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已经决定好要去港城,但是需要处理的事还不少,又正巧刚上店铺开业,她是一点清闲的时间都没有。
好在之前她就教了柳金兰最基本的蛋糕做法,柳金兰有做面食的经验,上手的速度要比平常人快很多,几天时间就能完全记住几款蛋糕的制作流程,并且能够独立完成。
开业的这几天无异于是最忙的,之前被折扣和新鲜感宣传吸引而来的顾客,几乎挤满了店门口,甚至排起了长队。
江梨初和柳金兰提前准备的存货很快就卖完了,补货的速度压根比不上卖出的速度,忙得脚不沾地,崔彩萍作为合伙人喜闻乐见,自然也得来帮忙。
“还麻烦彩萍姐这几天帮我多看着点儿店,辛苦了。”
当初崔彩萍投资的时候,谈好的是她来运营店铺,但是这会儿却因为自己的私事而拜托她来看店,江梨初还是有些不好意思的。
“那有什么的,店火起来了,受益的也是我,你就别不好意思了。”崔彩萍看出她的心思,连忙安慰了几句。
这话也不假,江梨初付出的心血可比她多得多,这两天那客流量比她的饭店都还要多,押对宝的喜悦让她偷着乐都来不及,哪里还会拒绝这么点儿小要求。
不过想到她要离开一阵子的理由,崔彩萍脸上的笑意收敛了两分,轻声问道:“你和秦总明天就出发了?”
江梨初知道她在担心什么,毕竟秦瑞锋的花花公子名声在外,有那方面的考量也实属正常。
她笑了下:“是的,过两天就回来了。”
崔彩萍明白她是聪明人,不会让自己吃亏,点了点头:“你自己小心点儿。”
下班后,江梨初思来想去,还是拨通了医生办公室的电话,但是响了很久,接线员告诉她那边没有人接。
不过她还是不死心,过了一阵子,又打了过去,这次有人接了,不过是一个女护士。
对方透露得不多,只说褚医生这两天都很忙,现在也不在办公室,等对方回来后她会告诉褚医生,让他尽量给她打过来。
道理江梨初都懂,可是还是不自觉地扫过摆放电话的位置,最后自己都觉得好笑,便干脆眼不见为净,反正她马上就要去港城了,到时候所有的疑问都会迎刃而解。
回到家,江玉山正在翻新院子里的土,等下次下雨后,就能把买来的蔬菜种子种下去。
江梨初和沈岚芝简单弄了点吃食,一家人就准备吃晚饭了。
江玉山手上和鞋子上都沾染上了泥巴,进门后先去洗了个手,换了双鞋子,才在餐桌前坐下。
江父江母知道她明天要去外地谈工作的,问了几句她出差的细节,叮嘱她出门在外要万事小心,江梨初没告诉他们自己要去港城的事,只随便说了个邻近的城市,以免他们担心。
江玉山挑了两筷子蔬菜,抬眼看了眼正在认真吃饭的女儿,想到了今天白天他知道的一些事情,心有所动地停下了动作。
江梨初有所察觉,抬头就和江玉山的眼睛撞了个正着,以为他是知道了些什么,当即屏住了呼吸,强装淡定地问:“爸,怎么了?”
“我就是想到了小礼那个孩子,远在港城也没个可以联系的方式,真不知道他的手术恢复得怎么样了。”
“唉,老贺那个做父亲的一心只知道忙部队的事,连自己儿子的情况都不清楚。”
江玉山前两天刚见了自己的老朋友贺鸿钧,因为妻子的离世,连带着他整个人都变了,越来越冷漠,一心扑在事业上,对自己唯一的儿子也不上心。
现在贺宥礼做手术这么大的事,他也不知道过问过问,虽然因为政治关系,他不能前往港城,但是打个电话什么的总能行吧。
可是他丝毫就不关心,也难怪小礼那孩子也养成了他那个脾气,明明对外人都能好言好语,可偏偏父子俩却关系僵硬,每次见面就跟互相扔炮仗似的,没一句好话。
江梨初原以为他是知道了自己要去港城的事,可现在才知道就连贺叔叔都不知道贺宥礼现在的情况,握着筷子的手,当即就收紧了两分。
江玉山见江梨初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吞下一口饭后,才继续道:“我一直以为小礼那孩子是个心硬的,除了当兵,对什么都不感兴趣。”
“直到这段时间我才明白他啊,原来是个豆腐心肠,在背后为我们家做了那么多事。”
江梨初以为他说的是帮江家翻身的事,嘴角不自觉上扬了两分,的确,没有贺家在背后推波助澜,她哥哥也不会那么容易搜集到证据,他们家也不会那么快平反。
“我今天给我老同学打了个电话,才知道宋旭升已经从研究所除名了,就连他们一家人都从纺织厂被赶了出来,还天天被追债的人骚扰,搬进了一家老房子的地下室。”
光是想想,就知道他们一家人的日子不好过。
而这一切的幕后主使竟然是贺宥礼。
虽然手段不太能上得了台面,但是结果却是十分解气,毕竟与其相信报应,还不如亲手置对方于死地来得爽快。
江梨初早就知道宋旭升被开除的事情,但是却并不知道他们一家人被纺织厂赶了出来,而且追债又是什么意思?
她压根就不关心宋旭升会过得怎么样,所以每次在和张兰熙通电话的时候,也没有刻意去打听过,此时听到这样的话,难免有些震惊和疑惑。
宋旭升是个极其看重体面的人,就算再狼狈,也不会允许自己住进地下室那种地方,除非是走投无路……
许是看出了她的不知情,江玉山跟她说起了宋家混成这样的原因,以及他们一家的近况,也顺带狠狠夸赞了一番贺宥礼,说他重情重义。
在他看来,贺宥礼之所以这么做,纯属是因为两家的交情,根本没往别的方向想,却没注意到自己闺女越来越奇怪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