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道长觉得皇上的心思有所松动,他试探着道:“皇上,要不贫道将您送到定国公府去?!”
“只要皇上愿意去定国公府,贫道就有办法让温将军从了您!”
里面又是一阵令人焦灼的沉默……
“皇上!皇上?!”
“闭嘴!再多说一句,朕就杀了你,给朕准备冰水!”
许道长抿抿嘴,“哎呀,皇上,您怎么这么倔呢?!”
“你一个出家人懂什么?!若是初颜对我有情,我更不能强迫她,快去准备冰水,朕快撑不住了!”
“那皇上不去试试,怎么知道王妃愿不愿意呢?也许他看你这个样子,一个不忍心就不愿意了呢!”
“你闭嘴吧!”
许道长抿紧唇角,贴墙站好,听屋里的萧熠道:“朕曾经中过合欢散,当时,初颜宁愿让春兰为我解毒,都不愿意碰我!那时她都不愿意,何况是现在!”
许道长一愣,“当真?”
“不信,你去问春兰!”
许道长拂尘一扫,“贫道这就去问!”
“等等!”萧熠咬牙切齿的道:“先去准备冰水,除非你想让我早点死!”
“好的,好的,贫道这就去!”
不一会,三大木桶冰水被抬进来,萧熠直接跳进去,缕缕的白烟自他身上冉冉升起,不过一盏茶的功夫,那寒冷刺骨的冰水便滚烫起来。
萧熠又跳入另一桶冰水里,许道长立时指挥人再换一桶送过来,萧熠冷的牙齿打颤,还是将整个人都浸入水中。
“哎,皇上,您这是何苦呢?就算您不找温将军,也可以找其他人啊!”
萧熠没理他,随着后面三桶冰水也逐渐变热,萧熠眼中的猩红渐渐退了下去,思绪也清清明起来。
许道长感慨,“皇上,您是第一个靠冰水解情毒的人,贫道佩服之至!”
萧熠缓缓闭上眼睛,“许道长,我知道你是为我好,想让我和初颜重归于好,我也曾经热切的期盼过!”
“若是能让我和初颜重归于好,就算要我的命也可以!”
“可是,当我得知,上一世的的温初颜是被沈如月用牵机药毒死的,我竟然不那么想和温初颜在一起了。”
“皇上,为什么?贫道不明白!”
萧熠睁开眼睛盯着许道长,“这一世的温初颜,真的是上一世的孝贤皇后吗?”
“是啊,当然是,是温将军重生了啊!”
“可是,要是不是怎么办?!”
萧熠垂下眼睫,盯着那一桶温水,“若是不是,那上辈子我的妻该有多可怜!她被牵机药毒死了,可是,我却和这一世的温初颜恩爱和睦,我配吗?!”
“我不配啊!我实在是不配!上一世的罪孽谁来赎呢?!”
“皇上,沈如月和萧怀瑾已经死了!”
萧熠摇头,“可是,不够,远远不够,我到底怎么做才能化解温氏兄妹的仇恨呢?!”
许道长俯身跪下,“皇上,上一世的事情完全是沈如月和萧怀瑾在搞事情,不怪您啊,您不必自责!”
“可是,沈如月是我纳入后宫的,萧怀瑾也是我用的!我难辞其咎!”
“皇上,您这样未免太苛责自己了!”
萧熠摆摆手,“你起来吧,帮我做件事!”
“皇上请讲!”萧熠看他一眼,手动了动,“你过来些。”
许道长凑近了些,萧熠俯身凑近她,附耳低语几句,许道长脸色一变,扑通跪在地上,“皇上,不可啊!不可啊!”
“若你还当我是皇上,就去办吧!其他人我还真不放心,但是,交给他们我放心!你也放心,不是吗?!”
“皇上,可是,您不必如此啊!这对您实在太不公平了,皇上,皇上,您三思啊!”
“去办吧,我早已三思五思了!我欠下的,就该我还!”
……
已至巳时,江逾白买的早膳都冷掉了,温初颜房里还是没有动静。
江逾白抬眸看温初聚,见他的脸色比案上的肉包子还冷,他就忍不住调侃几句,“行了,别气了,这妹夫也是你自己选的,你怪谁?!”
温初聚沉着脸,气鼓鼓的道:“初颜胡闹,他不拦着也就罢了,自己也跟着胡闹!”
“两个人都来上京了,但凡萧熠动点歪心思,就能将两个人一锅端,那我们所有的谋划都前功尽弃了!”
“哎,哎,别我们,我们的,可是,你自己谋划的,和我没关系!”
“你现在不也参与了吗?”
江逾白冷哼一声,“还不是为了初颜,你为了谋划这事,让初颜选择谢松庭,都不选择我!你还好意思说!”
温初聚默了默,“是我对不住你!”
“知道就好!”
两人正说着, 就见谢松庭慢悠悠的从温初颜房里走出来了,一脸神清气爽的样子。
“四哥,逾白兄。”谢松庭抬手向两人打招呼,却见温初聚面色一沉,转身走了。
谢松庭佯装不解,看向江逾白,“怎么了?逾白兄惹四哥生气了?”
江逾白上下打量他,动唇道:“滚!”
说完,江逾白也转身走了。
“哎,逾白兄怎么自己滚了?!”
“不要脸!”
谢松庭漫不经心的笑笑,“嫉妒!明显的嫉妒!”
他伸手摸食盒里的吃的,皱了皱眉头,冲着江逾白的背影喊,“都冷了!你让我夫人怎么吃?!她这个时候不能吃冷的!”
江逾白头也不回的招手,“有本事自己去买,少拿我买的借花献佛!”
“去就去!有什么了不起的!”
谢松庭抬脚就向外走,就听身后一声低喝,“站住!”
谢松庭回头,见温初聚站在廊下,静静的望着他,“你敢出去试试!”
“四哥,那些吃的都冷了,初颜不能吃!”
“少吃一顿也没事!”
温初聚缓步走过来,冷沉的视线在谢松庭脸上逡巡,“你到底怎么想的?我之所以敢留在上京,就是算准了你会拦住初颜!”
“就算将她打晕,你也会拦住她!你应该知道,此时来上京是多么不明智!”
谢松庭默了默,“四哥,我不是没拦过,上次,国公爷和大哥二哥离开上京时,初颜就要到上京来找你的,被我拦住了。”
“那这次为什么不拦?!这么关键的时刻,你们怎么可以过来?!”
谢松庭缓声道:“四哥,这次是因为萧熠派人送来了圣旨,要是初颜不去上京,他就会烧死你祭天!初颜怎么可能无动于衷!”
“那又怎样?!我烂命一条,残躯之身,我死又有何惜!可是,关键是你和初颜!”
“如果萧熠将你们一网打尽,我们所有的谋划都前功尽弃了,这是儿戏吗?!”
谢松庭顿了顿,“四哥,这确实不是儿戏,但是,我们是道不同不相为谋!”
“你!你!”温初聚眼神一闪,后退两步,直到身子抵住石桌,才堪堪稳住身形,“你说什么?谢松庭,你再说一遍!”
谢松庭平静无波的道:“四哥,我们是道不同不相为谋!”
“你什么意思?谢松庭,走到今天这一步了,你竟然说我们是道不同不相为谋!你到底什么意思?!说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