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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玄幻魔法 > 阴诡异仙 > 第61章 钟鸣九劫·逆命终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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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之海的琉璃浪花在劫界之剑划开的时空裂缝中碎成齑粉,陈墨与阿樱踏入钟塔位面的瞬间,便被扑面而来的腐朽气息撞得身形微晃。入目之处,天空凝固成暗金色的琥珀,悬浮的钟塔倒悬如钉,塔尖刺入大地深处,裂缝中渗出粘稠的时光流体,将整个位面切割成无数个轮回碎块。

“这是……时光悖论的具象化?”阿樱九条狐尾同时竖起,尾尖金纹扫过地面,竟见枯败的草叶在生灭之间循环往复,“每一株草都在经历十万次生长与凋零,这里的生灵被困在永恒的时间闭环里。”

话音未落,远处废墟中蹒跚走出一群村民,他们的衣物带着不同时代的特征,却都有着相同的空洞眼神。其中一位老妇捧着夭折的婴儿跪倒在陈墨脚边,怀中襁褓刚渗出鲜血便重新愈合,婴儿的啼哭与断气声在时空乱流中重叠成令人心悸的杂音。

“别动。”陈墨按住阿樱欲施术的手,指尖凝聚混沌之光探入老妇眉心,却见她识海深处缠绕着无数银色光链,“这些是时光枷锁,每个生灵都被固定在自己的轮回节点上,强行剥离会让他们灰飞烟灭。”

“混沌圣子,好久不见。”

空灵的女声自倒悬钟塔顶端传来,陈墨抬头望去,只见一位身着鎏金时光长袍的女子负手而立,她的轮廓与幼年烛幽别无二致,却多了几分俯瞰众生的沧桑。女子抬手轻挥,地面裂痕中涌出的时光流体骤然凝结成阶梯,每一步都倒映着不同的未来片段。

“烛幽……你成年了?”阿樱狐尾轻颤,星图印记在眉心亮起,与女子额间的时光之眼产生共鸣,“可你的气息……像是与整个位面的时空法则融为一体了。”

“我是烛幽,却也不是烛幽。”女子缓步走下阶梯,每一步都让周围的轮回碎块产生微妙震颤,“当烛龙大人以时光之力创造我时,便将这个位面设为‘逆命之钟’的底座。现在的我,是钟塔的器灵,也是时光法则的活容器。”

她驻足在陈墨面前,指尖掠过他眉心的时光印记,逆命之钟的虚影竟在两人之间显化:“感受到了吗?每一次钟鸣都会消耗宿主的本源寿命。第一次敲响时,你损耗了百年寿元,第二次……”

“直说吧,代价是什么。”陈墨握紧阿樱微微发抖的手,混沌之心在胸腔内泛起温热,“哪怕要我用全部寿元换位面安宁,也在所不惜。”

烛幽凝视着他眼底跳动的青莲虚影,忽而轻笑出声,袍袖翻卷间,钟塔废墟上浮现出数百个透明光茧,每个光茧中都沉睡着一个幼年烛幽:“这些是我的‘时光残影’,用来锚定不同时间线。真正的代价不是寿命——”她指尖点向逆命之钟,钟体表面浮现出细密的裂痕,“而是你的存在本身。每敲一次钟,天道就会在混沌青莲的命数里刻下一道‘逆’字,当九道刻痕聚齐,你将被法则判定为‘不该存在的变数’。”

阿樱的九条狐尾突然炸开,星图防御笼罩三人:“不行!哥哥若被天道抹除,混沌青莲也会枯萎,整个逆命者阵营都会失去希望!”她转身望向烛幽,眼中泛起泪光,“你不是烛龙创造的时光之子吗?难道不能用时光之力改写代价?”

烛幽叹息着摇头,时光长袍泛起涟漪,露出小臂上缠绕的金色锁链:“我本就是违反天道的‘人造生命’,这些锁链是天道的禁锢。若强行篡改法则,不仅我会灰飞烟灭,还会提前引发‘时光之子’的清算——”

她的话被地面突然爆发的震动打断。倒悬钟塔的塔尖渗出黑色浆液,无数根触手状的死亡法则破土而出,缠绕着巨型青莲虚影拔地而起。那青莲的花瓣漆黑如墨,花蕊中却蜷缩着与陈墨一模一样的身影,只是眉心的青莲印记已被腐蚀成黑莲形态。

“混沌圣子,看看你的分身有多绝望。”寄生虫始祖的声音从黑莲深处传来,黑化陈墨睁开双眼,瞳孔中流转着死亡法则的幽光,“他来自被你放弃的时间线,在那里,你为了拯救阿樱亲手吞噬了三个位面,现在的他,正被无尽的愧疚与杀意折磨。”

阿樱的星图突然警铃大作,她看见数百条时空线在黑化陈墨周围交织,每条线的末端都连接着被吞噬的位面残骸:“哥哥,他的识海被始祖用死亡法则重构了!这些分身不是幻象,是真实存在的‘恶之分支’!”

“阿樱,带烛幽离开。”陈墨反手拔出劫界之剑,剑身上的烛龙鳞片纹路亮起金色光芒,“逆命十三式·破妄!”

剑芒裹挟着混沌之光斩向黑莲,却在触碰到死亡法则的瞬间被腐蚀出缺口。黑化陈墨抬手轻挥,地面的时光流体竟被染成黑色,凝结成无数把天道之剑,每把剑的剑脊上都刻着“罪”字:“你以为唤醒分身的良知就能动摇我?看看这些剑吧,每一把都代表你在其他时空犯下的罪孽。”

陈墨瞳孔骤缩,只见最近的天道之剑中倒映着另一个自己——那个他正掐着阿樱的脖子,狐族少女眼中的星光正在熄灭。这个画面如重锤击中他的道心,混沌青莲虚影在识海剧烈震颤,险些被黑莲气息侵蚀。

“哥哥!”阿樱的狐尾突然缠上他的手腕,星图投影中浮现出两人初次相遇的画面,“还记得在狐族圣地,你说过‘道心若动摇,就看看最初的自己’吗?”

她指尖点向陈墨眉心,幼年陈墨在破庙中捧着残卷刻苦修炼的画面浮现。黑化陈墨的攻击骤然一顿,手中天道之剑出现裂纹:“你……明明吞噬过位面,为什么还能保持清明?”

“因为我知道,有些错误是为了阻止更大的错误。”陈墨运转混沌之心,将阿樱注入的温暖本源扩散至全身,“但始祖骗了你——他让你以为吞噬是唯一选择,却隐瞒了还有‘共存’的可能。”

逆命之钟突然自发鸣响,钟声中蕴含着阿樱的星图之力与烛幽的时光法则,形成三色光潮席卷战场。黑化陈墨的身体开始崩解,临终前,他眼中的黑光退去,露出解脱的笑意:“原来……真的有不一样的未来……”

随着最后一个分身化作光点融入陈墨识海,黑莲虚影发出不甘的尖啸,死亡法则凝成的触手刺入钟塔底座。烛幽脸色剧变,时光长袍下的金色锁链寸寸崩裂:“始祖在强行切断钟塔与时光之海的连接!陈墨,快敲响逆命之钟,否则这个位面会被拖入时空乱流!”

“不行,你刚才说过代价是……”

“没有时间了!”烛幽挥手击碎一道逼近的死亡触手,露出小臂上正在蔓延的裂痕,“我的存在本就是为了守护逆命者,现在该由我来践行使命了!”她指尖点向陈墨眉心的时光印记,逆命之钟突然爆发出刺眼光芒,“记住,第三声钟鸣需要在‘因果交汇点’敲响,那里有你一直在寻找的逆命天书空白页主人!”

陈墨咬牙握拳,劫界之剑刺入逆命之钟的瞬间,他感觉有什么东西从灵魂深处被抽离。钟声轰鸣中,黑莲触手寸寸崩解,被污染的时光流体重新化作纯净的金色细沙,那些被困在轮回中的生灵终于露出解脱的笑容。

“成功了……”阿樱扶住摇摇欲坠的陈墨,却在触碰到他手腕时惊呼出声——原本乌黑的发丝已泛起银白,眼角竟生出了细微的皱纹,“哥哥,你的寿元……不,不是寿元,是你的‘存在痕迹’在被天道抹除!”

烛幽的身影变得透明,她抬手轻拂陈墨的银发,时光之力却无法阻止溃散:“这是第二次钟鸣的代价。记住,别在同一个时间线停留过久,天道的‘清算之眼’已经盯上你了。”她望向倒悬钟塔顶端重新亮起的光源,“快去钟塔顶层,那里有能暂时掩盖你存在的‘时光帷幕’,我会用最后的力量为你们争取三日时间。”

陈墨刚要开口,烛幽已化作万千光点融入钟塔。阿樱强忍着泪水展开星图,却发现代表烛幽的光点分裂成数百个,分布在不同的时间线:“她……把自己拆分成无数残影,只为了让我们有足够的时间寻找下一个因果交汇点。”

“走。”陈墨握紧劫界之剑,剑鞘内侧的“花开九劫”字迹突然泛起红光,“去钟塔顶层,看看烛幽说的空白页主人究竟是谁。还有……”他轻抚阿樱因使用法则过度而颤抖的狐尾,“我能感觉到,每次钟鸣都会让你的法则融合更精进一层,或许……这就是我们对抗始祖的关键。”

两人登上钟塔顶层的瞬间,漫天时光细沙突然凝结成巨幅画卷。画卷展开之处,竟是陈墨熟悉的破庙场景,只是庙中多了一位正在书写的白衣男子。那男子抬头望来,目光穿透时空般与陈墨对视,手中毛笔在空白纸页上落下最后一笔——

“逆命天书第七页主人,墨清弦。”阿樱的星图发出剧烈共鸣,“可是……他不是已经陨落了吗?”

陈墨望着画卷中年轻的墨清弦,注意到他腰间挂着半块逆命玉简,与自己识海中的残魂产生强烈共振。更令他震惊的是,墨清弦身后的墙壁上竟画着完整的逆命之钟,钟体下方刻着一行小字:「九劫花开时,逆命者当归」。

时光帷幕在身后缓缓落下,陈墨感觉体内的混沌青莲正在吸收钟塔残留的时光之力,而阿樱的狐尾已能隐约勾勒出时空通道的轮廓。远处,寄生虫始祖的笑声再次从时空裂缝中传来,却多了几分忌惮:“混沌圣子,你以为能逃避清算?当第三声钟鸣响起时,你的‘善’与‘恶’之分将彻底消失——因为那时,你会亲眼看见,你守护的位面如何将你视为新的灾劫。”

阿樱刚要反驳,陈墨却按住她的肩膀,望向画卷中墨清弦笔下逐渐成型的“劫”字:“始祖说得对,逆命之路本就是与天道为敌。但别忘了,我们不是一个人——烛幽在无数时间线等着我们,墨清弦师兄的残魂还在助我们,还有无数不愿向命运低头的逆命者。”

他抬手抚过逆命之钟,钟体表面的裂痕中渗出金色血液,赫然是烛龙残留的力量。阿樱突然指着画卷角落,那里有一只黑色蝴蝶正在啃食时光细沙,蝴蝶翅膀上印着与黑色莲子相同的纹路:“哥哥,那是……始祖的时空锚点!他想通过墨清弦师兄的过去,篡改逆命天书的内容!”

陈墨眼神一凛,劫界之剑骤然出鞘:“绝不能让他得逞。阿樱,准备开启时空通道,我们要去的不是墨清弦的现在,而是他写下逆命天书的瞬间——那个‘因果交汇点’,才是阻止始祖篡改历史的关键。”

狐尾在星图中划出复杂轨迹,时空通道的另一端,破庙的烛火明明灭灭。陈墨最后看了眼倒悬钟塔,此时的钟体已布满裂纹,却在顶端凝结出一颗晶莹的时光之泪,那是烛幽最后的馈赠。

“走吧,去敲响第三声钟鸣。”他牵住阿樱的手,踏入时空通道的刹那,银发瞬间恢复漆黑,“不管前方是劫是缘,只要我们还能握住彼此的手,就有逆转命运的可能。”

时空乱流呼啸而过,画卷中的墨清弦突然露出微笑,手中毛笔落下最后一笔,空白页上浮现出清晰的字迹:「逆命者,当知天命不可违,却偏要以身为剑,斩破这万古长夜。」

而在时光之海的深处,黑色莲子吸收着钟鸣余波,莲子表面裂开细小缝隙,隐约可见里面蜷缩着与陈墨一模一样的身影,只是那双眼睛里,跳动着比死亡更冰冷的——虚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