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国璋一走,魏尚书就冲着门外喊,“魏杨,把你大哥叫来。”
魏杨小跑着进来,小声道:“爹,娘在大哥那,发了好大的火,你快去看看吧。”
魏尚书一愣,难道夫人也知道魏恒联络那些朝臣的事情了?
不对啊,她一个妇道人家怎么会知道朝堂上的事情?肯定有其他事!
魏尚书看向小儿子,“怎么回事?”
魏杨皱着眉头,“儿子不太清楚,好像,好像是因为妹妹的事情。”
“柔儿?”
魏尚书大步出门,穿过后花园,沿着回廊,一路来到大儿子院里了。
刚走到门口,就听到夫人声嘶力竭的喊声,“我还没死呢!你们就说你妹妹是傻子,是赔钱货!”
“是要你们添妆了?!还是要你们养她了,轮到你们来说三道四!”
“皇后娘娘见了我女儿,尚且留三分薄面,现在,轮到你们作贱,你们可是她的亲哥哥亲嫂子啊!”
“娘,儿子什么时候说妹妹是傻子,是赔钱货了?!您不能冤枉人啊!”
“那就问问你的好媳妇!”魏夫人指向一旁跪着的女子,她垂着头,看不清长相,只能看到满头的珠翠摇晃!
“母亲,儿媳也没说啊!”
“没说?!”魏夫人冷笑,“来人,去叫小姐过来。”
“是,夫人。”
那小丫鬟福身行礼,快步往魏尚书这边走,一看到魏尚书,立时停住了脚步,“老爷。”
魏夫人也转过了身,唇角哆嗦着,泪眼盈盈的望着魏尚书。
魏尚书心下一疼,快步过去,到了近前,将夫人往里揽了揽,便走到大儿子魏恒面前。
“爹!”魏恒抬头看他,一张周正的脸上蠢相尽显!
魏尚书抬起一脚踹了过去,将魏恒踹倒在地,“这一脚是替你妹妹打的。”
说着,他又抬起脚,却被魏夫人环住了腰身,“老爷,老爷,你怎么能打恒儿呢?!”
“哼,我不打他,咱们魏家早晚得毁到他手里!”
魏夫人一怔,若是为了柔儿的事情,老爷不会发这么大的火!
肯定还有别的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你问问他?!”
“恒儿?!怎么回事?!快告诉你爹!”
魏恒从地上爬起来,“母亲,儿子也没做什么啊?!”
“没做什么?!那我问问你,你有没有联络朝臣,让他们告假?!”
魏尚书盯着魏恒的眼睛,“你不要告诉我,你没有!这件事,我只说给你听了!”
“爹,儿子只是觉得要给谢松庭点颜色看看,他算什么呀,以前,不过是在上京的质子!谁都能踩上两脚!”
“你闭嘴!”魏夫人一巴掌扇过去,打的他眼冒金星!
“你是想让全家人跟着你陪葬吗?!”
“母亲,父亲,儿子不明白啊,我们为什么要怕谢松庭,他连萧家人都没动,怎么能对我们动手啊?!”
“爹爹可是兵部尚书,世家之首啊!”
魏尚书摇了摇头,“你真是无可救药!魏杨,将你大哥关到柴房里去,谁敢放他出来,就打死谁!”
“是,爹。”
“爹爹爹。”魏恒挣扎着要去抓魏尚书的衣摆,却被魏杨拉住了,“哥,走吧,快走吧。”
魏恒在魏杨的拉扯下离开了,魏夫人看一眼跪在地上的大儿媳,道:“你也去祠堂思过,没我的允许不准出来!”
魏恒的媳妇勉勉强强站起来,道:“婆婆啊,您罚我,我没话说,可是,您也不能厚此薄彼,赏罚不明吧。”
魏夫人冷冷的盯着她,“你要说什么?”
“我说啊,说小姑子的又不止我一个,您也不止一个儿媳妇,何必只针对我呢!”
魏夫人冷笑,“因为,你最蠢!”
“来人,将她锁到祠堂里去,什么时候认错,什么时候出来。”
“是,夫人。”
魏恒的媳妇也被带走了,魏夫人看着她不屈的背影,又道:“不准给饭吃!”
“是,夫人!”
院子里只剩下魏尚书和魏夫人,魏尚书再也支撑不住了,一屁股坐在旁边的石凳上,拍着桌子道:“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
魏夫人扭头看他,“你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赶紧去找皇上请罪去吧。你看看老大和他媳妇的样子,你还指望着我们走了,他们能养魏柔一辈子。”
“可是,这个时候和定国公府结亲太敏感啊!”
“那若不是这个时候,我们能攀上 定国公府吗?!”魏夫人俯身握住魏尚书的手,“老爷,算我求求你,你就为柔儿打算打算吧。”
“我嫁入魏家这么多年,没求你过什么吧!也待魏杨视如己出,可是,我的柔儿怎么办呀?!你让她怎么办呀?!”
“大虞女子不能自立门户,我们百年之后,她要么嫁人,要么跟着兄长,就这样的兄长,你让她怎么办?!”
魏尚书默了默,起身道:“我这就去给皇上请罪!”
“那柔儿的婚事?”
“当然是答应了。”
魏夫人忙搀住他的胳膊,“等晚上去吧,大白天的多惹人注目!”
魏尚书点头,“夫人说的是,还有,我去找皇上请罪的事情,谁都不准说。”
“这两日,盯着老大房里,都不准出府。”
“知道了!”
魏尚书想了想,又道:“你去库房收拾点值钱的东西,晚上我带去给皇上。”
魏夫人没说话,只是面带疑惑的看着他,魏尚书忙道:“哎,你不知道,皇上现在也不容易!”
“国库亏空,又要免赋税,他和皇后娘娘也得吃饭。”
魏夫人,“哎,这烂摊子,谁摊上谁倒霉!”
“夫人,不得胡说!”
“知道了!”
魏夫人快步走了,走两步又回头,“今天柔儿偷偷跑出去找皇后娘娘了。”
“啊!”魏尚书快步过去,“她去皇宫了?她怎么进去的?”
“当然是皇后娘娘让她进去的,我看娘娘很喜欢柔儿的,倒是皇上好像很不喜柔儿,动不动就凶她,好像很不喜柔儿缠着皇后娘娘。”
魏尚书想了想,道:“也正常,若是皇后娘娘喜欢的人,估计除了皇上自己,皇上都不喜欢。”
魏夫人顿了顿,“这是什么道理?!不应该爱屋及乌吗?”
“快去吧,快去吧,以后,你就知道了。”
好不容易熬到天黑,魏尚书提着礼物,从后门坐了一顶小轿,去定国公府了。
他不知道的是,他的女儿先他一步来了国公府,且还是翻墙过去的。
只是,脚还没落地,就被院子里的谢松庭发现了,“你爹没把你关起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