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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平安安一旦争起来那能吵个大半天。

卫辞与尔雅就坐在屋内的桌子上一边喝茶一边看着两人吵。

等到江锦娘做好饭端上桌两人还在吵个没完。

江锦娘不得不打断两人道:

“我的两个小少爷啊,先洗手吃饭吧。”

自从王婶回家带孙子后,江锦娘便开始跟在尔雅身边伺候。

她的女儿莫宛筠跟在尔雅身边学过认字和画服装设计图。

莫宛筠长大后尔雅便安排她去了京中云衣阁的一家分店做掌柜。

如今莫宛筠干的风风火火,颇有女强人的风范。

江锦娘这辈子也没有脱了奴籍做良人的打算。

她就想在卫家伺候一辈子,反正等她老了卫家也不会不管她。

如今她唯一的念想就是女儿能早点嫁人生子。

尔雅也承诺等莫宛筠想嫁人了就放了她的奴籍。

若是莫宛筠一直不想嫁人,尔雅也会放她的奴籍,并帮她立女户。

有卫家帮衬着,立了女户她的日子还会更自在。

莫宛筠自是想立女户的,她对嫁人根本没兴趣。

可惜江金娘受传统思想荼毒太深,总觉得女子还是要嫁人才是正道。

母女俩就这么僵持着,就看两人谁能扭过谁了。

前一秒还吵的热火朝天的平平安安,在听到江金娘说要吃饭了,立刻乖乖跑去洗手了,一点都不要人操心。

卫辞看到都开始摆饭了,爹他老人家还没回来,不禁皱眉:

“娘,吃饭不等爹吗?”

尔雅闻言微微一笑:

“怎么会,你爹那个人每日回来的跟钟表一样准时。

不信你看,一、二、三!”

尔雅“三”字刚落,卫岳便推门而进,准的跟事先排好的戏一般。

他在铁匠铺累的不轻,脸上还有灰尘。

卫岳刚跨进院门刚往院子里走了几步,就看到堂屋坐着的卫辞。

他抬手揉了揉酸胀的肩膀,脸上带着些疲惫的笑意走进屋来:

“咦,儿子你今天怎么过来了?”

卫辞连忙起身要去打水,嘴上还说着:

“爹,你怎么才回来呀。”

江锦娘已端着铜盆从灶房出来,热水冒着白汽:

“老爷先擦把脸,饭刚盛好,热乎着呢。”

尔雅也起身接过江锦娘手里的铜盆,然后打湿布巾又拧干递给卫岳。

卫岳接过布巾往脸上一抹,灰黑的印子沾了半块布。

平平安安洗完手过来,看到爷爷回来了,异口同声叫道:

“爷爷。”

两人本想跑到爷爷面前撒娇抱大腿,但在看到爷爷身上的灰尘后,立刻不约而同站住了脚。

爷爷身上有点脏,他们不想靠近了。

卫岳瞧着两个孙子凑到跟前,眼睛亮晶晶地盯着自己,却不跟自己亲近。

他自然知道两个小鬼精心中怎么想的是,却也没拆穿,只是笑问:

“你们今儿又捣鼓什么新鲜玩意儿了?”

平平抢着说道:

“爷爷,我和安安正商量祖母画的双轮车能不能用来拉粮食呢!”

安安跟着补充:

“爷爷您不是跟铁匠爷爷学习打铁了吗。

您说铁链子用熟铁打是不是更结实?还有轮轴,得磨得多光滑才能不卡?”

卫岳擦脸的手顿了顿,然后思索了一会儿后回答两人:

“铁链子用熟铁没错,但得掺点锡,更耐磨。

轮轴嘛……”

他忽然看向卫辞,

“明儿你有空去铺子里找段黄铜,我给孩子们打个轴套试试。”

卫辞正伸手摆碗筷,闻言笑道:

“爹这是觉得这车子能成?”

卫岳把布巾往盆里一放,然后领着平平安安走到饭桌前坐下。

伸手端起尔雅递来的粥碗:

“能不能成另说,带着孩子们动脑子就是好事。

想当年我学木工,若不是你祖父带着我手把手的教,哪有我后来的好手艺。”

他喝了口粥,又看向两个孙子,

“拉粮食的事,先别急着定。

你们奶奶不是常说,饭要一口一口吃,事儿得一步一步做。

先把小模型做出来,祖父给你们掌眼。”

安安猛点头,他就是这样想的,平平扒着碗里的饭懒得搭理弟弟。

尔雅给卫岳夹了块炖得软烂的萝卜:

“累了一天,先吃菜,车子的事慢慢折腾呗,反正咱们有的是时间。”

卫岳“嘿”笑一声,把萝卜塞进嘴里:

“我还不是看你很想把这双轮车早日做出来。”

说完他又对平平安安说:

“等爷爷把双轮车做出来,就骑着车子送你们去上学好不好。”

平平安安闻言立刻点头回答:

“好!”

尔雅给两个孙子各夹了一块肉:

“快吃饭,吃完了把图纸收好,别揉皱了。”

安安一口吃掉尔雅夹过来的肉,含混不清地说:

“爷爷,明天我去铺子里给您打下手吧?看看铁链子是怎么打出来的。”

平平也跟着点头:

“我还想看看黄铜轴套怎么磨光滑。”

卫岳被两个孩子的热乎劲儿逗乐了,放下粥碗,用指关节敲了敲桌面:

“行啊,不过得先把饭吃完,再把院子里的柴火劈了。

干活得有力气,你们这点小身板,先练练再说。”

听到这话平平犹疑了,他不喜欢干活。

安安则三两口扒拉完碗里的饭,撂下筷子就要去劈柴。

卫辞见状皱眉拉住他:

“吃饭不能着急,君子行走坐卧皆有其风度。

不紧不慢,仪态端正,泰山崩于前而不动声色。

你这风风火火的样子,哪有半分君子的风采,我看你的礼仪课是全部白上了!”

安安这才老实下来,尔雅出声打圆场:

“好了,吃饭的时候不要说他们,免得免得扰了胃口。”

尔雅笑着又给两个孙子各夹了块排骨,

“孩子心性本就活泼,急着做事是好事,总比蔫蔫的没精神强。”

卫岳放下筷子,掏出怀里的手帕擦了擦嘴接话道:

“你娘说得是,吃饭就得高高兴兴的。”

然后又对安安说:

“等会儿劈柴,爷爷教你们怎么把力气使匀了,保管比你瞎抡强。”

安安立刻忘了方才的拘谨,连连点头。

尔雅看着满桌热气腾腾的饭菜,听着祖孙几个你一言我一语,心里暖融融的。

日子不就是这样,有规矩,有宽和,有孩子的吵闹,也有长辈的纵容,才过得有滋有味。

卫辞用完饭也没有回城,而是在小院住了一夜,第二天天不亮他就起床打算进城。

江锦娘比他起的还早给他备了早膳,卫辞对此有些不好意思:

“江婶,我在这过夜倒是劳烦你了。”

江锦娘闻言连忙摆摆手:

“老爷你这说的哪里话,你天天过来我才开心呢。”

江锦娘天不亮就起来熬了粥,准备了酱菜,还煎了鸡蛋饼,一直催着卫辞快些趁热吃。

卫辞坐下吃饭的功夫尔雅也起来了,卫辞看到尔雅也起了皱眉道:

“娘,你起这么早干什么,天还没亮呢,还能再睡会呢。”

尔雅自是因为不放心卫辞,也是心疼他天不亮就要早起赶路。

她在卫辞身旁坐下,陪着他吃饭,小声说:

“以后等休沐了再过来吧,这样来回早起奔波娘看着不放心。”

卫辞出言安抚她:

“娘,此处离城中也算不得多远,还是天子脚下,又一路都是官道。

儿子不过是赶路起的早些,有什么可不放心的。”

尔雅声音闷闷的:

“那看你起这么早,娘心疼不行吗。”

卫辞听到母亲的话握着筷子的手顿了顿,心里暖暖的。

自从他为官以来,他成为了很多人的依靠,人人都觉得他强大不凡。

只有母亲,还会因为早起这样微不足道小事心疼他。

卫辞抬眼看向母亲,尔雅早已过了知天命的年纪。

饶是保养的再好,鬓边也有了斑驳的白发。

烛火在她眼角的细纹里跳着,卫辞瞬间心里一酸。

他头一回意识到,母亲已经老了,她早就青春不在了。

这些年卫辞看着母亲忙来忙去,又是做生意,又是帮自己带平平安安。

闲暇时还会学琴,现在又研究自行车,就总也没意识到,其实母亲已经老了。

在平均寿命并不高,人活七十古来稀的现在。

母亲这个年纪已经很大了,可母亲还在帮自己教育孩子。

他从小努力读书,拼命科举,最初想的明明是让父母过上好日子。

可为什么如今他已位高权重,他的父母还在为他辛苦呢。

想到此卫辞喉间发紧,夹起碟中最嫩的那块鸡蛋饼,轻轻放在母亲碗里:

“娘,你和爹不要在这边住了,跟我回京吧,不然儿子总是想念你和爹。”

这话让尔雅情不自禁的笑了,她嗔怪地看卫辞一眼:

“你这孩子说什么胡话呢,娘和爹回去了,难不成让平平安安两个孩子自己在这读书吗。”

卫辞舀了勺温热的米粥放进嘴里咽下,含糊不清的说:

“平平安安在哪读书不是读,大不了不在皇家书院读了。”

尔雅一听这话瞪他:

“越说越没谱,朝中多少大臣的孩子想进都进不来。

娘千辛万苦,费尽心机弄来的名额,你还想不要!

离开皇家书院,你上哪找愿意给平平安安授课的大儒?

又去哪找世家大族的子弟给平平当同窗?”

卫辞叹了口气,他也知道这不可能,皇家书院是拥有大周顶级教育资源。

书院的名额更是千金难求,在这个书院读书的孩子要么是皇室宗亲,要么勋贵世家子弟。

书院里更是皇子遍地走,世子多如狗,连秦珩偶尔都会来上课。

在这里读书享受的不仅是顶级的教育资源,更有大周最强的人脉资源。

平平安安在书院中的同窗好友,哪个说起来没点来头。

将来两个孩子总要踏入官场的,他们在书院结识的人脉以后都大有用处。

怎么可能无缘无故,说退学就退学,这不是耽误孩子前程吗。

卫辞也知道两个孩子眼下是不可能离开皇家书院的,但还是赌气说了一句:

“世家大族的子弟又不见得都是好的,也不乏仗势欺人之流。”

尔雅听到卫辞的话倒是想起了曾经跟平平起过争执的刘子谦。

尔雅记得刘子谦的父亲就是詹士府少詹士。

别看这个官职品级不高,初听似是不起眼的文职。

实则是期辅佐太子、执掌东宫事务的核心官员之一。

其位虽在詹士之下,却手握东宫教育、文书、礼仪等实权,堪称太子身边“隐形的治国导师。

只是这刘家一早就投靠了皇长子瑞王,陛下没有嫡子。

作为长子的瑞王可曾是储君的热门选手。

刘子谦还仗着将来自己可能是“储君小舅子”这个头衔,在书院横行霸道欺负人。

如今六皇子获封储君,可瑞王岂会甘心输给比自己年幼的弟弟。

刘家与瑞王又已经深度绑定,他们坐在詹士府少詹士一职,想来也不会真对太子尽忠的吧。

尔雅向卫辞提起此事:

“那瑞王的小舅子刘子谦就是个仗势欺人的。

如今瑞王的岳父刘大人还是詹士府少詹士吧。

以刘家和瑞王的关系,刘家会对太子忠心耿耿?”

听母亲提起刘家人,卫辞眼中闪过一抹嘲讽之色道:

“为臣者,最忌二心。不忠之辈,难逃倾覆。”

母子二人说到这倒也没时间再商议什么平平安安不在皇家书院读书的事。

卫辞还要进城,到东宫给太子授课。

没有太多时间磨叽,尔雅催卫辞吃完了饭。

然后让进喜套上马车,主仆二人一起离开了。

卫辞按照常例卯时三刻入东宫给太子授课,巳时三刻下学。

今天他授课结束,与太子又闲聊了几句。

就在他正要离开东宫时,却见东宫的宫人急急忙忙,一脸惊慌的跑了进来。

小太子秦珩虽然年幼,但储君的威仪还是有的。

见宫人突然闯进来,他眉头微皱,声音还带着孩子的清脆:

“何事惊慌?你这成何体统!还有没有规矩了!”

那宫人也顾不得太子训斥,连忙把事情说了出来:

“太子殿下,太傅大人,不好了!

今儿一早冠勇侯爷把少詹士刘大人给打了,听人说刘大人的腿都被打断了。

刘家人把这事告到了御前,陛下震怒,现下正在御书房骂侯爷呢。

还说也要打断侯爷的腿,你们快想想办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