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林越来越茂密,阴暗潮湿,像个巨大的妖怪,张开嘴巴,虎视眈眈的看着他们。
“谁会傻乎乎在这树林里藏身?”一衙役说道。
“就是,阴森森的,谁他妈的有胆子待在这里?”另外一人道。
“我们就是来做苦工的,说再多都没用。”一瘦高个说道。
一群人苦着脸,慢悠悠朝前搜索着。
张广拎着收拾干净的七只肥硕的野兔,用匕首砍出一处空地,然后在树上砍了干树枝,升起火来。
用削尖的树枝穿过兔肉,放在火上烤。
没会儿,肉香扑鼻。张广从怀里摸出几个小瓶,抖了些东西在兔肉上面。
兔肉变金黄色,空气中弥漫的香味引人直吞口水。
张广用匕首将肉厚的地方划了几刀,继续翻烤着。
“你们闻到肉香没有?”一衙役使劲地闻着香味,忍不住舔着嘴巴。
“闻到了。在树林里怎么有人在烤肉?”
“不会是那些匪徒吧?”十多个人拿着刀,慢慢朝香味传来处移动。
兔肉滋滋冒油,张广撕下一个兔腿,大口吃了起来。
“咦!你不是和我们一起来的那个兄弟吗?”十多个衙役看着吃得香喷喷的张广。
一个个都不住地吞口水,垂涎欲滴。
“你们不是在搜山吗?还不快去。”张广继续吃肉。
“搜了也是白忙活。”
“就是,这深山,哪是人待的地儿。”
“我们辛辛苦苦,大人在帐里吃肉喝酒。找到人了,功劳都是他的。”瘦高个不满道。
其他人都纷纷附和,对杨逍怨声载道。
“各位兄弟辛苦了,来,来,来,大家一起吃。”张广热情地将兔肉分给他们。
皇宫。
李公公站在皇上身边,小声说:“皇上,王太医去凤仪宫把平安脉。”
皇上放下毛笔,“如何?”
“皇后娘娘在里面骂人,王太医没敢进去。”李公公躬着身。
其实那骂声,是隐在暗处的黑衣男子模仿皇后的声音。
“还有精力骂人,看来身体无恙。”
“别理她,看她怎么闹。”皇上黑着脸,声音冷冰冰的。
李公公朝萧彻那边看了一眼,两人眼睛对视,李公公对他微不可察地点点头。
而他们口中的皇后,躺在床上,头发乱糟糟的。瘦得皮包骨头,脸上红的很不正常。
双眼无神地盯着帐顶,像个死人一样。
在床幔上,有一条条的血色划痕。连深色的被褥上,到处都有被撕烂的痕迹。
空气中充满着浓郁的怪味和血腥味。
王太医根本没有进屋,只是站在门口。
闻到从门缝散出来的浓烈气味,王太医脸色苍白。
自从皇后被关了起来,王太医就负责把平安脉。
可他偷懒,只是走过场。如今闻到那气味,他以为皇后自杀了,忙惊慌失措地跑了。
他怕人头不保,以来禀报皇后娘娘的平安脉为由,请皇上身边的大红人李公公帮忙。
从前李公公只是在御膳房端茶倒水的小小太监。
皇后除了太后和皇上,其他任何人皇后都不放在眼里。
因此,李公公也在皇后手里吃了不少苦头。
李公公怀恨在心,一直在等机会。
皇后被关在宫里后,李公公发现有人在皇后的吃食里下毒,他没有吱声。
三十年河东 三十年河西,有些账,迟早都要还的。
算算时间,毒药入体已深,就算仙丹也不能起死回生了。
“王太医对皇上忠心耿耿,这点小事,咱家试试看。”
所以,才出现前面李公公谎骗皇上关于皇后的事情。
天边出现绚丽的色彩,太阳要开始落山了。
“你们这些废物,竟然连个人影都没有看到。”杨逍看着瘫倒在地的衙役,气急败坏地走过去就踢。
为了养家糊口,他们一个个只能忍气吞声。
张广看着这一幕,“别踢坏了,不然明日谁去找那些匪徒。”
杨逍正在气头上,张口骂道:“关你屁事儿。一个小小的侍卫,竟敢在本官面前放肆。”
张广没有生气,反而鼓掌放声大笑。
“侍卫?你怕还没有明白,我这个小小的侍卫,是谁派来的?”张广嘲讽道。
“明日,我倒要看你如何翻盘。”
“等你脱掉了这身官服,你又是什么玩意儿?”张广口出狂言。
“你这个下贱的狗东西,敢如此辱骂朝廷官员。来人,将他捆绑起来,吊在树上,给本官狠狠的打。”杨逍暴跳如雷。
所有的衙役躺在地上,根本没有人理他。吃了张广的烤肉,怎么能忘了他的好呢。
况且刚刚这狗官踢他们的时候,张广还出口制止。
“本官叫你们,一个个都耳聋了吗?”杨逍又想踢人。
“我们都要累死了,明日还要搜山,你们的账改日再算也不迟。”
见没人帮他,杨逍只能顺着这句话保留点面子。
他指着张广,恶狠狠地威胁:“等以后,看本官怎么收拾你。”
张广充耳不闻,朝最近的大树飞身而去。
吃完晚膳,乔乐在院中散步,萧彻陪在身边。
“皇后时日不多了。”萧彻说道。
乔乐面对着他,似乎看穿了一切,朝屋里走去,萧彻跟在后面。
“母妃在世时,皇后让她受了很多委屈,所以王爷对皇后下毒了。”乔乐坐在椅子上,翘起二郎腿。
“还有宫里的那些女人,一定也想弄死她。”
萧彻坐在书案上,低头看着面前聪明绝顶的女人。
每次乔乐分析事情经过时,她整个人都散发出迷人的魅力。
突然乔乐啪的一声拍在书案上,抬头凶狠地瞪着他。
“萧彻,你如此愚蠢,还好意思说自己聪明过人?”萧彻吓了一跳。
“乐儿,你再生气,也不用拍书案,手可拍疼了?”他朝乔乐伸出手去。
乔乐拿起桌上的东西就狠敲了过去。
萧彻的手背砰的一下撞到书案上,两人都愣住了。
乔乐的手上,是个空的茶盏。
“你看看可有受伤?”乔乐放下茶盏,站起来问道。
萧彻手心手背没有破皮,只是都红通彤的。
“乐儿,你的手流血了。”萧彻对血腥味很敏感。
此时乔乐才发觉右手黏糊糊的,有痛意传来。
由于乔乐太用力了,右手掌被茶盏边缘划了一道口子,鲜血直流,惨不忍睹。
“叫悠然过来就好。”
萧彻没有理会,快速拿来了伤药、绷带、热水等。
“有点疼,你忍着点。”
药粉倒在伤口上,有刺痛感,乔乐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和上一世受到的伤害,这小小的伤口根本不算什么。
萧彻小心翼翼将伤口附近的血迹用湿巾擦干净,然后裹上绷带。
动作中,两人不可避免地靠得很近。手上的肌肤偶尔有触碰,乔乐动了动嘴唇,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