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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早,雷公山,许怀夕已经站在山崖边练完了一套剑法。

她擦了擦额角的细汗,望着远处蜿蜒的官道。

后日是许云昭及笄的日子,也是京城迎亲队伍到来的日子。

“这么早?”沈云岫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晨起的慵懒。

他披着件墨蓝色外袍,发梢还滴着水,显然是刚沐浴完。

许怀夕收起苗刀,转身笑道:“睡不着。云昭后日及笄,我总得精神些。”

“你今日回去还是明日?”

“今日陪你用了午膳,我便下山去。”

时间过得很快,一晃就是一年半。

雷公山现在已经悉数在云州府的管辖内,就是南召如今也收归属永明。

五更天的梆子刚敲过,许将军的夫人林茹就已经在许云昭的闺房里忙活了。

她利落地将最后一根金钗插入少女的发髻,又仔细调整了嫁衣的每一处褶皱。

“大伯母......”许云昭望着铜镜里的自己,声音有些发抖,“我、我手心里全是汗。”

林夫人笑着握住她冰凉的小手,将自己腕上的玉镯褪下来给她戴上。

“当年我嫁给你大伯父时,紧张得差点从花轿上摔下来。”

许云昭瞪大眼睛:“真的?”

“可不是?”林茹替她抹匀口脂,“后来你大伯父说,听到轿子里【咚】的一声,还以为新娘子逃婚了呢。”

少女终于破涕为笑,紧绷的肩膀也放松下来。

屋外传来脚步声,许怀夕端着碗热气腾腾的汤圆进来。

“吃点东西垫垫,”她将碗塞到许云昭手里,“京城路远,路上可没热乎饭吃。”

许云昭小口啜着甜汤,突然抬头:“四姐姐,你不一起去吗?”

许怀夕正在检查陪嫁的箱笼,闻言手上动作一顿:“他离不开雷公山,我得留下照应。”

“可是......”许云昭咬着嘴唇,“没有你在,我害怕。”

林夫人轻轻拍了拍侄女的肩:“不是还有大伯母吗?你四姐姐有更要紧的事。”

她转向许怀夕,“雷公山那边都安排好了?”

“嗯。”许怀夕点头,“都已经准备地差不多了。”

窗外传来喧闹声,迎亲的队伍已经到了府门外。

许怀夕最后替许云昭整了整衣领,突然从怀里掏出个绣着药草的香囊。

“拿着,”她将香囊系在许云昭腰间,“里头有我特制的安神药,想家时就闻一闻。”

许云昭紧紧抱住她,眼泪打湿了她的肩头。

将军府正厅,许二叔正在与京城来的礼官寒暄。

许殷和许术穿着崭新的锦袍站在一旁,一个严肃一个嬉笑,形成鲜明对比。

“太子妃到——”

随着喜娘的高喊,盛装的许云昭被搀扶进来。

林夫人跟在身后,不着痕迹地扶住少女发抖的手臂。

礼官展开圣旨,抑扬顿挫地宣读着赐婚诏书。

许怀夕站在廊柱旁,看着许云昭挺直的背影,恍惚间想起那个常常跟在她身后的小丫头。

“接旨——”

许云昭跪下时差点绊倒,幸亏林茹眼疾手快扶了一把。

礼成后,许二叔带着许殷、许术和林茹,将新娘子送上花轿。

“记住,”许二叔板着脸交代,“到了京城少说话,多听皇后的教导和太子的话。”

许殷塞过来一个食盒:“路上要吃的药都分装好了,记得按时服用。”

许术则偷偷往妹妹袖子里塞了把匕首:“藏好了,防身用。”

“老三!”许二叔瞪眼,“你又来这套!”

林夫人笑着打圆场,将一块绣着并蒂莲的帕子递给许云昭:“大伯母没什么贵重东西给你,这个留着擦汗用。”

花轿帘子放下时,许云昭突然喊了声:“四姐姐呢?”

许怀夕从人群后走出来,将一枚雷公山的平安符塞进轿窗:“收好了,能辟邪。”

随着喜乐声起,浩浩荡荡的队伍开始移动。

许怀夕站在原地,看着花轿渐渐远去,直到消失在长街尽头。

“走吧,”林夫人拍拍她的肩,“回去给你父亲写封信,告诉他这边一切顺利。”

雷公山的黄昏格外宁静。沈云岫坐在药庐前的石凳上,手中摆弄着一块刻满符文的铜牌。

听到脚步声,他头也不抬:“送走了?”

“嗯。”许怀夕在他对面坐下,拿起茶壶给自己倒了杯水,“云昭哭得厉害,差点把妆都哭花了。”

沈云岫轻笑:“小姑娘第一次出远门,正常。”

“我母亲也跟着去了。”许怀夕望着远处的山峦,“有她在,云昭会安心些。”

沈云岫终于放下木牌,认真地看着她:“你其实很想去吧?”

许怀夕沉默片刻,轻轻点头:“云昭从小跟着我,突然要嫁到那么远的地方......”

她顿了顿,“不过他们……云岫,你说云昭会不会就是……”

云娘。

其实这事,她和沈云岫都有猜测,只是一直没有说出来。

沈云岫试图改变过,但是结果还是如同从前,就比如宁王并没有死。

他也害怕做太多,在三十年后没有许怀夕。

他如此想,许怀夕也担忧过。

她来自现代,也知道蝴蝶效应。

所以许云昭去京城这事,她没有跟着去。

“我想留下来陪你。”

这句话让沈云岫的眼神柔软下来。

他伸手想碰触她的发梢,却在半途停住,转而拿起茶壶给她添水。

“今晚你想吃什么?”他转移话题,“最近的野生蘑菇不少,新鲜的别有一番滋味。”

“那今日就吃鸡枞菌汤,我给你炒个野菜怎么样?”

饭后,两人在院子里消食。

“今夜的月亮正圆。”

她的话戛然而止。

十五月圆,也意味着沈云岫的蛊毒又要发作。

“我没事。”沈云岫看穿她的担忧,“这次有巫祝令镇着,应该不会太难受。”

许怀夕盯着他的眼睛:“你确定?”

“确定。”

他站起身,“走吧,我们先去采些芭蕉叶。”

子时将至,许怀夕在药庐后的空地上摆好了七片芭蕉叶。

每片叶子下都放着一个银盏,在月光下泛着清冷的光。

沈云岫坐在一旁的石台上,脸色已经开始发白。

他紧握的指节泛着青,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开始了?”许怀夕快步走到他身边。

沈云岫勉强点头:“比上个月轻些......”

话音未落,他突然弓起身子,一口黑血喷在石台上。

许怀夕连忙扶住他,将准备好的药丸塞进他嘴里。

“忍着点,”她解开他的衣领,露出心口处狰狞的青色纹路,“我看看蛊王的情况。”

沈云岫的皮肤下,有什么东西在缓缓蠕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