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是在挑衅她。
冉蓁此时虽然情绪有点把控不住,但她思维还是清晰的,所以她十分确定这一点。
她不觉得以司淮之的脑子,会没有发现她此时的状态不正常,他明显知道她现在不对劲,但还是故意趁着她不对劲,在刺激她。
为什么?
当然是因为她现在情绪不稳定,而她平时对他太客气了!
就不应该对他客气。
冉蓁以前和司淮之提到过她酒品不好的事,想来刚刚那几下,他已经猜到她是喝醉了,所以故意借此机会试探,用那些听着让她拳头越来越硬的发言,试图激怒她。
她现在确实不太对劲,因为她光是想想就越想越来气。
不行,不能让他得逞。
可能是创业之后被司淮之带了一段时间的缘故,冉蓁此时的想法和司淮之达成了惊人的同步——她得先搞清楚,她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
冉蓁迅速叫出来了系统,进行了一个快速问答。
过去每次喝醉她都会直接断片,不记得当时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自己喝醉之后具体是什么样子,但是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冉蓁已经很确定自己就是喝醉了。
所以她的问题也很简单。
“为什么有了‘百病不生’还会喝醉?”
系统的回复更简单。
[喝醉不是病啊。]
“……”冉蓁短暂沉默了片刻,“酒精中毒不算?”
[您也说是中毒了,不过宿主难道没有发现,整个过程中您完全没有任何不适的状态吗?]系统表示,[‘百病不生’为您完全剔除了负面影响,至于酒精影响下的额外反应,因人而异,就像是创作者经常会依赖酒精助兴,为自己提供灵感一样,鉴于宿主可能需要,因此保留了。]
冉蓁:……
那可真是谢谢你啊。
[宿主放心,等达到第二个100%,健康的完整奖励更具灵活性,您可以自己选择是否免疫,别说是酒精中毒,渴起来就算是百草枯也能当水喝。]
……那倒也不至于。
不过知道自己未来不会再受到酒精影响,冉蓁心里还是舒服了不少。
那现在的问题就是要怎么处理眼下的情况了……
才刚这么一想,她就感觉到湿热的触感从她的指根到指尖上移,紧接着指节被温热地包裹住。
冉蓁那名为理智的弦啪地一下就断了。
在他的舌根狠狠一按,趁着司淮之下意识因为难受呜咽的时候,冉蓁抽回了手,她一把攥住他的衣领,将他整个人猛地按在了车门上。
砰!后背被毫不客气地撞在车门上,司淮之的喉间发出了一声吃痛的闷哼,他的眼尾还带着些湿润,是方才喉咙被刺激过后溢出的生理性泪水。
都已经这样了,他却依然抬了抬下巴,背靠在车门上望着她,露出一副游刃有余的态度。
“怎么了?”猩红的舌尖在唇间滑过,司淮之舔了舔唇,“现在想到要训狗了?要我教你应该怎么训吗?”
尽管在心中默念富强民主文明和谐,但司淮之那双刻意饶有兴致地注视着她的眸子,还是让冉蓁太阳穴突突的。
怎么办,这个人真的很欠打。
可一想到她要是真的冲动,反而如了他的意,事后她肯定会越想越觉得今晚没有发挥好,一晚上睡不着觉,会更不舒坦,冉蓁就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了。
说是冷静也没用,因为她这会儿的思想明显要比平时更恶劣。
她在思考。
她在思考他要什么,他越要什么,她就越不给他什么。
听着司淮之挑衅的话语,冉蓁的目光始终落在他的脸上,她思考的时候表情自然就会比往常更加冷淡,此时又因为酒精的影响,眼底还多了一分不耐。
规整的衣领被她攥出了皱褶,司淮之低笑了一声,他再接再厉:“还没想好怎么训?那该换我来问了。”
“今晚你和他一起喝了酒,”明知道她不喜欢被揣测,但司淮之依旧靠在车门上,抬起手轻轻地挑起她耳侧的一缕发丝,“头发都被蹭乱了,跟我说说那个戏子是怎么向你卖乖的?”
冉蓁攥着他领口的手松开,她忽然道:“好啊。”
没想到她会这么轻易松口,司淮之微怔,随后眸底微光闪过,可没等他再开口说什么,他就见冉蓁突然把手探向了他的裤腰,手指搭在了皮带扣上,意识到她可能要做什么的司淮之整个人都僵住了。
司淮之立刻扣住了她的手:“……等一下!”
然而力速双A的冉蓁根本不受影响,不得不说可能是贵的西裤面料好,也可能是贵的皮带足够滑,总而言之她一下子就抽出来了。
本来心里就烦,她才懒得再听他讲那些乱七八糟的:“有什么好等的?”
司淮之整个人处在了慌乱之中。
那双在之前还故意装作轻慢挑衅的眸子,此时正紧张地关注着她的一举一动。
还留有些体温的皮带被她折叠了两圈,故意握着在手心拍了拍,看着司淮之完全被她的动作吸引了注意力,视线随着她的动作而移动,冉蓁笑了一下。
“你这是什么表情?”
司淮之呼吸有些不稳,他脸上既有对这突然的展开的无措,又有对接下来可能发生的事情的期待,他抬起眸子看着她,声音犹豫又复杂:“你……”
冉蓁可不管她的动作会引起什么样的误会,她要的就是他的误会,他的期待。
因为在期待过后,他就会发现,其实什么都得不到。
她学着司淮之靠近她时那样,附身逼近,迎着司淮之那难以忽略的视线将他的双手分别拉住,又合到一起。
虎口扣着他双手的手腕,慢条斯理地将他的双手抬起。
双手被按在脑后的车窗玻璃上,司淮之感觉自己的呼吸都快停止了。
以冉蓁的性格,司淮之认为就算她再怎么动怒,也不至于会真的对他做什么突破底线的事。
可如果不是真的要对他做什么,那她为什么要解他的……
司淮之猜不到她接下来要做的事情,看着她的动作,以及对未知的期待,他只觉得心跳声强烈地仿佛就在耳边。
他的内心天人交战,一方面期待着之后会被她怎样对待,另一方面却又觉得倘若她真的想做什么……那他们的第一次至少不该是在车上。
对待和冉蓁有关的事,司淮之向来都是最认真的,他不希望在这种地方被草率了事。
抵抗诱惑是很困难且苦痛的,但他还是咬着牙,痛心地出声阻止:“不要这样,不能在这种地方。”
说出这番话的时候,司淮之心都在滴血。
【75%】
世界意识听了都觉得稀罕。
冉蓁单手扣着他的手腕,所以她能很直观地感受到司淮之的拒绝只停留在嘴上,他的身体是一点反抗的意思都没有。
这让她想起了一句名台词。
强行把名台词咽下,冉蓁自然地把另一只手按在了司淮之的膝盖上。
“坏狗不是想知道别人是怎么卖乖的吗?”她盯着司淮之,缓缓道,“来,我告诉你。”
听到她称呼自己“坏狗”,又感觉到从膝盖逐渐向大腿上延伸的触感,司淮之脸色不由自主的泛红了,他闭上了嘴,以免发出太过难堪的动静。
这句像是要做什么的暗示,同时还有另一种潜台词。
她在告诉他,她也像现在摸他一样,摸了那个男人。
一想到那样的画面,心中的负面情绪就难以抑制,但腿上的触感又让他的心不受控制地被她牵引,两种复杂的情绪交织在一起,让他的喉间不自觉地吞咽了一下。
“他……就是这么向你卖乖的?”司淮之努力平缓着呼吸,开口嘲讽道,“也不过如此。”
嘴上说着“不过如此”,但他的表情可不是这么说的,那原本勾起的唇角不自觉地下压,深邃眸子里的戾气藏都快藏不住。
怕是恨不得把对方碎尸万段。
司淮之的独特爱好,虽然冉蓁不理解也不尊重,但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相处,她也掌握了那么一点点的规律。
简单来说就是,由于司淮之只感受得到她给予的痛疼,所以他对她产生了一种排他性,他不喜欢看到她对别人另眼相待,更别说是近距离接触了。
他不喜欢?那正好。
她的手从他的大腿上移开,指尖轻轻地挑起他西装下的衬衫下摆:“当然不止。”
回忆着萧哲喝醉时拉着她手描绘的威亚绑带在他身上固定过的位置,冉蓁并没有像摸萧哲那样直接去复刻着摸司淮之,她的手指虚虚地沿着轮廓划过。
双手被控制着不能动弹,司淮之只能垂眸,透过胸前已经略显凌乱了的领带,试图去看清她的动作。
但她的手始终没有碰到他,只有指尖偶尔碰到衬衫面料时,才会传来些许面料擦过身体的轻微触感。
这像是一种挑逗,一种亲密关系之中若有似无的暧昧。
司淮之将这个当做是要做什么之前,用堆积气氛的必要环节,尽管她的手明明近在咫尺,却不碰他,他也努力忍耐着。
随着她的指尖在不触碰他的前提下,沿着他的身体经过更多地方,司淮之眼底阴沉的情绪越来越浓。
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她像这样切切实实地摸了另一个人的身体的事实,堵得司淮之心里发慌。
好在,现在她看着的人是他,她即将要抚摸的人也……
眼看着他竭尽全力抑制着情绪,冉蓁抬起眸子,忽然淡淡道:“但是我宁愿碰他,也不碰你。”
这一句话猛地砸在司淮之的心头,他的思绪瞬间从之前那些乱七八糟的醋意中抽离,不可置信又有些受伤地抬头看向她。
比看到和别人近距离接触,更让司淮之无法接受的是,她将他拿去和其他人进行比较。
并且告诉他,“你不如他”。
“……为什么?”司淮之喉结微动,像是在寻找着适合的措辞,又像是在揣摩她在此时说出这番话的用意,“难道说他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起初司淮之还保持着基本的镇定,他觉得这或许是她用来教训他不听话的一种手段。
但很快,她确实摸了别人却在刚才始终没有碰自己的落差,让本就无比渴望她的关注的司淮之产生了焦虑,他没有心思再去管那么多了。
是教训他的手段?那好,起效了。
“抱歉,我不是故意的。”司淮之努力放缓了语气,表现出诚恳的态度,“我只是太羡慕了,羡慕那些能得到你注意的人。”
闻言,冉蓁扣住了他的后颈,将司淮之按向自己:“羡慕?”
指腹贴着他后颈温热的肌肤,指节刻意用力,冉蓁看到司淮之眉头因为疼痛而皱起,他那双湿润的眸子里却闪过一丝兴奋,不由轻声问道:“难道这不才是你想要的吗?”
“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在说一些明知道我不喜欢听的话。”
“是因为你知道我喝了酒,现在处在脾气不怎么好的状态,想要惹我生气,不是吗?”
她冷淡地说着这样的话的样子,让司淮之喉咙发紧,他下意识想要靠近她,却又因为后颈被限制住,无法动弹。
稍微一动就会被掐得更紧,那刺痛让司淮之苏爽得头皮发麻,可想要顺从她的本能,让他将那跃跃欲试给强行压制了下去。
“你问我萧老师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冉蓁顺着他的话想了一下,道,“那可能是因为他不会像你这样惹我生气,比你乖多了。”
“我确实有这样的念头,”被戳穿最初的心思,司淮之心脏怦怦直跳,他努力让自己的声音维持住往日的平稳,“但我只是一时没忍住……就算你不这么做,我也依然会是你最忠诚最好用的那一个。”
“你一直在说什么狗不狗的,狗可比你听话多了,”冉蓁冷淡地问他,“你也配当狗?”
理性被她明确的否定瞬间击垮,难以抵抗的受挫感蔓延至心头。
知道自己搞砸了,司淮之那永远挺拔尊卑的脊背在此刻弯了下去,他让自己处在一个绝对下位的状态,以期望得到原谅:“我当然是你的狗,是属于你一个人的,也只有你能这么对待我。”
“不会训狗的主人,会被坏狗狠狠反扑?”
听到她重复他之前说过的话,司淮之尝试着往前凑了凑。
“不是坏狗。”
假如她愿意向他伸出手,那么此刻他一定会把自己的下巴搁在她的手心,像一只真正的小狗一样,温顺乖巧。
“我想当只属于你的好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