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货物的老板和船主已经跑过来,见到徐梦然和杭英后忙表示感谢,特别是那位老板,他从南边带了一船绸缎回来,若是泡了水,就算完了,十几万两银子全部打了水漂,所有家当都赔进去也不够。
“多谢徐大人帮忙,不然我这一船货就让水给泡了。”布匹老板见到徐梦然就要磕头,嘴里还不停的表示感谢。
“这位老板贵姓?在外做生意都不容易,以后要注意点儿,一不小心就会损失掉所有货物。”徐梦然开始关心的问道,他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但现在还没证据,所以不好多说什么。
布匹老板见徐梦然为人和善,但徐梦然被册封定国侯和调入京都的事他还是知道的,不会因为徐梦然为人和善就会认为好欺负,这位可是深得皇帝和太子殿下喜欢,心里想着,嘴上开始做自我介绍:“小人姓胡,名叫胡威山,一直做布匹生意,以前都是在昌县卸货,可最近几年昌县衙门开始对我们这些货船征收过路费,所以......。”
所以青县的码头刚刚建好,就来这边儿卸货?剩下的话不用说,杭英和徐梦然也听明白了,不过这没关系,做生意就是如此。
徐梦然摆摆手道:“放心吧,以后有青县和昌县竞争,那边儿会有所收敛的。”
说完之后,他自己也忍不住笑出声,现在生意还没正式开始,就开始竞争了,可以想到,以后双方同时做码头生意,竞争该有多激烈。
庆王梁玉琪一直不出声,将几人的谈话听了个清清楚楚,脸色顿时黑了,冯县令那个蠢货,这点儿事都做不好,看来他的钱包又要瘪了。
还好这次从杭娘子手上买了不少荒地,回头交给阮逸民帮着打理,相信会有不少收益。想到这些,梁玉琪的心情才好了点儿。
太子也感觉好笑,不过同在一条河上的码头,难免会有竞争,到时就看谁的本事大,拉来的顾客多了。
这时,一个青县衙门的衙役跑过来向徐梦然回禀:“启禀大人,找到沉船的原因了,是船上的一个水手故意凿穿船底,使船底漏水造成船只下沉的。”
“哦,是怎么抓到船员的?他为什么这么做?”听到这里,在场众人的脸色都黑了几分。
特别是胡老板,他谁都没招惹,就遇到沉船的事,还好有徐大人和杭娘子帮忙,否则他一船的货物都要毁了。
“那个船员在什么地方,我要去杀了他,我和他无冤无仇,竟然要如此害我。”
衙役见这位胡老板情绪激动,身上那股子怨气和怒气藏都藏不住了,若不是及时拦着,怕是真的要闹出人命官司。
徐梦然也感觉到了不对,忙上前拉住胡威山,解释道:“胡老板,你冷静一下,这件事儿还没查清楚,我们还都不知道对方的目的是什么,况且无辜打死人也是要被关大牢的。”
被徐梦然拉住手臂,胡威山才算清醒一点儿,是他性子太急躁了。反应过来后忙向徐梦然道歉:“实在抱歉了徐大人,刚刚是我太激动,这帮人太可恶了,若是我的货物出事了,我们一家人的命就都没了。”
“不管处于什么目的,现在都要把事情弄明白了,避免下次再发生这样的事。”徐梦然也很气愤,好好的一艘货船,偏偏被一个船员给破坏了,怕是货船的维修费用还要船主自己出吧?
安抚好胡老板,徐梦然转身看向身边的衙役,继续问:“有审讯过吗?,那个船员为什么要破坏货船?”
衙役有些为难,这件事儿说出去有损朝廷威严,太子和庆王两位皇子还在这里,可徐大人问了,不说的话,更会让人心里产生各种遐想。
就在衙役为难的时候,太子梁玉臣开口说话了:“有什么就说什么,吞吞吐吐的成什么样子?”
其实梁玉臣也感觉奇怪,自从徐梦然和杭英二人管理起来后,就很少发生这种故意搞破坏的恶劣行为。现在衙役又如此吞吞吐吐,是个人都能瞧出这里面有问题,如果不说出个所以然来,怕是胡威山都不会放过在场众人。
“回太子殿下的话,那船员交代,是受人指使才会做这件事儿,指使他的人是昌县的冯县令。”见太子追问,衙役也是咬咬牙,知道这件事儿瞒不住了,闭着眼睛把事情的原委简单的说了一遍。
听到是朝廷官员做的这件事儿,梁玉臣心中的怒火腾腾的往上窜,作为朝廷官员,竟然做出这等害人之事,还被人查出来了,这是在丢朝廷的脸。若让皇上知晓此事,定不会饶了冯县令。
延县的严县令就是最好的例子,当时想要护着犯事的延县商户,直接被皇帝下旨严查,结果直接查出严县令贪赃枉法的事,事情已经过去一个月时间,现在严县令还在大牢里关着呢。
“那船员可有证据,若是没证据,空口白牙的诬陷朝廷官员,也是要打板子关大牢的。”庆王梁玉琪听到这个消息,身体直接慌了慌,好悬没栽倒在地上,但他还保存在一丝理智,知道今儿的事儿必须要有一个交代,否则梁玉臣会直接下令,让相关衙门去查冯县令。
昌县地方虽小,但也有沿河码头,单是这一项收益就足够庆王府的花用,虽然生气冯县令做事顾头不顾尾,但该帮一把,还是要帮一把的。
衙役被梁玉琪的话说下的身体后退两步,被身边的同伴扶了一把才算稳住,平复了一下心情才开口说道:“那船员拿出了一块玉佩,上面有冯县令独有的标记,虽然还未去查证,但这样的标记其他人不会使用,所这件事儿差不多已经确定了。”
衙役的话虽然简短,却把事情给说明白了,即便冯县令在这里,也没办法狡辩,于是徐梦然看向梁玉臣,希望他能给出一些建议,毕竟这件事儿关系重大,而且他也无权处置冯县令。
接收到徐梦然道眼神,梁玉臣没好气道说道:“还等什么,先去昌县把人给我看管起来,然后拿着本太子道令牌,直接去吏部和京兆府衙门找人,直接调查冯县令,我看这样的官员还不少,遇到一个查一个,绝不姑息,这些人胆大妄为,朝廷建设不但不处理帮忙,还要在背地里搞破坏,简直是朝廷的蛀虫。”
听闻梁玉臣如此说,梁玉琪闭了闭眼睛,虽然不明白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但这次冯县令真的栽了,捞都捞不出来。他看了一眼身边的侍卫,侍卫悔意,转身走了。
青县衙役拿了梁玉臣的令牌也去召集人手,准备直接去昌县拿人。他们心里也憋着一口气,青县穷困的时候没见有人来帮忙,一个个的还都在背后笑话他们。现在好不容易有所发展,这帮贪官污吏就看不惯眼了,不帮忙也就算了,还要在背地里使绊子,如果今日的货船在青县码头沉河了,那么明日码头的建成典礼和开业典礼就要泡汤,说不定还会传出不好的言论,到时徐大人和杭娘子以及青县百姓付出的努力就都白费了。
京兆府衙门的衙役还留在码头上,虽然事情办完,但徐大人没要求他们必须现在离开,所有很多人准备在码头上看看热闹,却没想到临时来了任务。太子殿下亲自下达的命令,再给他们一个胆子也不敢搪塞。
不用青县衙役招呼,京兆府衙门的衙役直接找到人,立刻一起向昌县的方向去了。
一旁一直听着几位大人物之间谈话的胡威山和船主一脸震惊,他们只不过是这次没在昌县码头卸货,就被冯县令记恨上了?还直接找人破坏货船,那个冯县令为人也太狠毒了吧?
“那个狗娘养的冯县令,老子平日里没少孝敬他银子,为这么点儿消失,就要毁了我们胡家。”因为心里太激动,胡威山就没顾及到身边还有太子和庆王两位皇子,直接把心里的话说出口。
太子没好气的看了一眼,这些商人做事也没个分寸,不过是跑商,怎么还要孝敬冯县令银子?
感受到太子不喜的神色,胡威山只能尴尬的挠挠头,解释道:“平日里船上会带一些珍贵的财物,若不给冯县令孝敬银子,他直接扣下货物,我们的损失会更大。”
“哼,本太子倒是不知,这里面还有这么多门道。”梁玉臣很想给这个胡威山一些处罚,但看他们做生意确实不容易,况且处罚真的管用的话,就没那么多人给官员家里送礼了。
见众人之间的气氛有些尴尬,一直站在一旁闭口不言的杭英瞅准机会,上前笑道:“胡老板有没有兴趣加入我们的青县商会,前期虽然要交三百两银子的会费,但我们商会的宗旨是,帮助所有商人做天下的生意,只要加入商会,不管哪个商家出事,我们所有商家都会一起帮忙想办法处理问题,便是到公堂上打官司我们也是不怕的。”
“杭娘子,你,你怎么能在这里拉生意?”梁玉臣听到过这个商会,也知道是杭英五日前才刚刚成立的商会,可商会中的成员不是都确定了吗?怎么还能临时拉人进去?
见太子只是询问,并没生气斥责,杭英忍不住嘿嘿笑了两声,解释道:“太子殿下不知,我们的商会虽然刚刚成立,但已经有了不小的规模,等下祈丰年还会过来,亲自在青县督办建造商会总部,同时总部还会修建几处大型仓库,供商会成员存放货物,当然,没人没次只有五天的免费时间,如果超过五天,就需要向商会缴纳一定费用。当然,这些费用是用来建设商会用的,绝对不会有人私吞。
这样一来,以后商会中的商人们想讲南方的货物运到京都售卖,可以直接到青县码头卸货。同样,若有人想将京都的货物运到南方或者其他地方售卖,可以在青县码头雇船装货。”
刚刚的船主听了杭英的话,脸上顿时露出笑容,道:“这样可好了,我们的船出来,每次都能多赚一次运输货物的银子了,不必因为时间太长,空跑一趟。”
“这么好的事我当然要加入了。”胡威山也立刻点头同意,唯恐晚一步被人截胡了。
梁玉臣也听出杭英话里的意思,这是通过商会的手段,将众多商家聚集在一起,以后做生意就方便多了。
“杭娘子,这个商会本王能加入吗?”梁玉琪弱弱的问了一嘴,他手底下也有不少私产,当然都是庆王府的产业,也会有一些铺子的掌柜经常南方和北方跑,若干加入这个商会,以后做生意就方便多了。
杭英点头道:“自然是可以的,不过我们的商会刚刚起步,很多地方的制度和分会还没建立起来,有些事达不到预想的那么好,但随着各项工作的完善,一定会达到我们想要的结果的。”
“这一点我放心,杭娘子不必担心。”梁玉琪心里清楚,但这个机会他必须把握住,否则以后就更跟不上杭英的脚步,再也没机会争夺太子之位了。
短短一天就有两人要加入商会,杭英也很开心,虽然梁玉琪的身份特殊了一点儿,但这也有好处啊,可以扯虎皮拉大旗啊。
况且阮逸民已经加入商会,若拒绝梁玉琪加入,怕是会被对方记恨,索性就做个好人,总归有大人物在里面,商会的发展也会很快。
“大人、娘子,京都崇国公府来人了,说是来参加明日码头的建成典礼。”有徐家小厮过来回报。
说起崇国公府,就不能不提一下崇国公府老夫人过大寿的事。当日杭英计划要亲自去参加宴会的,可没想到那日朝廷派人到青县商会,这人在商会中没有实际管理权,但代表的是朝廷,所以不能不重视,这样一来杭英便没办法去参加生日宴会。
但为了表示对老夫人的尊敬,杭英还是请陆思婉帮忙带了一颗两百年份的人参过去。
现在崇国公能来参加青县码头的建成典礼,应该是看在那根人参的面子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