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院厢房中。
景严双目赤红,哪有半点往日贵公子的模样。
他宛如一头野兽疯狂撞击着,楚明彰在他下方惨叫。
“闭嘴!给我闭嘴!不许出声啊啊啊啊!!”景严嘶吼着,他身体不受控制死死掐着楚明彰的后脖颈,拼命发泄着,明明恶心的想吐,又爽的头皮发麻。
他闭着眼,嘴里一遍遍喊着:“灼灼,给我……”
“灼灼,啊,灼灼——”
他将楚明彰想象成燕灼灼。
不是他坚守不了底线,他也是为了活下去啊!
景严脑子里已想不了更多,他不明白,中药的为何会是自己和楚明彰,景妙儿去找人后,楚明彰为何会被送来他的屋子,外间的门还被锁住了!
屋内,景严是知男而上,勉为骑男。
屋外,不知何时聚满了人,原本该在庭中赏雪的宾客,都被引来了此处,听到里面的声响,众人面色各异。
“都聚在这里做什么?”女子威严的声音骤然响起。
众人见到是燕灼灼后,纷纷行礼,神情却变得更古怪了。
景妙儿还在一旁,但人已经昏过去了,她从湖里被救上来时还有点意识,但架不住腊月天掉进冰湖,这身娇肉贵的哪遭得住这种罪。
燕灼灼让人先把景妙儿带下去照看,责令速请大夫。
紧跟着,她听到了屋内那些不入耳的动静。
野兽般的喘息中竟还夹杂着她的名字。
所有人都看到长公主殿下的脸色越来越黑,她胸口剧烈起伏,仿佛受了奇耻大辱。
“把门给本宫撞开!本宫今日倒要看看,是哪个不知死活的东西,敢肖想到本宫头上!”
燕灼灼厉喝下令,巧得是,景严的侍卫都不知死哪儿去了,一时间,场上无人敢为其发声,更别说阻拦了。
陆云陆奇冲的最快,一脚将房门踹开,然后,兄弟俩脸白了。
屋内,堪称‘毒辣’的一幕撞入所有人视线。
“啊啊啊啊!!!”
尖叫声连连,莫说在场的贵女们,就是男子都吓得齐齐后退大步,一个个夹紧了臀部。
燕灼灼捂着嘴,如遭雷击般的,嘴里发出尖锐的爆鸣。
“景严!!!你在做什么!!!”
她的声音直击景严的灵魂,让他被欲望控制的脑子瞬间清醒过来。
景严看着门外的燕灼灼,低头看着下方人事不知的明彰兄弟。
“啊!!!”他嘴里发出更加尖锐的爆鸣,离开楚明彰的身体,跌坐在地。
燕灼灼捂着嘴,差点吐了。
她指着景严,“你、你简直让我恶心!!”
她俏脸涨得通红,眼角湿润,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地大的打击,逃似的扭头就走,唯恐被身后的脏东西追上:“回宫!本宫要回宫!!”
“灼灼你别走——你听我解释——”
景严想要追,可他没穿裤子,门外都是看热闹的人,他目眦欲裂的吼道:“都给本世子滚!滚!再不滚本世子砍了你们的脑袋!!”
景严拎起裤子就往外跑。
留下一院看热闹的人,神情讳莫如深。
这时,楚明彰的家仆才敢进屋,家仆不敢看他那血流成河的光腚,上手准备抬人,发觉不对。
“啊啊啊!!”又是一声惨叫,家仆瘫坐一旁,面白如纸:“没、没气了——公子他没气了!!”
院外众人面面相觑,不由打了个寒颤。
这一回,柱国公府是摊上大事了。
……
燕灼灼直接摆驾回宫,辇外的人都听到了断断续续的哭声。
陆云陆奇满头大汗,想到踹门看到的那一幕,心里惊悚的同时,又有着隐秘的幸灾乐祸。
出了这种事,景严还想尚公主?怕是满朝文武和陛下都不会答应。
堂堂柱国公世子,众目睽睽下搞男人,柱国公的脸都被他丢尽了,没准世子之位都要易主了。
辇内,燕灼灼给巧慧递了杯茶,小丫头辛苦了,‘哭’的嗓子都哑了。
她让巧慧先歇着,捏着鼻子佯装哭腔,对外道:“本宫的金枝点翠簪不见了,定是掉在了那园子里,去个人替本宫取回来,那可是母皇给本宫的生辰礼。”
兄弟俩开口请缨,燕灼灼却拒绝了:“这种小事你俩抢着做什么,你俩好好守在本宫身边,不许擅离职守。”
“那谁……”燕灼灼状似随手一指,在随驾的侍卫中点了一人。
此人肤色如麦,不是时下京城权贵们喜欢的白肤俊秀,貌若好女,他五官冷毅,是一种阳刚俊美,看着就不像官家子弟,甚至连寒门都够不上。
沈墨也的确没啥背景,否则不会在禁军中寂寂无名。
能被燕灼灼选为近侍,已是登云梯。
沈墨领命后,就骑马折回。
没人觉得有何不妥,只有辇内的巧慧,紧张的手心出汗。
燕灼灼剥了瓣橘子投喂小姑娘,巧慧眨巴着杏眼,受宠若惊。
“殿下太宠奴婢了……”巧慧小声道。
“本宫乐意。”燕灼灼继续投喂小姑娘。
这辈子,她要把巧慧养的白白胖胖的,再也不要……再也不要像上一世那样,为了接济她,活活将自己饿死了……
“殿下,那香囊回宫后要悄悄烧掉吗?”
燕灼灼会心一笑:“就在我寝宫里烧,今儿受了惊吓,本宫想吃烤橘子,正好添把火。”
巧慧用力点头。
燕灼灼捏了下巧慧的脸,上辈子谁说巧慧是个笨丫头的?分明就是顶顶聪明的小姑娘。
而后方。
景严疯了似的追出来。
他于闹市中策马,闹得人仰马翻,换做平时,他或许早就察觉马匹的不对劲,但他现在心乱如麻,只想尽快追上燕灼灼,并非发现马匹的躁动。
等他意识到不对劲时,马匹已不听使唤,甚至想把他从背上甩下去。
“畜生!”景严目眦欲裂,扬鞭狠抽马臀。
只听一声马嘶声,他身下骏马前蹄高扬,人立而起。
景严一声惊叫,跌下马背,刚翻滚了一圈,睁眼就见马蹄朝自己踏来。
“啊——”
凄厉的惨叫声,响彻闹市。
众目睽睽下,那马蹄践踏在了景严的小腹,寒雪中,众人好像听到了什么碎裂的声音。
景严目眦欲裂,佝偻成了虾米,眼看那烈马又要践踏下来,一支穿云箭,从闹市另一头射来,洞穿马眼。
烈马哀鸣,被一箭毙命。
沈墨策马而来,神色凝重,高声道:“我乃长公主侍卫,受伤者乃柱国公世子,速速来人,救治世子有功,长公主必有重赏!”
闹市里喧哗声震天响。
街尾处,周鹭坐在马车上,双腿夹紧,目瞪口呆。
“这……啊这……”
“督主,这……这不对劲吧,这也太巧了吧……”
周鹭听到了笑声,他惊恐回头,就见萧戾笑弯了腰。
周鹭毛骨悚然。
虽然景严这世子爷强人锁男后又遭遇鸡飞蛋打,还很有可能蛋碎人亡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
但督主啊,您这也太幸灾乐祸了。
萧戾止住了笑,他眼尾都笑红了,手指轻轻颤抖着,不像是幸灾乐祸,更像是兴奋,就像是独行的猛兽遇见了匹敌的同类。
他突然问道:“你觉得柱国公会把这笔账算谁头上?”
周鹭:“……”
周鹭整个人都不好了。
萧戾又笑了起来,他闭眼揉着眉心,不知在骂谁:“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