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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雨在一家规模不小、装潢古朴的书店前停下脚步时,赤司眼中并未露出丝毫意外,他早已有所预料,比起那些浮华的商铺,书店更能显然吸引时雨的目光。

两人步入书店,空气中弥漫着纸张与油墨特有的沉静气息,瞬间将外界的喧嚣隔绝开来。

简单观察了一下店内布局,时雨径直走向通往二楼的楼梯,那里有她感兴趣的文学区。

赤司安静地跟在她身后,看着她纤细的手指划过书脊,偶尔抽出一本翻阅几页。

他没有打扰她,只是在不远处的经济类书架前驻足,随手取下一本书翻阅,姿态闲适,却恰好守在一个能随时注意到她动向,又不会干扰她浏览的位置。

直到时雨目光停留在一套放置在书架上层的《战国策》注释本上,正欲踮起脚伸手去够,另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却先她一步,帮她将心仪的书籍取了下来。

是赤司。

他将书递给她。

“谢谢。”

时雨接过翻开几页,里面不仅有原文注释,还有不少关于谋略与形势分析的现代解读。

她抬眼看他,“要一起看吗?”

这个要求令赤司有些意外,回神后他还是立刻应下了。

书店非静音阅读区。

出于方便起见,赤司在寻求时雨同意后,直接抱着她坐到自己腿上,书摊开在两人面前的桌上,这个姿势对于时雨目前的身体而言,更为省力,视野也更好。

赤司的动作也极其自然,手臂稳稳地环在她身侧,既提供了支撑,又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不会让她感到被束缚。

两人便以这样一种在外人看来或许有些亲昵,却也无比和谐的姿态,共同沉浸于《战国策》的纵横捭阖之中。

时雨看得很快,目光扫过竹简原文与注释,偶尔会在某一段落稍作停留。赤司的阅读速度与她相仿,他的下颌几乎要触及她的发顶,呼吸清浅。

“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

时雨轻声念出《赵策》中的一句,指尖点了点书页。

“豫让漆身吞炭,只为报智伯知遇之恩,这般决绝的忠义,后世罕有。”

她的语气带着纯粹的探讨,如同在学术沙龙上发表见解。

“知其不可而为之。”赤司的目光掠过那句古文沉,稳声音从她头顶传来,“是气节亦是执念...”

阅读间的交流分享是精神层面的同频共振。

凛音安静地跪坐在书桌上,看着紧密依偎着阅读的两人,阳光透过书店的窗户,在他们身上镀上一层柔和的光晕,书页翻动的声音细微而清晰。

离开书店,华灯初上,夜幕悄然降临。

两人沿着灯火通明的街道不疾不徐地走着,时雨依旧目光随意地扫过沿途店铺。

在经过一家装潢典雅、橱窗内陈列着一架三角钢琴的乐器行时,时雨的脚步明显放缓,冰蓝色的眼眸在那架钢琴上停留了片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神色。

Aptx4869让她远离了过去的生活,包括那架陪伴她十余年、早已如同老友般的斯坦威。

赤司敏锐地捕捉到了她这一瞬的停滞。

——那并非不喜欢,而是一种深植于“责任”和“规训”捆绑在一起的复杂情绪。

他们这样的人,连兴趣爱好都常常被赋予“修养”和“门面”的重担,纯粹的愉悦早已是奢侈品。

“要进去看看吗?”他开口语气平和。

时雨收回目光,看向他,没有立刻回答。

“说起来你似乎没有听过我拉琴?”赤司接着问道,语气平和,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仿佛只是临时起意的随意,“或许我今天有这个荣幸表演一下?”

明明是为了女孩眼底的怀念,却体贴地以自己为借口。

时雨眸光闪了闪,她看穿了他的体贴,却也并未拒绝这份好意。

沉默片刻后轻轻颔首,“荣幸之至。”

两人步入乐器行,氛围与书香弥漫的书店不同,这里萦绕着木材、松香与绒布混合的独特气息。

赤司向店员简单说明后,目光在陈列的小提琴中扫过,最终落在一把做工精良的琴上。

他试了试音,微调琴弓,动作流畅而专业。

时雨安静地站在不远处,姿态放松,目光落在赤司身上,带着些许期待。

赤司没有选择那些过于外放或讨巧的曲目。

巴赫的《G小调赋格》。

这是一首结构严谨,逻辑缜密,需要极高技巧与控制力的作品,某种程度上,很像他被要求的人生——在严格的规则内,达到完美的平衡。

他闭上眼凝神片刻,再睁开时,眼神变得沉静而专注,仿佛将所有外界干扰都隔绝开来。

随后清晰而富有层次的旋律流淌而出。

演奏毫无瑕疵,技巧无可挑剔,这音乐里,似乎听不到寻常演奏者试图倾诉的个人情感,只有绝对的掌控与理性的构建。

时雨静静地聆听着,眼眸中浮现出复杂的情绪。

她听懂了。

或者说是她太熟悉这种感受了——将真实的自我,隐藏在符合期望的完美表现之下

在极致理性与克制的旋律深处,她听到了另一种东西,一种被严苛规则包裹着的不屈意志,一种在既定轨道上依然寻求着自身表达的灵魂。

这不仅仅是巴赫的赋格,这是赤司征十郎的赋格。

他将自己的内核,隐藏在了这最符合“精英教育”标准的曲目之下。

一曲终了,空间内一片寂静,店员和顾客们被赤司高超的琴技折服,但时雨却只是沉默,她看到赤司放下琴看向她,没有说话,仿佛等待着什么。

时雨与他对视着。

良久,她忽然迈步,走向那架黑色的三角钢琴,在琴凳上坐下,脊背挺直,仪态无可挑剔,与赤司刚才拉琴时的姿态如出一辙。

只是尚且幼小的身躯衬托下,让这样的动作透露出令人心颤的可爱。

时雨没有说话,手指悬在琴键上方,手指落下,奏出的却不是巴赫,而是肖邦的《革命练习曲》。

激烈、汹涌、充满抗争与不屈的旋律瞬间从她的指尖迸发!

那不再是克制与理性,而是被压抑的情感找到了一个决堤的出口,琴声如同风暴,席卷了整个空间,与她平日里清冷的形象形成了极其强烈的反差。

他看着她纤细却仿佛蕴含着无穷力量的手指在琴键上奔跑、跳跃,看着她紧抿的唇线和眼中一闪而过的、几乎可以称之为“痛楚”的锐利光芒。

这不是表演,这是宣泄,是她内心深处那片冰封之下,依然燃烧着的火焰。

她选择用这首充满反抗精神的曲子,来回应他那首严谨克制的《赋格》,这是她对他刚才那份“隐藏表达”的共鸣,也是她向他展露的、从不轻易示人的真实一角。

就在《革命练习曲》的情感达到最炽烈的顶峰时,时雨的琴声骤然一转,变得舒缓而带着一丝疲惫的忧伤,她即兴衔接了一段柔和的、带着追忆色彩的旋律,如同风暴过后的残阳与余烬。

赤司静静地听着,瑰红色的眼眸中露出了清晰的震动和...疑惑。

时雨,或者说铃奈似乎想通过琴声告诉他什么,但是什么事情能让曾经的铃奈迷茫、痛苦、憎恨...却又在最后选择了原谅,只余下怀恋与眷恋?

如果他问的话,或许女孩会告诉他——那是意识到自己只是诞生于无意义‘试验品’时的挣扎,却在制造者为她奉献一切乃至生命后的自我厌弃与感动。

但即便不清楚事情的真相,赤司选择再次举起了琴弓。

小提琴的声音温柔地切入,没有试图主导,只是如同月光般静静陪伴,抚慰着那钢琴声中的忧伤与余韵,他的琴声不再是之前的绝对理性,而是注入了一种克制的温柔,小心翼翼地环绕着她的旋律。

仿佛在说,“我在。”

当最后一个音符消散在空气中,乐器行内陷入了长久的寂静,随即爆发出热烈的掌声。

时雨缓缓收回手,盖上了琴盖,沉默地站起身走向赤司,再次开口的声音恢复了平日的清冷。

“这个时间该回去了。”

赤司微微颔首。

站在公寓楼下,时雨目送送她回来的赤司离开,直到那道瑰红色的身影消失不见,她才转身上楼。

其实赤司不知道,今天并不是时雨第一次听他拉琴,或者说在他看来,她曾经没听到或者是忘了。

幼时的小铃奈重病休养时,为了让她打起精神来,小赤司曾经给她拉过一首马斯涅的《沉思》,那时的她因着身体实在虚弱,表面上看上去是陷入沉睡。

小赤司演绎的琴音纯净而富有穿透力,每一个音符蕴含的情感克制却又无比真挚。

那琴声如同温柔的潮水,缓缓漫过寂静的空间,也漫过了小铃奈的心。

那种舒缓而深情的旋律她至今记得,即便是被规训的人生,即便是被要求学习的乐器,小赤司的琴音依旧温柔,就像他的灵魂一样。

那时的她就想过,要是能一直听就好了。

现在——

其实她还挺幸运的,即便赤司和她都改变了许多,但她依旧拥有赤司那份难得的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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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小甜饼里面也带点刀,希望大家不会闹肚子(顶锅盖逃走),或许我真的偏爱赤司这种类型的角色吧,写到他就容易爆字数...抱歉!!!

其实我也爱松甜甜他们啦,但怎么说呢东亚女孩的一生都是在治愈童年和自我?所以我真的很爱赤司这种经历的角色。

某种意义上就像映射了我们自己的成长人生一样,从小到大以‘为你好’之名的‘爱’,没有的东西就会吸引人,赤司在这种经历下依旧闪闪发亮的特质,就会很戳我。

当然另一个词也好解释,慕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