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牢的狱卒早就得了上面的指使，昭明公主不过说了一句，他们就放了行。
两个跟着昭明公主的贴身宫婢当即就不说话了，对视了一眼，眼里布满惊慌，她们能做昭明公主的贴身宫婢，自不可能是一个蠢人。
况且昭明公主的情况这么不正常，她们甚至偷偷使了眼色，让宫中人去求见贵妃，可是并没有等来贵妃，她们就出宫了。
是的，就这样出宫了。
皇后那儿也没有去说一声，可是侍卫放行了，也没有侍卫查看她们手里这两个大包袱。
即便昭明公主受宠，她们做梦也不敢有这样的待遇，别说是昭明公主，即使贵妃和皇后的宫婢来了，揣着这么两个大包袱也是出不了宫的。
谁知道她们这些宫婢是不是偷了东西拿出去卖。
昭明公主直奔了小满的那间牢房。
宋知妤没忍住，偷偷伸长了脖子去看了一眼。
昭明公主一副呆滞的表情，她的眼神不再灵动，就跟一个丢了灵魂的木偶人一样。
看着这样的昭明公主，宋知妤一阵难受。
她不知道昭明公主还能不能恢复。
“皇上，事后，您不会放弃昭明公主吧？”
“不会，朕是她的父皇。”
皇上坚定地回答。
救不回公主，大不了就养一辈子。
他堂堂一朝皇帝，难道还养不起一个公主吗？
只要她在一天，即使公主成了傻子，她也一样是万万人之上。
没错，皇上想到最坏的结果，也不过就是杀了小满以后，昭明不再受了控制，但是神智不再恢复，变成了傻子。
他站在隐蔽的角落里，看着如一个木偶一样站在那儿的昭明，难过得都快要说不出话来了。
这个女儿，他一向喜欢，灿若骄阳。
什么时候看过她这副样子。
特别是小满高高在上，指使她的时候，他更是恨不得不管不顾地出去直接拿下小满，就地正法。
“皇上，冷静。”平阳侯抓住蠢蠢欲动的皇上。
皇上沉默地咬牙。
隔壁传来声响。
“快，把衣服换给我。”
昭明公主虽说受人控制，但她的两个宫婢却没有，当下就拒绝，拉住了昭明公主后退了几步。
“公主，三思呀！这可是我们天启的灾星，救不得，会给我们天启带来灾难的。”
“是呀！公主，我们赶紧回宫吧！”
两个宫婢，一左一右，架着昭明公主。
今日的昭明公主让她们很陌生，陌生到恐慌的地步。
两人甚至冒着掉头的危险，也不管挣扎的昭明公主，架着她就要往外跑时，其中一个宫婢眼尖地看到了一抹黄色。
她惊讶地抬眼，话都堵在嗓子眼里了。
这一下，她连怎么死，死后埋哪里都想到了，却见皇上甩了甩手，示意她放开昭明公主。
她动作一顿，看了一眼昭明公主。
昭明公主的异样，她们是日夜侍候的人，自是一眼能看出来，皇上是昭明公主的亲爹，应该也能看出来，而且从刚才起，她就觉得不对劲了，她们一路到这里来，太顺利了。
宫婢不敢乱动了，牢房里的小满冲出来，就甩了她一个耳光，正好是看见皇上的这个宫婢。
另一个宫婢一下松开了昭明，上前甩了小满一个耳光，又将一身伤势的她，一把推倒倒在地上。
“凭你也敢打人，我们可是昭明公主的人。”
宫婢这话说完，小满躺在地上，阴狠地看着她。
“昭明，给我打，狠狠地打，打死她们。”
昭明公主跟一个没情绪的人一样，小满怎么说，她就怎么做，机械地抬起手，冲着两个宫婢，一个耳光，一个耳光甩过去。
很快，两个宫婢的脸颊就肿了起来。
昭明公主打她们，她们不止不敢还手，反而立刻跪在了昭明公主的面前，微仰着脸，更好的姿势，迎接到来的巴掌。
“两个贱婢，凭什么也敢反抗我！昭明，给我杀了她们。”小满多日来的委屈，一下倾泻而出。
宋知妤有点不忍，向皇上请示。
皇上同意后，立刻有狱卒过来。
“怎么回事？”他先是问了一句，接着对昭明公主恭敬地说：“公主，探访时间到了，您看……”
小满一下急了，也不再找两个宫婢的麻烦。
而是指使昭明公主，先把狱卒赶了出去，然后才逼迫宫婢和她换衣，而刚才看到皇上的宫婢，这一次没有反抗，示意同伴脱了外衫，留在狱中。
两人很小就被指到了昭明公主的身边，彼此熟悉，一下就接收到了她的暗示，就在这样的配合下，小满换好了衣裳。
昭明站在一旁，小满一个指令，她便一个动作，等到小满发出新指令，她就带着人大摇大摆地出了天牢。
宫婢心里忐忑，不知道眼前的变故究竟是为什么，她看向狱卒，给他暗示，但狱卒明显看到了，却躲开了视线。
她心里的猜测一下得到了证实，不再闹什么，乖巧地跟在昭明公主的身后，她不知道公主为什么突然这么听这个灾星的话。
但不管怎么说，她要保护公主的安危。
三人出了天牢，便直接上了昭明公主她们来时的马车。
“出城。”
小满直接吩咐。
驾车侍卫倒在空隙中被皇后的人找到了，交待了事情的原委，他眼下听管听昭明公主的命令，并保证昭明公主的生命安全。
其他的事情，都不用管。
“公主？”
侍卫看向昭明公主。
小满不爽地踹了昭明公主一脚。
“哑巴了，说话。”
“大胆！”
侍卫和宫婢同时出声。
小满冷笑一声，倒没有计较，不是她心胸突然变得宽大，而是此时此刻，她没有办法计较。
只能等到出城，暂时逃脱以后，她再弄死这两个胆敢反抗她的人。
“出城。”
昭明跟没有痛觉一样，被踢了一脚也无所谓，木讷地下达命令。
侍卫心惊。
皇后的人，自然没有时间把所有细节都清楚地告诉他。
此时看到昭明公主的模样，心里升起一股寒意。
公主怎么变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