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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今年刚好十八,竟会有这么巧的事?”

谢肃州眉眼冷淡,语气更是疏离,“亲子走失,养子便来了,夫人心中当真有挂念过亲生儿子么?”

“京中有传言,肃国公世子在战场上摔断了腿,国公与夫人爬了千步石阶,清了佛安寺的场子,专门为世子祈福。”谢肃州冷冷勾唇,眼中闪过淡淡的讥讽,“当真是母子情深。”

“不是这样的……”顾云嫦急着与他解释,完全将与自己有七八分相似的谢肃州视作了亲子,生怕他误会自己,“十八年前,我失去了唯一的儿子,痛不欲生,本想着悬梁自尽随那孩子去了,可……”

“国公夫人不必多言。”谢肃州冷眼瞧着她,语气平静,“我有四岁前的记忆,这么多年我都是在杏花村长大,从未去过别的地方。”

“我与夫人,并非母子。”

话落,他捂住肩上的伤口,转身离开,连头都没回一下。

“谢肃州……”顾云嫦追着上前,想要再与他说说话,却被他身边的手下给拦住。

“这位夫人,我们郎中身子不适,还请夫人海涵。”安智诚挡住她的动作,面上抱歉,旋即追上了男人的步子。

顾云嫦身子一软,险些瘫倒在地,若非身侧的丫鬟眼疾手快扶了一把,怕是要当众失态。

“夫人,咱们回吧。”身旁的丫鬟一脸心疼,小声道,“此事不能急于一时,这位公子避不见人,夫人也不能强求呀。”

顾云嫦失魂落魄的起身,依依不舍地看了眼谢家的门匾,不得已转身离开。

-

肃国公府

露园

僧尼在一旁诵经,顾云嫦跪在蒲团上,指尖轻轻捻着佛珠,神情恍惚,完全静不下心来。

“夫人。”僧尼垂眸看着她,眼底有悲悯,“倘若心不在此,即便听了佛经,也是无用的。”

顾云嫦回过神,有些歉意的看了她一眼,轻声道,“是我走神了。”

僧尼摇首轻叹,放下手中的佛经,“夫人,心里若是长满了杂草,是生不出花的,您如今的心思全都搁在了别的地方,不利于静心修行。”

顾云嫦痛苦的阖上眼,几乎要将手心里的佛串拽断,“若是能让我找回自己的儿子,我的心病,便能自解了。”

“夫人,世子求见。”

婆子进来通传,顾云嫦怔了瞬,身子肉眼可见的僵住,过了片刻,她微微侧过头,低声道,“请进来吧。”

撤了蒲团,顾云嫦坐回堂中,静静望向门口。

不多时,门口出现一道身影,男子坐在木制的椅子上,被下人推进屋中,明明是春天,他膝上却盖着棉毯,哪怕汗水将衣领浸湿,也不曾将毯子撤下来过。

“母亲。”唐崧握着把手的指节泛白,原本健康的小麦肤色也因为几月不曾出屋而变白了些,他瘦得有些脱相,脸颊凹陷,眼睛显得格外大,“这两日,母亲为何不去玥园看望儿子了?”

顾云嫦垂下眼,视线落在他不自然扭曲的右腿上,轻声开口,“这几日母亲没空过去,但府医传话过来,说你已经愿意出屋子了,肯晒晒阳光听听小曲儿,这已经很不错了。”

唐崧抬眼看向她,眸中藏着顾云嫦看不懂的情绪,语气不善,“母亲为何没空来看儿子?可是被什么人给绊住了脚?”

顾云嫦沉了脸,头一次对他发了脾气,“放肆,你这是对长辈说话的态度吗?难不成我要去何处,还要提前给你这个做儿子的打声招呼不成?”

母亲鲜少动怒,唐崧不由得怔住,他在国公府生活这么多年,也不曾见过母亲对自己红脸。

“母…母亲……”

瞧见唐崧脸上一闪而过的无措,顾云嫦身子僵直,缓了好一会儿,才轻声开口,“崧儿,近日母亲烦心事颇多,一时忽略了你,母亲给你赔个不是。”

母亲递来的台阶并没有让唐崧放下心里的戒备,反而面色更加凝重起来,“母亲因为何事烦心?不如跟儿子说说,说不定儿子或许能帮上忙。”

顾云嫦掩下眸底的厌烦,不得不耐着性子哄他,“崧儿乖,这是大人的事,你不必插手。”

唐崧眼底浮现点点嘲讽,勾唇笑道,“到底是大人之间的事,还是孩子之间的事?母亲,您膝下有儿子一人尽孝还不够吗?为何要执迷寻回自己的亲生孩子?”

顾云嫦愣了瞬,旋即猛地起身,声音拔高,“你说什么!”

“儿子说错了吗?”唐崧眼底闪过泪光,心有不甘,扬声质问,“母亲,上头的哥哥四岁就离开了你,论感情,难道不是我们母子之间更深厚吗!您养育我多年,难道就敌不过血缘?”

顾云嫦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喃喃开口,“此事,是谁告诉你的?”

“是我。”

男人的声音从门口传来,顾云嫦顺势望去,瞧见了脸色铁青的肃国公朝自己缓缓走来,“夫君……怎会是你?”

“自然是我。”肃国公双手负在身后,望向顾云嫦的眼神里满是惋惜,“云嫦,你醒醒吧,琛儿已经去了,我们的儿子只有崧儿一个,莫要再执迷不悟了!”

“你们……”顾云嫦身子发软,一下子跌坐在椅子上,“你们父子如今是一条心了,我只是想找回自己的亲生儿子,那是我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我有什么错?”

唐崧一脸受伤,低声道,“父亲与我说时,我原不信,可如今我却看清楚了,母亲心里从来没拿我当过自己的孩子。”

肃国公脸色更冷,语气不耐,“云嫦,琛儿已经死在了那场大火里,连尸体你都瞧见了,为何还坚信琛儿会活着?”

“你胡说!”顾云嫦不知从哪来的力气,从椅子上起身,冲到肃国公面前,“你也瞧见了,那孩子长得与我有多像!他的年纪也——”

不等她的话说完,面前疼了自己三十年的男人忽然扬起手,冷不丁给了她一巴掌。

顾云嫦被一股大力扇倒,跌在地上,耳朵一阵嗡鸣。

“我再说一次,你我之间,只能有崧儿一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