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道音刃撕裂空气,发出尖啸,斩向寂无。
寂无目色骤寒,双手结印,身前黑气猛地凝聚,化为一面巨盾。
音刃撞击在盾牌上,发出“砰砰砰”的闷响,盾牌巨震,音刃崩碎,能量浪潮四溅。寂流见状,身体微弓,双手在胸前合十,口中念念有词。
无形波纹自身体荡开,如湖面涟漪般扩散开来。
波纹过处,空气嗡鸣,沙盘上的血色阵图也开始疯狂摇曳。
寂无面沉如水,他感觉到一股沛然巨力压顶。
他知道,这是寂流的绝技之一,音浪攻击,无形无质,却能摧筋断骨。他不敢有丝毫保留,印诀再变,一声沉喝。体内黑气狂涌,在他身前凝成巨大漩涡。漩涡急旋,生出惊人吸力,欲吞音浪。音浪与漩涡碰撞,发出惊天轰鸣。两股力量疯狂绞杀,僵持不下。
寂流见音浪无法奏效,他目色森冷,透出决绝。双手再次变换繁复印诀。音阵!这是他最强的攻击手段,也是他最后的底牌。印诀落定,以寂流为圆心,地面赫然亮起一座庞大音阵。阵中音符跳跃,交织成诡异乐章。乐曲声响起,大殿随之震颤。沙盘血阵更是裂痕密布,濒临溃散。
寂无面色如纸,一股灭顶危机笼罩心头。音阵的威力,远超他的想象。他知道,挡不住了。“不……”喉咙里爆出一声绝望嘶吼。
然而变故突生。音阵耗尽他所有力量,身体已至极限。他脸色煞白,身形晃动,几乎站立不稳。这致命的破绽!寂无敏锐地抓住这刹那机会。他眼中凶光一闪,爆发全部力量,不顾一切扑向寂流。必须阻止他,哪怕同归于尽!
寂无快如鬼魅,瞬间欺近寂流身前。右手成拳,汇聚全身冥府之力,狠狠砸向寂流心口。“噗!”寂流如遭雷击,身体倒飞,重重撞上石墙。鲜血狂喷。冥府至阴之力透体而入,瞬间击溃护体真气,直噬灵魂。
他挣扎欲起,身体却像烂泥般不听使唤。意识模糊,生命力如决堤般流逝。“哥哥……”他艰难开口,声音细弱蚊蚋。
寂无僵在原地,身体细微颤抖。他看着倒下的寂流,眼中满是剧痛与悔恨。他想冲上前,想救他,身体却像被钉死在地,动弹不得。力量耗尽,已无力回天。
“咔嚓!”脆响惊醒寂无。他低头,沙盘上血色阵图轰然崩碎。阵法已毁。可寂流的生命之火,也彻底燃尽。寂无眼角,淌下两行血泪。“不!!”他爆发出撕心裂肺的咆哮,声音里灌满了无尽的绝望与悲痛。他猛地跪倒,双手抱头,身体筛糠般颤抖。他后悔了,刻骨铭心地后悔了。不该执迷,不该孤行,不该亲手伤害他最亲的人。但现在,一切都晚了。他失去了弟弟,也失去了一切。
他缓缓抬头,看着寂流逐渐冰冷的尸体,眼中死灰一片。“弟弟……”他低语,“哥哥错了……哥哥真的错了……”他颤抖伸手,想触碰寂流的脸,手却悬在半空,不敢落下。他不敢,怕触及那冰冷,怕失去最后一点温度的幻想。他怕再感受不到他的温度,怕再听不见他的声音。只能眼睁睁看着,看着弟弟的灵魂,化为虚无。
“不……不要走……”他哽咽着,声音破碎:“不要离开我……”但寂流已经听不到了。
他的灵魂,已经彻底消散在这冰冷的冥界之中。寂无的心,也随之彻底死去。
他缓缓起身,眼神空洞,像具行尸走肉。脚步沉重,每一步都像踏在刀尖,一步步走向大殿门口。他要去一个地方,一个或许还有一线生机的地方。
冥顽殿。
他要去求冥顽大人,求他救救寂流。
哪怕付出一切代价,哪怕永世不得超生,他也愿意。
只要能让寂流回来,他什么都愿意做。
他走出大殿,身影消失在黑暗之中。
冥顽殿,幽深冰冷。
高大的黑石柱撑起穹顶,狰狞鬼怪浮雕无声咆哮。
黑曜石地面光滑如镜,映着摇曳烛火,阴森更甚。
他跪在冰冷地面,身体微颤。眼神空洞,却藏着一丝疯狂的决绝。
抬头,看向殿堂深处那张黑色巨座。巨座上,一道模糊身影,面容不清,却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强大威压。
“冥顽大人……我错了。”声音沙哑颤抖,“但弟弟是无辜的。他只是想阻止我,求您……救救我弟弟……”
话音未落,一股无形力量扼住寂无喉咙。
他呼吸困难,脸色青紫,双脚离地。冥顽身影模糊依旧,威压却如实质重压而下。
那模糊身影唇角勾起,一个冰冷、玩味、不带丝毫感情的笑,在黑暗中隐现。“为何要背叛冥府?”声音低沉威严,字字如重锤,敲击寂无心头。
他拼命挣扎,双手徒劳抓挠着虚空中的扼制。
他艰难开口,声音断续:“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