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公公一听皇上宣他,立马小碎步往勤政殿赶。
这两日,他一直在忙仁宗帝后宫里的人搬去行宫的事情,就没在御前伺候,不知道皇上找他何事?
虽然,皇上和皇后娘娘都挺好的,但是,他心里还是有点慌慌的,伴君如伴虎啊,何况他还伴过前朝两只“老虎”。
快到勤政殿的时候,曹公公老远就看到谢松庭站在勤政殿门口,看这事还挺急的,他不由的小碎步又迈的更快了些。
“参见皇上。”曹公公气喘吁吁的俯身行礼。
谢松庭微微抬手,道:“后宫那边收拾的如何了?”
“回皇上,基本都收拾妥当了,大件的东西,老奴已经让人提前往行宫那里运送了。”
谢松庭若有所思的点头,又问,“娴雅和娴静两位公主待人接物如何?”
曹公公一愣,不知道皇上为何忽然打听这两位前朝公主,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但是,他毕竟陪伴仁宗帝那么多年,经验老道,只是犹豫了一瞬,便答:“皇上,娴雅公主,是容太妃所出,和齐王一母同胞。”
“容太妃和戚皇后交好,齐王和娴雅公主基本也是由皇后娘娘教养长大的,虽性子有些骄纵,但是,和前太子一样,都是心慈仁善的。”
曹公公见谢松庭面上没什么神色,又继续道:“至于,娴静公主,老奴了解的不太多,只是知道,她性格文静,胆子小。”
谢松庭点头,“她们都无婚配吗?”
曹公公心下一惊,忙道:“回皇上,没有。”
“仁宗帝就这两个该婚配的女儿?”
“是的,皇上。”
“你去问问,看看两位太妃有无相中的女婿,朕来安排。”
“啊!”曹公公一愣,原以为是皇上想纳入后宫,没想到是为两位公主找佳婿,怎么想起来这一茬了?!
谢松庭抬手,“快去办吧,省的她们以后再来烦我夫人!”
曹公公忙点哈腰的道:“是,皇上,老奴这就去办!”
曹公公迈着小碎步一阵风的走了!
这就对味了,刚刚吓死他了,以为,皇上要将两位公主纳入后宫的,吓死了,吓死了。
曹公公走后,谢松庭又在勤政殿外站了会,对小太监交代了两句,这才进去。
温初颜早就醒了,刚刚谢松庭和曹公公的对话,她也听到了。
“皇上要做月老了?”温初颜笑着看谢松庭,谢松庭也笑,伸手扣住她的腰身,将她揽入怀中,“怕你操心。”
“逾白兄那里,我去说。”
温初颜点头,“好!”
老实说,娴雅这事她还是挺烦心的,四师兄不一定会答应,若是她一心扑在四师兄身上,也是难办!
谢松庭捉住她的手握住,轻声道:“你感觉怎么样?有没有特别累?”
温初颜摇头,“没有,都很好!”
谢松庭思索片刻,道:“有件事,我要与你商量!”
温初颜看他郑重的样子,忙道:“你说!”
谢松庭沉吟片刻,说:“我打算迁都北陵!”
温初颜微微怔住,但也没有特别惊讶,谢松庭说过,不喜欢上京,更喜欢北陵,何况,这个皇宫,他还有很多不好的记忆。
“但是,迁都这个事情,不是小事,朝堂刚稳住,若是再迁都,恐怕有动荡。”
见谢松庭点头,温初颜又道:“并且上京还有完全稳住,迁都后,长江以南,恐怕更不好控制。”
“嗯,齐王在楚地,基本上可以控制周边的地方,前太子的下落,他知道只有你晓得,多少可以牵制一二。”
温初颜点头,“松庭,谨慎起见,我们还是缓缓再谈迁都的事情。”
“可是你。”
温初颜握住他的手,“我知道你是担心我,你放心,师父和大师兄一到,再加上国公府的一些老人,我这边没有问题的。”
“并且,大局已定,没有人会在这个时候蠢蠢欲动。”
“那些个臣子不可能,仁宗帝狐性多疑,刻薄寡恩,除了我爹那种愚忠的人,他很不得人心。”
“而萧熠虽然不错,但是,他当皇帝的时间太短了,和大臣没有感情!”
“其他萧家人更不可能,成年的皇子中只剩萧润,上一辈的王爷又被仁宗帝杀光了。当前的局势,他们能保住命就对我们感恩戴德了。”
谢松庭点头,“只是你在这里,我总归不放心,只有在北陵,我才觉得更保险!我又不可能把你一个人放在北陵。”
“初颜!抱歉!本以为坐上这个位置就好了,现在想来还是我想简单了。”
温初颜紧紧握住谢松庭的手,皱眉道:“好好的说什么抱歉?”
“是我让你怀上孩子,将你置于险境之中。”
“那你不想让我怀上孩子啊?想让谁怀?!你说!我这就给你张罗送进宫里来!”
“你又胡搅蛮缠!”
谢松庭低笑,“不要曲解我的意思,你知道的,我只想要我们两个在一起,其他的人,我觉得有点多余。”
谢松庭顿了顿,“甚至孩子,我都觉得多余!”
“谢松庭!”
谢松庭微微抿唇,已经感觉到危险来临,他嘟囔道:“他们现在还只是在你肚子里,我就说不得了,那以后要是生出来,你是不是眼里只有他们?”
“你连孩子的醋都吃!”
“那当然!除了我,任何要你付出时间的人和事,我都吃醋!”
谢松庭微顿,“哎,只是这个烂摊子总得有人收拾。”
他思索间,蓦然就想到温初聚那张老谋深算的脸。
他脑中灵光一闪,对啊,不一定非得他们谢家人来接这个烂摊子啊。
他不是没考虑过谢宁安,只是他实在是不行,要是告诉谢宁安让他做皇帝,肯定得将他吓个半死。
而岳丈家就不一样了,好几个儿子呢,温初聚最合适,论权谋,大虞他排第二,没人敢排第一!
“初颜,咱们回家!”
“哦,好。”
温初颜也不知道他怎么突然要回家了,正要起身,忽然想到容太妃拜托的事情,便按住谢松庭手。
“先别急着回去,容太妃说,前朝宫里有不少女子都很年轻,也没有子嗣,你拟一道圣旨,她们愿意回家的,就回家去吧,全凭他们自己的心愿。”
谢松庭点头,“好,也算是为咱们的孩子积德了。”
“嗯!我给你研墨。”
谢松庭笑笑,“好。”
曹公公回来的时候,就看到这样一幅画面,年轻的帝王伏案写字,一旁站着姿容绝世的皇后娘娘,正在一点点研墨。
她满目柔情的注视着帝王,似乎全世界只有他们两个人。
也不知怎么的,那帝王的身影,就忽然变成了宣平的样子,曹公公微微叹了口气,心想,终归是秦王没有福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