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松庭笑了笑,脑子里现出温初颜那张如花的笑颜,虽然,他有点消气了,但是,还是没彻底消下去!
她怎么可以那样做,怎么那么狠心?!难道一点都没考虑过他吗?!
要是没有了她,他该怎么办?!
难道她还指望着他,和这帮子大臣给大虞百姓缔造一个盛世王朝!
她真是高看她的夫君了,他哪有那么无私!
谢松庭眉梢微扬,笑道:“惧内好,家和万事兴。”
礼部尚书道:“但是,这个郑夫人脾气是忒暴了点,一言不合就开打,郑尚书苦不堪言,以前仁宗帝也下旨斥责过,但是,没用。”
礼部尚书说完,众人都惊出一身冷汗,这个时候,哪还有什么仁宗帝啊,都改朝换代了,这天下也不姓萧了,不叫他狗皇帝就不错了。
众人都等着上首的准新帝发难,没想到他听得入神,还问,“那郑夫人怎么说?”
“哦。”礼部尚书忙道:“回皇上,郑夫人说,我一个妇道人家,不管朝堂上的事,皇上是天子,干嘛插手我们夫妻之间的事。”
“哈哈哈啊,有道理!”
谢松庭笑的爽朗,眉头豁然开朗,众大人也跟着笑起来,先是附和着笑,笑着笑着就变成了真心实意的笑,似乎以前那种陪伴仁宗帝战战兢兢的日子一去不复返了。
尤其是杜国璋,本来,他是死战萧熠这边的,温皇后来上京时,是他通知的许道长,他和许道长都计划好劫持温皇后了,只是宣平帝看得紧,似乎早就料到许道长会这么做。
最后,还是功亏一篑,差一点一失足成千古恨啊。
杜国璋正感慨着,就听魏尚书道:“皇上,前朝有封地的亲王不多,现在只剩校润一人,是否要褫夺亲王封号?”
谢松庭抬手,“不用,亲王封号保留,一应规制不变。”
魏尚书听到亲王封号保留,就知道谢松庭的意思了,他俯首道:“是,皇上,那兵权解除,只保留亲王的府兵亲卫。”
谢松庭微微沉思,“齐王是否还兼任守卫楚地的职责。”
“是的,皇上,是宣平帝遵照仁宗帝的意思,将齐王派去的,刚去楚地也没几日,现在解除也不会引起什么动荡。”
谢松庭思忖着道:“知子莫若父,仁宗帝竟然让萧熠派齐王驻守楚地,那就说明,他知道萧润不会反,且齐王骁勇善战,我们又何必多虑。”
“魏尚书!”
“臣在!”
“楚地兵祸之患,虽不如北境凶猛,但是,新朝更迭,也有多加留意。再派五千士兵过去,交于齐王指挥,正好护送容太妃去楚地!”
魏尚书一怔,旋即拱手道:“是,皇上,皇上圣明!”
其他尚书也纷纷拱手附和,“皇上圣明!”
殿外的江逾白委实有些看不下去了,咳嗽两声,现了身,众大臣一看江逾白过来,都拱手行礼,虽然,和此人没啥交集,但是,知道是皇上面前的红人,不能得罪。
再说了,像魏尚书这样的,还想召江逾白当女婿的,那就更热情了。
“江侍卫好。”魏尚书拱手。
江逾白拱手,“魏大人好,诸位大人好。”
“好好好。”诸位大臣纷纷拱手。
谢松庭摆摆手,“你们先回去吧。”
“是,皇上!”
大臣们走了,勤政殿里只剩下谢松庭和江逾白,谢松庭身子微微后仰,后背靠在龙椅上,瞧着江逾白,“初颜,让你来的?”
江逾白摇头,“不是,初颜收拾东西,回云隐山了。”
谢松庭一怔,豁然起身,疾步就向殿外冲去,刚冲到殿门口,就刹住脚步,回头看江逾白,“你诓我!”
江逾白没憋住,哈哈哈哈笑起来,“谢松庭,你不是挺硬气的嘛,你慌什么啊?!”
谢松庭脸一沉,“你知道她做了什么吗?”
“做了什么?”江逾白饶有兴趣的凑过来,看着谢松庭,“我们问初颜,她也不说,只说是她的错,让四哥不要责怪你。”
“她还知道是她的错!她不说,就是怕你们骂她。”
“到底怎么回事?”江逾白探头道:“你这么一说,我更感兴趣了。”
谢松庭抬眸看他,屈指在案上敲了下,“她来上京的时候,在牙齿里藏了毒药!被我发现了。”
江逾白一怔,脸色也倏然沉了下来,好一会,他才道:“这个小六!”
“你说,我该不该生气吧!”
“该!”江逾白顿了顿,“但是,你也应该明白,她也是怕别人用她威胁你,所以才,才如此决绝。”
谢松庭淡淡垂眸,低声道:“好像这世上没有了她,我会独活一样。”
江逾白心下一震,倏然间,就有些释然了。
他自问除了家世外,各方面都不输谢松庭,为何,小六选了谢松庭,却没有选他?
以往,就算装着洒脱,心里也还是纠缠这一点。
现如今,他算是有些真的放下了。
试问,若是他和温初颜在一起,他能说出谢松庭这样的话嘛。
大概是不能的,他是喜欢温初颜,可是,却也没喜欢到像谢松庭这般同生共死的地步。
江逾白想通了,正要开口安慰谢松庭,又见他微微蹙起的眉头展开了,唇角也挂上了笑容。
“正是要和她站在太阳下,光明正大的在一起,我才接了大虞这个烂摊子。否则,谁做这个吃力不讨好的位置!”
“她倒好,本末倒置!真气煞我也!”
谢松庭顿了顿,“我没忍住,就凶了她!怕再待在家里,还会继续凶她,只能先出来消消气。”
“那你就来折腾六部了?!”
谢松庭笑笑,“那是自然,这帮子大臣舒服的太久了,在我手底下干活,可是没那么容易的。”
“那你现在气消了吗?”
江逾白走上前,笑道:“气消就回家吧,初颜也难过,都哭了。我可是几乎没见过小六掉金豆子。”
谢松庭一怔,“真的?她真的哭了?”
“当然了!她一哭,温初聚又心疼,你又不是不知道,温初聚那个人向来护短。一看自家妹子哭了,就着急找你理论。”
“小六又怕温四郎骂你,又得劝温四郎,又担心你,心里又自责,你自己想想吧,她能不哭吗?”
“不哭才怪!哎,你说,你们两个也真是的,明明两个人处处为对方着想,又不让地方知道……”
江逾白正说着,一抬头就见谢松庭已经跨出勤政殿的门槛了,“喂,你去哪?我还没说完呢?”
“回家!”谢松庭头也不回的摇摇手。
“等等我。”江逾白追上去,两人并肩迈出勤政殿的门,刚走两步,江逾白就忽的转身,推谢松庭,“快回去!快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