵琶,一个古筝,一把古琴,一支竹笛。

优雅至极。

不知怎么的,脑海里突然蹦出四个字——靡靡之音。

城外百姓的困苦不堪,这府邸里却歌舞升平,如此明显的对比,让陈良心中受到不小的冲击。

原本赶了许久的路,他的确感觉腹中饥饿。

人吗,都是食色性也。

可此时此刻,他望着眼前的美味佳肴,却没有了动筷子的念头。

只觉得一股恶心涌上心头。

怪道人常说,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眼前的一切,竟然真的让他置身其中,只觉满心悲凉。

“陈大人为何不动筷啊?”

一旁的兆燃与傅猛,不过片刻功夫,早已经是称兄道弟。

几杯黄酒进肚,傅猛已经不知天地为何物了。

兆燃这才空出功夫来看向陈良。

“陈大人,可是饭食并不可口?”

“不曾。”陈良淡淡答着,象征性夹了两筷子的菜。

兆燃见状,也就不再关注他,只把远处的卤肉端了过来,笑着说道:“陈大人也尝尝梵城当地的特色菜,卤牛肉。”

陈良扬了扬眉,很是给面子的吃了一块。

就在牛肉即将进口之时,他眼角的余光瞥见,兆燃看似不经意的目光,却是在时不时地看向他。

身旁的一个婢女笑着朝他走来,为陈良斟满酒杯。

娇软的声音响起:“大人,请喝。”

两颗圆滚滚的球贴近陈良的手臂,纤细白嫩的手指微微一颤,似是在刻意掩饰着什么。

这分明有鬼。

陈良心中警铃大作,面上却是佯怒:“大胆!你这贱婢!”

众人被他这一喝,都吓懵了。

婢女更是吓得花容失色,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啊!”

兆燃也是脸色一变,心中暗暗嘀咕莫非是被人发现了?

可他仔细观察着陈良的面色,又并未发现任何异样。

他稳了稳心神,笑呵呵的说道:“成大人莫生气,这婢女若是不懂事,得罪了大人,我与你换一个就行。”

“换?”陈良嗤笑,目光灼灼的盯着兆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