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沈青竹的疑问，狩祖的眼神里闪过一丝无奈，他轻轻地叹了口气，缓缓说道：
“五年前，她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突然就消失了。
没有跟我告别，也没有说发生了什么，就这样凭空不见了。
从那之后，我便开始满世界地寻找她，一直到后来遇见了你们。”
这五年的寻找，对他来说也是一种煎熬。
沈青竹闻言，点了点头。
“原来是这样。”
难怪狩祖会如此执着于寻找克洛伊的下落。
林七夜则紧锁着眉头，陷入了沉思。
“五年前……她突然消失了……”
他喃喃自语着，脑海中将所有的线索串联了起来。
“会不会……她是去寻找之前在大夏没有找到的那个东西了？”
克洛伊既然能为了那样东西，亲自前来大夏，并且动用守夜人的力量进行搜寻，就说明那样东西对她至关重要。
一次的失败，绝对不会让她就此放弃。
或许她是通过某种不为人知的渠道，得到了新的线索，所以才会不告而别，独自一人踏上了寻觅的旅程。
狩祖的脸上也露出了一丝茫然。
“或许吧。”
他轻声说道。
说实话，他也不是很清楚克洛伊究竟在寻找什么，也想不明白，她为什么会突然不辞而别。
这些年来，他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却始终没有得到答案。
他抬起头，目光再次落在了林七夜的身上，眼神变得有些复杂。
沉默了片刻后，他终于还是开口问道：
“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什么？”
“你体内的混沌……还有你脑海中那座神秘的病院，到底是怎么回事？”
此言一出，船舱内的气氛瞬间变得有些微妙。
林七夜的瞳孔，微微一缩。
他有些惊讶，没想到狩祖竟然连精神病院的存在都知道！
不过仔细想想，狩祖暗中跟着他这么久然后还是个祖神，知道这些也不是什么特别意外的事情。
而且这些事情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似乎也没有再继续隐瞒下去的必要了。
更何况，眼前这些人都是他最值得信赖的伙伴。
林七夜沉吟了片刻。
随后，他将精神病院的来历以及混沌伪装成六号病人，潜伏在自己脑海中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全部说了出来。
当众人听完林七夜的讲述，都陷入了沉思之中。
还没等狩祖开口，一旁的江洱突然歪着脑袋，提出了一个全新的疑点。
“七夜哥，你刚才说混沌是伪装成了六号病人，住进了你的精神病院里。”
“那……这是不是就意味着，在混沌来之前，精神病院里原本就有一个真正的六号病人？而且那个真正的六号病人耶兰德？”
这个猜测，不可谓不大胆。
然而，狩祖毫不犹豫地摇了摇头，否定了她的想法。
“不，不可能是他。”
他的语气十分笃定。
“我虽然不知道那位圣主在哪，但我可以肯定，以他的强大绝对不可能是被关在精神病院里的病人。”
耶兰德的强大，他已经在代理人克洛伊身上体验过了。
江洱眨了眨眼，继续追问道：
“那真正的六号病人到底是谁呢？”
这个问题，让林七夜也陷入了深深的困惑之中。
是啊。
江洱说得很有道理。
混沌既然是伪装的，那他就不可能是精神病院里真正的6号病人。
那真正的六号病人，到底是谁？
他又去了哪里？
为什么会突然消失，然后让混沌钻了这个空子，趁虚而入？
林七夜的脑海中，突然闪过了一个他之前就有的判断。
精神病院里的病人，从一号到六号，他们的神性似乎是在逐渐减弱的。
一号病人倪克斯可是希腊神话五位创世神之一，二号梅林虽然也是强大的神明，但是神性已经弱了一些……
到了五号病人吉尔伽美什，他甚至都已经不能算是一个完整的神明了，只是一个半神。
按照这个规律推断下去……
那六号病人，会不会……根本就不是神？
这个念头，让林七夜的心头蒙上了一层更深的迷雾。
看着林七夜那副冥思苦想的模样，玄真拍了拍他的肩膀。
“行了，别想了。”
“这个六号病人不管是谁，他现在既然已经消失了，你也找不到。”
“反正，等我们以后解决了混沌，你彻底掌控了那座精神病院，一切的谜底自然就会揭晓。现在想再多也没有任何用处。”
玄真的话敲醒了陷入思绪迷宫的林七夜。
他深吸了一口气，点了点头。
“你说得对。”
“现在想再多，也改变不了任何事实，还是走一步，看一步吧。”
“船到桥头自然直。”
……
探索船在玄真微风的推动下，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在茫茫的迷雾之海中，劈波斩浪，一路疾驰。
半天的时间，转瞬即逝。
“快到了！”
一直盯着航海仪器的江洱，突然兴奋地喊了起来。
“我们已经进入目标海域了，可以靠岸停船了！”
众人闻言，纷纷起身走出了船舱。
一股夹杂着潮湿水汽和淡淡腐朽气味的冷风，迎面扑来。
透过前方逐渐变得稀薄的迷雾，一片残破的陆地轮廓已经隐约可见。
只见一条宽阔的河道，如同一条灰色的巨龙，从大陆深处蜿蜒而出，最终汇入无边无际的大海。
随着船只的不断靠近，岸边的景象也变得越来越清晰。
那是一座城市的废墟。
高耸的建筑，只剩下断壁残垣，在阴沉的天空下，如同沉默的墓碑。
浑浊的河水之中，漂浮着各种船只的残骸，它们锈迹斑斑，静静地诉说着这座城市曾经的辉煌与如今的破败。
标志性的钟楼已经倒塌了一半，只剩下残缺的表盘，指针永远地停留在了某个末日的时刻。
这里是伦敦。
沈青竹看着眼前这片破败的景象，眉头紧锁。
“这就是伦敦？不是说【圣裁骑士团】就在这里吗？怎么感觉连个鬼影子都没有，这也太残破了吧。”
眼前的景象和他之前在世界各地看到的那些被神明摧毁的城市废墟，没有任何区别。
江洱看着手中的地图，解释道：
“伦敦还是很大的，圣裁骑士团的总部应该不会设在这种暴露的废墟里吧。”
玄真站在船头，伸手向前轻轻一挥。
一股柔和的狂风卷起，推动着巨大的探索船，缓缓地靠向了岸边一处相对完好的码头。
“好了。”
他转过身，对众人说道：
“我们先上去吧，上去之后，看看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