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小子,来了这么久也没跟我说句话,是不是瞧不起我老头子?”廖青山没好气对楚洵说。
楚洵走到他面前,态度恭敬,“廖爷爷,晚辈不敢。”
“你不敢?我看你敢得很。”廖青山用鼻子哼了哼,“一把年纪了,还打小姑娘的主意,真不要脸!”
一想到他要拐走自己的宝贝外孙女,就来气。
楚洵骂不还口。
“杵在这做什么?院子里的地给我翻了去,明年开了春,我得种菜。”廖青山朝他挥手,像赶苍蝇一样。
楚洵应得爽快,到杂物间扛起锄头就去翻地了。
李希月哭笑不得,“爷爷,外面下着雪,翻什么地啊?”
“你心疼他?”
李希月否认,“不是,我只是觉得没必要吧?”
楚洵一个当兵的,自然有一把子力气,翻个地倒不至于心疼。
“有没有必要我说了算,哼,想肖想我宝贝月月,不让他吃点苦头怎么行?”他要让人知道,他从小宠大的宝贝不是随便就能拐走的。
廖青山一副就要整他的无赖神色,活像一个孩子。
李希月无奈摇头,只得随他去了。
“不行,我得去盯着他,别让他把我的地翻坏了。”
“外公,您不冷吗?要不要回屋换身衣服?”李希月指着他的衣服问。
廖青山这才想起自己衣着单薄,搓了搓胳膊,“有点冷,我回去换身衣服再去监督那小子干活。”
真是个老小孩。
李希月坐到桌前,“挑好了吗?”
“好了,湘湘,快吃吧。”楚瑞霖将鱼推到她面前。
李希月见他把鱼挑了出来,鱼肉整齐摆放着,就知道他神志是清醒的,但她没点破,拿起筷子吃了起来,“真好吃,比阿洵做的还好吃呢。”
“阿洵,阿洵也会做鱼吗?”
李希月说:“阿洵会做很多菜,他说是爸爸教的,他爸爸呀,一定是个很好很好的人。”
“很好、很好……的人吗?”楚瑞霖像复读机一样重复着。
李希月笑说:“肯定啊,会做菜给家人吃的人,能不好吗?”
“可是他做错过事,他是罪人。”
“他又不是故意的,我相信,他的家人早就不怪他了。”
李希月曾经听说过,有的国家为了赢得战争,会使一些阴招,专门派老弱妇孺去骗取对方的信任,趁其不备一击绝杀。
他们就是利用人们对弱者的同情,因此那些人一般不会对老弱妇孺防备,才能屡屡成功。
她想,那个倭国女人也是用这样的套路害了楚瑞霖。
错的不是楚瑞霖,是不择手段的倭国人。
“真的吗?”楚瑞霖眸中含泪,“他们真的已经不怪他了吗?”
李希月重重点头,“真的。”
楚瑞霖突然笑起来,然后跑了出去,过了一会儿,捧出一个木盒子,推到李希月面前,“湘湘,这是爸爸给你准备的生日礼物,是你最喜欢的小老虎。”
李希月打开盒子,里面果然躺着一只红色小老虎的布偶,上面还绣了一个湘字。
“你妈妈绣的图案,你喜欢吗?”楚瑞霖眼中全是期待。
李希月拿起小老虎,这不仅仅是一个布偶,而是父母对女儿深深的爱意,她笑着点头,“喜欢,真好看。”
“还有这个。”楚瑞霖又拿出一对玉镯,“这是你妈妈的陪嫁,有两个,一个留给你,一个留给阿洵未来的妻子,你和阿洵都长大了,这对镯子该给你们了。”
李希月没有接,“您帮我们收着吧。”
“不不,你妈妈会怪我的,他会说我私藏,会生气的。”楚瑞霖将镯子塞到她手里,然后笑看了她一眼,“我们阿洵的眼光真好啊,真好。”
他说完,踉跄着跑了。
李希月握着玉镯,红了眼眶。
“月月,这镯子和小老虎怎么在你这?”廖青山换完衣服出来,惊讶问。
李希月吸了吸鼻子,说:“楚伯伯给的。”
“这些可都是他的宝贝,有一次整理屋子的卫兵不小心碰到了,他发了好大一通火。”廖青山感叹,“没想到,他竟然会主动给你,看来,他是认可你了。”
想到什么他又骂道:“我呸,我家月月要他认可什么?我还没认可他家老牛呢!谁稀罕他这些破玩意儿!”
李希月噗嗤一声笑出声来,娇嗔,“外公~”
从疗养院出来已经是下午了,李希月和楚洵陪廖青山吃了午饭才走的,楚洵做了一桌子好菜,李希月还陪廖青山喝了不少酒,把老爷子哄得高高兴兴。
走时,廖青山很舍不得,李希月答应他回乡下前还会来看他,他才放她离开。
“阿洵,这是楚伯伯给我的,还是交给你保管吧。”上了车,李希月将盒子递给楚洵。
楚洵说:“我爸给你的,我可不敢拿,他会生气的。”
“可是……”
“这是给未来儿媳妇的。”楚洵抿嘴笑道。
李希月嗔他一眼,“我可没答应嫁给你。”
“我知道,廖爷爷还没认可我呢。”楚洵觉得娶妻之路漫漫,“不过我会继续努力的。”
“手疼不疼?”李希月问。
他翻了一院子的地,手一定疼了。
楚洵一脸轻松,“翻那点地算什么?要是翻地能让廖爷爷同意我们的事,我天天去翻都可以。”
李希月猜想,外公还是担心楚家的事会牵连到她,所以在事情没解决前,是不是答应的。
“月月,我明白廖爷爷的顾虑,我会用行动证明给他看的。”
他绝不会让楚家的事连累月月,有他在,谁也别想伤月月一丝一毫。
李希月笑了笑,“我相信你。”
“月月,你等我一下。”楚洵将车停在路边,下了车。
李希月以为他有事要办,便在车上等他。
突然,有一个人倒在了车子前不远处,周围一下子围过去不少人。
李希月想了想,下车过去看情况,见地上躺着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年轻男人,正捂着胸口,喘着粗气,额头上冒出豆大的汗珠。
是突发疾病。
李希月走向前,一边给他号脉一边询问,“同志,你哪里不舒服?”
“药……”年轻男人艰难挤出一个字。
通过脉诊,李希月确定他有心脏方面的疾病,从身上掏出一瓶速效救心丸,给他服下一丸,又取出银针给他扎针。
“叶主任。”一个年轻小同志从人群挤进来,着急喊道。
接着,一个年轻女同志也跑了过来,“叶老师。”
年轻男人脸色已经好多了,朝两人摇摇头,示意他别着急。
待年轻男人症状缓解,李希月收回银针,确定稳住对方病情后,对两人说:“你们最好带这位同志去医院做一个检查。”
“谢谢你,女同志,这是医药费,你拿着,我们走了。”一人往李希月手中塞了把钱,就急忙左右扶起年轻男人离去。
年轻男人几次回头想要说话,都没来得及,被快速扶上车子,没一会会车子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