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戾。”燕灼灼冷冷瞪他。
“殿下,冒犯了。”萧戾已经动手,将她的衣襟挑开。
女子肌肤白皙如羊脂,但锁骨下却有个清晰的牙印,小衣的细绳正好勒过伤口处,连带着将那一片的都磨的红肿。
萧戾拔出匕首,燕灼灼感觉到胸口处一片冰冷。
她垂眸看着贴在自己心口处的刀刃,萧戾视线微挪,与她对视,“别怕。”
匕首轻挑,割断小衣的系带,燕灼灼呼吸一窒,捂住险些滑落的小衣,面颊已绯红一片,怒瞪向他:“你放肆!”
萧戾语气却很平静:“伤口好之前,穿些宽松的里衣,微臣先重新为你上药。”
“谁要你上药!本宫自会找巧慧……”
“殿下确定要让旁人瞧见你我这般模样?”
燕灼灼咬牙切齿小声嘟囔了一句:“你以下犯上的事干的还少了,巧慧又不是第一次瞧见……”
萧戾默了默,“嗯,那微臣向殿下道歉,先上药吧。”
又是这般,嘴巴上恭敬急了,行为上乱臣贼子!
燕灼灼冷冷盯着他,倒是不扭捏了,她直接凭几侧倚在美人榻上,任由萧戾为自己上药。
用的便是萧戾给的玉容膏,涂上后冰冰凉凉的,伤口处那难耐的痛痒很快就淡去了,燕灼灼身体也逐渐放松了些。
“痛痒也忍忍,莫要用手挠。”萧戾忽然道。
燕灼灼皱眉:“本宫才没有……”
“没有吗?”他睨她一眼。
燕灼灼抿唇,嗯,的确有。她这人忍得了疼,但忍不了痒,一点痒她都恨不得将那块皮给挠下来。
可萧戾怎么知道?
难不成……这长乐宫中还有他的眼线?不对啊,能近她身的只有巧慧,巧慧不可能是萧戾的人。
萧戾一眼就猜出她在想什么。
他淡淡开口:“殿下是又忘了微臣曾在长乐宫中伺候。”
“殿下的一些陋习,微臣还是清楚的。”
燕灼灼的确不记得过去萧戾在长乐宫的事,她娥眉微蹙,难道自己小时候很信任倚重萧戾吗?
“我幼时为何要在你身上刻字?”
“因为微臣老爱以下犯上。”
“你又撒谎。”燕灼灼咬牙切齿:“萧明夷,你那张嘴里有一句实话吗?”
或许是太久没听人这样叫过自己,萧戾为她上药的动作一顿,他看了她一眼,笑意有些莫名:“殿下之前在微臣府上时的演技就不错,现在倒是有些刻意了。”
燕灼灼收敛脸上虚假的怒容。
“不恶心吗?”萧戾话锋一转。
“恶心什么?”燕灼灼蹙眉。
“恶心猪狗不如的阉人触碰你的身体。”萧戾语气淡淡,给她上药的动作很轻柔也很稔熟,像是干过许多次:“殿下有些太不将自己的身体当一回事了。”
他视线撇过她颈侧,那处的伤口已结痂,但仍能看出之前划的有多深。
“只有好看的皮囊,百无一用,”燕灼灼的身体突然放松了下去,她主动握住萧戾为自己上药的手。
之前的羞赧,愤怒,气恼,全都消失无踪。
既然对方早将她看透,她也不装了。
在选择与虎谋皮时,她早就丢了无用的矜持。
萧戾盯着她的皓腕,俯下身,在她伤口处轻轻吹了一口气,冰凉感加重,燕灼灼身体下意识的战栗了一下,他与她贴的太近了。
她能清楚嗅到萧戾身上的所有气味。
还是那股皂香,压过了他身上所有的药味和血腥味。
“殿下可不止有好看的皮囊。”萧戾抬眸看她,轻轻挣脱了燕灼灼的手,他认真替她合拢衣襟,一如那日在锦衣卫诏狱内,替她穿上衣衫时一样。
燕灼灼挑眉:“想说我还有狠毒的心肠?”
萧戾无声笑了笑。
“殿下,面对微臣时,就不必再以身犯险了。”他语气平淡:“美色对阉人无用,白白让殿下折了自己的身份。”
“无用吗?那你刚刚是在做什么?”燕灼灼冷哼:“我看你瞧着机会就以下犯上。”
“配合殿下的小把戏罢了。”萧戾勾了勾唇,对上她的眸子:“微臣的反应,殿下还满意吗?”
燕灼灼皮笑肉不笑。
却听萧戾继续道:“阉人纵有心也无力,但其他男人就未必了,殿下的小把戏,小心反伤己身。”
“管得倒挺宽,萧督主是拐着弯骂本宫不自爱呢?”燕灼灼阴阳怪气讽刺道,“还是萧督主担心本宫多几个裙下之臣?你既不喜这种小把戏,还不许本宫同旁人玩这小把戏?”
“殿下自便。”
萧戾起身去了一旁净手,燕灼灼见他一遍遍洗着自己的手,想到这人的洁癖。
她又想到萧戾身上的气味。
之前她在萧戾府邸里闻到的那股苦药味虽淡,却很粘人,那个听雷身上也沾染的有。
但萧戾身上的味道却被他清洗的很干净,不,应该说是被他刻意用皂味压了下去。
燕灼灼眸光微动,将话题岔开:“那些跟着进宫讨说法的大臣,是你怂恿的?”
“他们中有不少都是柱国公的人,微臣可叫不动,放出一些风声而已,他们唯柱国公马首是瞻,自然要入宫为主子狺狺狂吠了。”
燕灼灼险些笑出声,这厮的嘴真和抹了砒霜似的,直接将人骂成狗了。
“那顾相参柱国公的那一本呢?”燕灼灼看向他:“这桩案子乃是先帝在世时发生的,这都过去多少年了,那出云观中当真还有活口?”
“殿下该去问顾相才对,何故问微臣呢?”
何故?
盖因这世间九成九的巧合都是被人精心设计,沈墨出自出云观,又牵涉裴城之事。
而萧戾,身份成谜,大概率与裴氏有关!
上辈子直到小五驾崩,裴氏和出云观的事依旧无人提及,为何这一世,这件事会被人提起?
种种变数叠加,燕灼灼能想到的就只有萧戾!
因为上一世,与沈墨合作的是萧戾!
而这一世,沈墨成了她的人!
萧戾突然抛出一个饵:“殿下想不想知道,柱国公的幕僚为何要强征出云观?”
燕灼灼双眼冒光,狗东西不装了?打直球了?
但是……
“这消息多少钱?”
“银钱便俗了,殿下借微臣一人便可。”萧戾抬眸:“沈墨。”
“突然直来直去了,还真不像你。”燕灼灼与他对视:“怎么不继续绕弯子了。”
“或许是殿下莫名其妙信任起了微臣的人品。”萧戾眉眼染着笑:“投我以木桃,报之以琼瑶,微臣觉得,也该还以一些信任才对。”
燕灼灼却是笑出了声,她端茶浅啄间,朝他睨去一眼:“又、骗、人!”
美人如玉,宜喜宜嗔,皆是万种风情。
她放下茶盏,却是唤他:“萧明夷。”
萧戾眸光微动:“臣在。”
“本宫可以把沈墨借给你,但你也得替本宫收拾出一个人。”
“何人?”
“鸦卫首领,不用取他性命,套上麻袋狠狠打他一顿就好。”
萧戾偏头看她,女子手托着腮,笑吟吟望来,顾盼生辉:“对萧大人而言,小事一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