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梨初卷翘的睫毛震惊地眨了眨,细密的阴影半遮半掩,挡住了那双秋水瞳眸,娇羞之色染透了白皙的面庞。
“你别说这种玩笑话……”她们的关系才哪儿到哪儿啊,认识的时间都不过半年,怎么就走到结婚了?她完全不敢深想下去。
可她以为的胡话,他一双狭眸却写满了认真,望着她的眼睛也充斥着坚定:“我说认真的,等这次回去后,我们就正式见家长。”
“我这个人比较倔,不管什么事都会一条路走到黑,绝不回头。”贺宥礼俊眉紧蹙,健壮的手臂紧紧环绕着她,似乎在表明态度,继续道:“只要我认定的人,也绝不放手。”
霸道又强势,听得人耳尖发麻。
江梨初屏住呼吸,心跳快得从胸腔里蹦出来了,有一瞬间,她无比动摇,甚至有种冲动直接答应了他。
毕竟这样极品的男人,错过了还能不能遇上都是个未知数。
有钱有颜有身高,还有满满的行动力,她都不敢想要是真的嫁给他了,会过上什么好日子。
但是因为受过伤栽过坑,她决定还是谨慎为先,没必要进展那么快。
理智占据了上风,等到稍微冷静了一点后,江梨初回握住他的手,红着脸轻声呢喃:“一步步来,好吗?”
贺宥礼也不想逼她太紧,何况她这么说就已经是松口了,自然是答应下来:“嗯。”
说着说着,本来都跳过崔志伟这个话题了,可贺宥礼却又不经意间地提起:“可是他出现在你面前的次数未免太多,你确定他对你没别的心思?”
江梨初都被他几次三番的试探弄无语了,叹息道:“你要知道,不是哪个男人都对我有意思的。”
谁料贺宥礼却煞有其事地说:“你这么好,没有哪个男人会对你没意思。”
“……”
江梨初脸颊泛红,心中却腹诽他情人眼里出西施,看她自然是哪里都好。
不过为了跳过这个话题,她没有再继续,只是递给他一个“差不多得了”的眼神。
“叫护士过来给你换药吧。”
她瞥到一旁放置的药品盘子,决定去护士站叫护士过来,短暂分开一阵,也能让病房里这该死的暧昧氛围能够消散一些。
江梨初去把护士叫了过来,尽管语言有些不通,但是加上手势比划,最基本的交流还是不成问题的,再加上负责换药的那个护士刚才也见过她了,很快就明白过来她的意思。
护士一边做着换药前的准备,一边递了个余光到贺宥礼和江梨初身上,今天这间私人病房进进出出的俊朗靓女可谓是真的多。
不管是住院的病人,还是院方特意允许聘请的褚医生,或者是前来探望的朋友,全都是清一色的帅哥美女。
她一开始还以为他们是哪个公司旗下的明星,但是这一张张脸全都是陌生面孔,根本就没在电视和杂志报纸上见到过,帅成这样美成那样,按理来说不会在港娱里成为沧海遗珠才对,难道是还没开始出来拍戏?
不过她很快就和护士站的其他小姐妹否定了这个猜想,毕竟比起明星,她觉得他们是富二代的可能性更大,一个个的,穿着和气质都极为突出,随便拉一个放在人堆里都是鹤立鸡群的存在,一看就不是什么穷人。
当时这位贺先生刚住进来的时候,暗地里在整个医院引起了轩然大波,那张脸,那个身材,再加上流传的有关他的传闻和猜测,那简直就是美强惨的代名词。
再加上他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酷俊朗形象,引得不少年轻的小姑娘对他芳心暗许,暗戳戳地都想要追他呢,只是他身边时常有保镖和助理跟着,轻易没人进得了身。
护士到底是没忍住,缓缓开了口:“你和你对象和好了?”
她刚才来的时候,两人之间的气氛还很紧张,控制不住八卦的心一问,才知道原来是和对象吵架了,当时她离开后还感慨了一句帅哥果然都是名花有主的,而且还长得那么好看。
这两人从上到下都很般配。
不过以贺先生的性子,居然还会和对象吵架?
贺宥礼笑笑,用粤语回应道:“已经哄好了。”
护士得到这个回答,眼睛亮了亮,有一种莫名的兴奋感,毕竟他说的可是“哄好了”,怎么哄的?
她心里好奇得很,但是却无法说出口,毕竟刚才问的话就已经算是逾越了,现在必须得保持最基本的职业素养,帮助病人换药。
贺宥礼看着护士操作,想到了什么,眸色动了动,看向一旁等待的江梨初,敛眸软声道:“初初,要不你出去回避一下?”
江梨初的注意力一直放在护士身上,她想要亲眼确定贺宥礼双腿的状况,闻言疑惑地抬了抬眼:“怎么了?”
“我刚做完的手术,伤疤会很丑。”
言下之意,就是他怕吓到她。
江梨初看出他眼底的挣扎和劝阻,心疼得红了眼,明明受苦受难的是他,他却在担心他会嫌弃他的伤疤丑陋。
她摇了摇头,坚定地表示:“我不介意。”
说完之后,江梨初主动走上前去帮忙。
见状,贺宥礼动了动嘴皮子,没有再拦。
在护士的指导下,慢慢卷起贺宥礼的裤腿,露出隐藏在下方的结实粗壮的双腿,裸露在外的部分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被几层白色纱布包裹着,看不清楚伤口长什么样子。
到这一步之后,只需她把裤腿帮忙拉着,由护士来拆除纱布和重新上药。
随着护士的动作,隐藏在纱布之下的伤口也慢慢浮现在眼前,一道从大腿往下蔓延至小腿的伤口暴露出来,渗出来的血液和药膏混杂在一起,在纱布的按压过后,显得有些粘稠狰狞。
旁边的肌肤不知道是爆炸过后留下的疤痕还是什么,远不及其它部位的光滑。
光是看着,江梨初都觉得腿疼得厉害,眉头紧皱,眼眶都红了一圈。
可贺宥礼愣是一声都没吭,紧紧只是呼吸变得低哑粗重,很轻,轻到只有离他最近的江梨初才能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