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dNA比对的突破
九月的最后一天，宁安市公安局dNA实验室的红灯亮起。技术员小陈盯着电脑屏幕，手指在键盘上快速敲击，屏幕上的两条dNA图谱逐渐重合，相似度达到99.7%。他抓起电话，声音里带着一丝兴奋：\"张队，现场棉被上的dNA比对上了，是西岸村屯的张某！\"
张建国正在整理养鹿场的调查资料，闻言立刻站起身：\"通知宁安分局，马上控制张某！另外，查一下他最近的行踪，别让他跑了！\"
一、逃亡者的破绽
此时的张某正在吉林市一家小旅馆里，盯着电视屏幕上的天气预报发呆。床头柜上摆着半瓶白酒和几个冷掉的包子，空气中弥漫着劣质酒气和霉味。窗外传来火车驶过的轰鸣声，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裤兜里的火车票——那是今晚开往哈尔滨的车次。
\"瘸子，吃点东西吧。\"付某从卫生间出来，头发还滴着水，\"再这么下去，没等警察找到，你就先饿死了。\"
张某摇摇头，目光落在自己的跛脚上。自从案发后，他就没睡过一个安稳觉，总是梦见白云飞浑身是血的样子，站在床头盯着他看。
\"要不，咱们去自首吧。\"他突然开口。
付某手里的毛巾猛地甩在水盆里，溅起水花：\"自首？你疯了？杀了人还能活着出来？\"
\"可王某还在村里，\"张某声音里带着哽咽，\"她要是被牵连......\"
\"她要是敢说出去，我第一个掐死她！\"付某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再说了，警察没证据，能把我们怎么样？\"
就在这时，走廊里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付某脸色一变，扑到窗边张望，只见几辆警车停在旅馆门口，警灯在暮色中闪烁。
\"快跑！\"他抓起背包，拉开房门，却迎面撞上持枪的特警。
二、审讯室的对峙
\"姓名？\"
\"张立军。\"
\"知道为什么抓你吗？\"
张某坐在审讯椅上，双手被手铐铐在桌上，低头盯着自己的脚尖：\"不知道。\"
张建国将dNA比对报告摔在桌上：\"9月27日到29日，你在哪里？为什么包裹白云飞尸体的棉被上，会有你的dNA？\"
张某身体猛地一抖，额角渗出冷汗：\"我、我不认识什么白云飞......\"
\"是吗？\"王磊推门进来，手里拿着一份监控记录，\"这是牡丹江劳务市场的监控，9月15日，你雇佣了白云飞，用三轮车带他回宁安。怎么，现在又说不认识了？\"
张某的嘴唇动了动，却说不出话来。审讯室里的时钟滴答作响，空调出风口吹出的冷风让他不禁打了个寒颤。他想起被捕前王某那充满愧疚的眼神，想起孩子抱着他腿哭着喊\"爸爸\"的样子，突然觉得喉咙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
\"说说吧，\"张建国放缓了语气，\"只要你配合，我们会考虑从轻处理。\"
张某抬起头，看见镜子里自己苍白的脸，突然想起中秋夜付某举起木工锤的样子。那一瞬间，他以为自己看到了魔鬼，可现在才明白，真正的魔鬼是自己心中的怯懦和侥幸。
\"我......\"他刚开口，审讯室的门突然被推开，一名辅警递来一张纸条：\"队长，吉林警方传来消息，付某在逃亡途中被捕，王某也被带回局里了。\"
三、夫妻的裂痕
隔壁的审讯室里，王某正蜷缩在椅子上，双手紧紧攥着衣角。她的头发有些凌乱，脸上还带着泪痕，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苍老了十岁。
\"王某，\"女民警轻声说，\"我们在你家柴房发现了棉籽油和木工刨子，上面的锯末与现场吻合。还有，你手机里那条'东西已处理，速走'的短信，怎么解释？\"
王某咬住嘴唇，眼泪大颗大颗地落下来。她想起那天凌晨，付某和张某抬着尸体出门时，自己站在门口的情景。月光下，丈夫的背影显得那么单薄，而大舅哥的身影却像座山，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我......我只是帮他们擦了擦血......\"她终于开口，\"我不知道他们会杀人，真的......\"
\"但你知道他们抛尸，对吗？\"张建国突然推门进来，\"你帮他们隐瞒，帮他们毁灭证据，这已经构成了犯罪。\"
王某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愤怒：\"那又怎么样？他们是我的亲人！付某是我哥，张某是我丈夫，我能眼睁睁看着他们去死吗？\"
\"可你想过没有，\"张建国盯着她的眼睛，\"如果他们一开始就选择报警，根本不会走到这一步。现在，你不仅害了他们，也害了自己和孩子。\"
这句话像一把刀，猛地扎进王某的心脏。她想起孩子昨天在电话里问：\"妈妈，爸爸什么时候回家？\"想起张某被捕时，孩子那惊恐的眼神。泪水再次涌出眼眶，这一次，她没有再掩饰。
\"我说，\"她哽咽着说，\"我什么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