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拉科咬牙,手掌扣住她的腰,眼里闪过一丝不容挑衅的认真——可多罗西娅已经俯身,轻轻贴了贴他的唇角。
“我开玩笑的。”
她轻声说,“我们现在不只是在谈恋爱的小孩子吗。”
她退开一点,乖巧地窝在他怀里,头发还湿着,故作柔弱的贴在他胸前,整个人像一只刚洗完澡的小动物,乖顺又撩人。偏偏乖乖的坐在这里,绕过德拉科没办法像撸猫一样把她捏圆搓扁。
“我洗完了,你也去洗吧。”她抬眼看他,“我把热水留给你了。”
“你这样抱着我,我怎么洗?”德拉科声音闷闷的,“你是故意的吧?”
“你但凡愿意纡尊降贵的松开我。”
“我哪敢松开你。”他低声咕哝,“怕我一走你就跑了。”
多罗西娅愣了下,随即抬起手,捧住他的脸,认真地看着他。
“我不跑了,德拉科。我说过的。”
他的眼神动了动,随即抬头亲了她一下,很轻,却像用尽了力气。
他的眼神不再锋利了,而是藏着某种小心翼翼的情绪。他甚至不敢太早坐到床上,好像怕她反悔离开一样。
多罗西娅一直想让德拉科摆脱变得阴暗封闭的命运,如果他和阿斯托利亚结婚,生下斯科皮以后才算彻底得救,那为什么不早早阻止这一切呢?阻止德拉科崇尚黑魔王,然后在十六岁这一年道心破碎。
多罗西娅貌似做到了,可是自己的离开好想让德拉科变得更加脆弱。
热气从有求必应屋内的浴室门缝飘出,在空气中形成一层淡淡的雾。德拉科换上干净的衬衣,头发还微微滴水,水珠顺着他锁骨滑进衣领。他一边用毛巾擦着头发,一边推开门走了出来。
屋内灯光柔和,火炉正燃着,炽热的火光跳跃在雕花石壁上。他原以为多罗西娅已经睡了,却在床前停住了脚步。
她还坐在那里。
女孩穿着柔软的丝质睡裙,披着宽松的外袍,膝盖并拢,双手交叠地放在大腿上,长发半干,顺着肩膀垂下来。她神情安静,甚至有些出神,像是陷在思绪里太久,以至于他走进房间都没发现。
多罗西娅的确在思考两人今晚的距离是不是有些太过亲密了。未来是不确定的,虽然现在和德拉科难舍难分,可是她总怕自己完成任务以后的世界和自己没关系,德拉科还会娶妻生子,只不过对方不是她。那她该有多难过。此刻付出比吻更珍贵的东西是不是有点为时过早。
可是想起德拉科近乎偏执的眼神,只求多罗西娅片刻拥抱的样子,她总有一种觉得无所谓了的心态。决定权放在德拉科身上好了。
“多罗西娅?”他轻声唤着沉思的女友。
她回过神,抬起头,眼神怔怔的,像是刚从某个遥远梦境中被拽回来一样。
“你洗完了。”
她语气淡淡,看着只系好了一半的扣子,偏偏又感觉脸颊发烫。明明亲都亲了,看到白花花的薄薄的肌肉还真有点不好意思。
“你怎么还没睡?”
德拉科走到她面前,低头看她。
“没睡着。”
多罗西娅摇摇头,又顿了一下,像是有点不好意思似的,轻声补了一句。
“我在等你。”
这句话说得太自然,太温顺,又太真诚。德拉科一愣,心跳顿时慢了半拍。
他坐到她身边,肩膀碰到她的肩膀,声音低了几分:“等我做什么?”
“也没想好……”多罗西娅偏过脸看他,嘴角浮起一抹几不可察的笑意,“可能只是……想和你一起躺下。”
德拉科轻哼一声,不知是笑还是嗤,眼里却压着一团柔软的火。他伸手捏了捏她的下巴。
“你是不是最近太喜欢说些让人心跳加快的话了?”
“我没有。”
她眨眨眼,语气认真。
“只是……跟你待在一起的时候,不想有一秒钟落下。”
那一刻,他终于再忍不住。
他俯身吻了她的额头,又缓缓移到她的脸颊。嘴唇停留的时间很长,像是确认她真的还在自己身边。
“我洗完澡回来,你就傻坐着等我。”
他说,声音低哑,“你知道我看到你这样是什么感觉吗?”
“嗯?”她歪头看他。
“像是回家。”德拉科回答。
多罗西娅低低地笑了,抬起手摸了摸他的湿发,指尖在他耳后轻轻拂过。
“等我毕业以后出去工作……你就像这样在家等我吧……”多罗西娅咕哝着说,回头看到德拉科的眼神一晃不晃的盯着她。
多罗西娅脱下袍子挂在壁炉边。
“难道以为我带你来这里是要……把你吃干抹净吗?”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愿意。”德拉科嘴角一挑,却轻轻咽了口口水,目光在她身上流连了一瞬。
多罗西娅回头看了他一眼,眼神带笑。
“你脸红了。”
“我哪有——”
“你耳朵红了。”
“那是烤火烤的。”
“那你心跳呢?这么快,也是火的问题?”
她忽然走近了一步,手指轻轻搭在他心口,穿过衬衣的布料,准确地感受到那颗狂跳的心。
“多罗西娅……”
他的嗓音一哑,像是被人轻轻抓住了喉咙。他下意识握住她的手腕,可没能推开,只是指腹缓缓收紧,把她的手按在自己胸前。
她慢慢靠近,鼻尖几乎要擦到他的。
“我刚才在你怀里……其实有点不想起来。”她的声音低得像火焰舔着木柴,“你身上的味道闻起来很安心。”
“你要再说下去,我就真的不想让你起来了。”
“那你打算怎么办?”
“我……我可以不碰你,但你别……”德拉科艰难地开口,他的视线停留在多罗西娅放在他胸膛上的小手上。心跳如擂鼓。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这两天精神已经快绷断了……”
“那现在你需要好好睡一觉。”她眨了下眼睛,轻轻握住他的手,“我们躺着说。”
她牵着他走向床边,动作轻巧得像是要哄孩子。德拉科却没法再装得若无其事,他吞了吞口水,只能听话地脱掉外袍和鞋袜,和她一起躺下。
床垫软得像是云,他侧躺着看她,她却仰面望着天花板,眼神亮得像是在梦里。
“你是不是早就想过我们会有这么一天?”她忽然问。
“哪天?”
“同床共枕,但不做什么。”
德拉科耳根迅速红透,拳头一握。
“你能不能说得含蓄点?”
“这已经很含蓄了。”她侧过身,靠近他,“你还想让我怎么说?”
她的鼻尖轻轻蹭过他的下颌,动作像猫,柔软又黏人。
德拉科倒吸一口气,手紧紧揽住她的腰,把她压进怀里,声音几乎咬牙切齿。
“你真的知道你在干什么吗?”
“我知道。”她仰头看他,眼里带着光,“我在提醒你,你已经失而复得了。”
“你再这样,我真的要——”
“要亲我?”她打断他,眼波流转,“可以。”
“……”
德拉科不再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