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的日子过的很快,百姓们每日劳作,不愁吃喝,一天天的过的混沌又开心,很快就到了定国公府的两位公子成亲这天。
大毛在六必居也当了一段时间的学徒,算是过了几天的好日子,吃上饱饭,洗了澡,上了药,还换了新衣服。
他本以为生活有一点光亮的时候,阿史那泰却递给他一包药粉,要他放到六必居做点心的水里。
大毛愣了一会,接过那包药粉,“这是什么?”
“甭管!你放进去就行,此事过后,随你去哪,我们放你自由!否则,不只是你,还有你那个小杂种弟弟,我会一起宰了!”
大毛拿着药粉走了,来到十必居,屠员外一看到他过来,忙招手,“大毛,来!”
“尝尝我们新做的点心!”
屠员外递过来一块黑乎乎的饼子,“快尝尝,芝麻馅的。”
大毛略嫌弃的看一眼那块饼子,推开道:“我吃过了。”
“我有事和你谈。”
“好好好,来来,咱们去后面谈。”
屠员外抬脚往里面走,边走边回头问,“在六必居做的怎么样?学好了,以后可以到我十必居来做工。”
“六必居的人说,在他们那边当过学徒,就不可以去十必居了,说你们是对家。”
屠员外愣了愣,蓦的笑道:“好好好,一个小小点心店竟然这么多破规矩!”
“说吧,什么事?”
大毛掏出那包药粉,“突厥狗让我将这包药粉放到六必居的水里,这是什么?”
“这个嘛。”屠员外伸手拿过那包药粉,笑了笑,凑近大毛道:“这就是泻药,放心不伤人命,并且剂量很小。”
“为什么放泻药?”
屠员外冷笑,“你知道六必居的点心都卖给谁吗?”
大毛摇头,“不知道。”
“达官贵人,那群背叛王爷的人,哼,要是我放,肯定放耗子药,毒死这群忘恩负义的狗奴才!”
“这帮子狗奴才原本都是王爷的臣子,后来,却效忠谢松庭,全都背叛了王爷,他们都该死!”
“一包泻药真是便宜他们了!最好让他们都拉肚子拉死!”
大毛拿过药粉包默默转身走了,屠员外瞧着他的背影,嗤笑两声,“蠢货!”
大毛走了后,就去了药房,用他仅有的铜板让郎中验了里面的粉末,然后,他将里面的药粉换成了山药粉……
当大毛悄无声息的将这包山药粉倒在六必居的做点心的水里时,玉奴正站在他后面,只是他装着没看到。
六必居做点心的水,都是从城东山上运来的山泉水,金贵的很,他下点药就下点吧,总不能将水倒了,多可惜啊。
反正是给上京城那帮子狗官吃,又吃不死!
点心放好后,玉奴和大毛分头去送货,玉奴最后送的定国公府,还特地告诉影子是加了料的。
影子笑了笑,接过食盒,“还有其他消息吗?”
玉奴摇头,“没有,万事俱备,只要等到婚宴那天了。”
影子点点头,“公子也这么说。”
婚宴当天,场面极其壮观,简直是万人空巷,百姓们都去看热闹了。
定国公府和魏尚书府,还有秦大人府上,也非常上路子,说要摆三天的流水席,和全上京城的百姓共同庆贺婚嫁之喜。
连皇宫都摆了传来消息,说皇上和皇后娘娘要亲临各府祝贺,前面一直这样传,大家不知道真假,现在看来是真的。
上京城的百姓都期盼着皇上和皇后娘娘亲临国公府,连突厥人都期盼着,唯独大毛慌了。
一想到阿史那泰手中那把锋利匕首,他便忍不住全身生寒,他一定得阻止温将军出宫。
今天的点心都是定国公府和魏府,还秦大人府上定的,送起来还算容易,没有浪费多少时间,还有两盒点心是送到皇宫的。
是玉奴送的,据说是定国公府为皇后娘娘预定的,说皇后娘娘爱吃,幸亏将那包药粉换了,不然温将军就会吃了。
大毛送完点心就去皇宫门口候着了,大概是因为婚宴的原因,皇宫门口的那条官道已经被戒严了。
各处都是御林军,大毛在宫门口转悠了好几圈,压根就找不到机会混进去。
他没办法,又掉头去行宫,想让二毛去阻止温初颜。
可是,还没跑到街口,就被突厥人抓走了,“小杂种,向哪跑?”
阿奇木攥着大毛的头发,将他提了起来,大毛双手举起,抓住阿奇木的手,大喊,“我没跑,我想去杀谢松庭,我要亲手杀了他!”
“就凭你小杂种!谢松庭是我们可汗的,跟我走,你在那个点心铺子的活干到头了!”
大毛不住的挣扎,“可汗说过,我下了药后,就放我自由,任我去哪里!”
“可汗说的,又不是老子说的!老子还没折磨够你!”
阿奇木拖着大毛的头发往小树林拽,大毛脚后跟蹬着地,高声喊,“你别拖我,我自己走。”
“自己走!”阿奇木抬脚踹在他的小腿上,“给老子爬!爬过去!”
“好!我爬!我爬!”
大毛站直身子,缓缓跪下,后背猛的挨了一脚,人趴在了地上。
头顶响起猖狂的笑声,大毛缓缓抬起头,忽然,一跃而起,手中扬起的粉末全都洒在了阿奇木脸上。
“啊啊啊”阿奇木捂住眼睛,叫的撕心裂肺,惊得几只语雀扑扇起翅膀,疾飞入天空中。
阿奇木叫了几声,便滚在地上来来回回,大毛冷笑,“这是你们给我的药粉,味道如何?自己尝尝吧。”
大毛从袖中掏出一把薄薄的利刃,凑准机会,一把抹了阿奇木的脖子。
手法干净利落,一刀就割开了阿奇木脖子上的血管,眨眼间,鲜红滚烫的血液涌入落叶中。
大毛俯身将薄刃上的血在阿奇木袍子上蹭干净,冷冷的一脚踹开他,“突厥人才是畜生,我们大虞人从没有孬种!”
大毛隐入森林中,向行宫的方向奔去,玉奴悄然入林中,看一眼倒在血泊中,还在抽搐的突厥人。
摇了摇头,“惹谁不行,偏招惹这头小狼崽子!”
玉奴一路跟着大毛,看他去了行宫的方向,料到他已经安全了,便没有跟下去。
转身回了六必居,盯着十必居的动向。
而大毛却终究没有到得了行宫,行至中途时,便被几个突厥人的细作抓住了。
那几个细作拖着他,扭送到屠员外面前,屠员外胖乎乎的脸上没有再堆满笑容,而是充满了鄙夷。
他抬手捏住唇角的小胡子,一点点扯下来,扔在地上,抬脚踩上去。
“你个蠢货,老子是货真价实的突厥人,今日就让你看看,我们突厥是如何颠覆大虞朝堂!”
“哼,你做梦!”大毛冷笑,“你们突厥早已被灭族,不过是丧家之犬!还想颠覆我大虞朝堂!痴人说梦!”
屠员外抬手一巴掌扇过去,将大毛的脸扇向一边,“带着这个狗杂种,让他亲眼看看我们突厥人是如何屠尽大虞朝臣的!”
“是,使节大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