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船驶出万法归墟,众人正欲稍作休整,前方虚空却泛起一圈圈涟漪,如同平静湖面被投入石子。涟漪中央,一道幽光缓缓旋转,散发出一股直击灵魂深处的波动。
“第三十五个节点,心渊幻境。”水心面色凝重,“这里能勾起人内心最深处的欲望与恐惧,稍有不慎,便会沉沦其中。”
话音未落,幽光骤然暴涨,化作一道巨大的漩涡,将古船整个吞没。
幻境开启
炎烈的试炼:执念之火
炎烈发现自己置身于一片熟悉的山林。少年时的他,正跪在一座木屋前,屋内是他病重的母亲。
“只要你放弃混沌火,我就能救她。”一个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炎烈的双手在颤抖。混沌火是他的一切,但母亲……他无法割舍。
“我……”他的手伸向了自己的丹田。
就在此时,一股清凉的气息从他眉心注入,是叶尘的神识。
“老炎,这不是真的。”叶尘的声音在他脑海中响起,“火,是你的心。放弃它,你就不再是你。”
炎烈猛地惊醒,混沌火在他体内熊熊燃烧,将幻境烧得一干二净。
水心的试炼:过往之痛
水心则回到了古族覆灭的那一夜。族人的哀嚎、燃烧的宫殿、亲人的鲜血……一切都历历在目。
“只要你交出镇时斗水,我就给你一个重新来过的机会。”那个声音再次响起。
水心泪流满面,她曾无数次幻想能改变过去。她的手,慢慢伸向了自己的本源。
“水心!”叶尘的声音再次响起,“接受痛苦,才能超越痛苦。不要逃避!”
水心猛地抬头,泪水化作坚韧。她将镇时斗水彻底融入自己的斗气,不再视其为负担,而是力量的源泉。幻境随之崩塌。
黑衣男子的试炼:孤独之影
黑衣男子站在一片虚无之中,四周空无一物。他是个天生的孤行者,习惯了在阴影中生存。
“留下来吧,这里没有痛苦,没有背叛,只有永恒的安宁。”
黑衣男子沉默了。他确实渴望安宁。
“老黑。”叶尘的声音最后一个响起,“你不是一个人。我们在等你。”
黑衣男子的眼中闪过一丝光芒。他抬起头,望向虚无的尽头,那里似乎有微弱的火光。他迈开脚步,坚定地朝着光的方向走去。
心渊之主
众人都清醒过来,发现自己仍在古船上,但周围的景象已变。船身漂浮在一片由无数记忆碎片组成的海洋上。
一个身影从碎片中缓缓走出,他全身由光影构成,看不清面容。
“吾乃心渊之主。”他的声音仿佛来自四面八方,“恭喜你们通过了第一关。但真正的考验,现在才开始。”
他抬手一挥,无数记忆碎片汇聚成三面镜子,分别映照着炎烈、水心和黑衣男子的脸。
“直面你们的‘心劫’吧。”
最终试炼:叶尘的心劫
叶尘面前的镜子没有出现他的脸,而是一片混沌。
“你的心劫,就是你自己。”心渊之主的声音在他耳边低语,“你害怕失去一切,害怕重蹈覆辙。你将力量视为唯一的依靠,这本身就是你的弱点。”
镜子中的混沌开始涌动,一个与叶尘一模一样的身影缓缓走出。他拥有叶尘的一切力量,却没有叶尘的羁绊与克制。
“杀了我,你就能得到绝对的力量。”镜中叶尘说道。
叶尘没有说话,他闭上了眼睛,进入了“无我斗境”。他将面前的自己,也视为一个“变量”。
“如果我是他,我会怎么做?”叶尘在心中推演着每一种可能性。
镜中叶尘率先出手,他的每一招都精准地攻击叶尘的弱点。叶尘不闪不避,他在计算,在等待。
终于,他找到了那个“最优解”。
“混沌·归墟。”
叶尘一剑劈出,但剑势在中途突然一滞,然后——他将剑,指向了自己。
“你疯了!”镜中叶尘惊呼。
“不。”叶尘睁开眼睛,眼神前所未有的清澈,“我只是,不再害怕失去。”
他一剑斩向了自己的“执念”——那份对力量的绝对依赖。剑光落下,镜中叶尘发出一声惨叫,化作无数光影碎片。
超越与新生
心渊之主沉默地看着这一切,良久,他叹了口气。
“你赢了。”他的身影开始消散,“心渊的考验,不是让你们忘记,而是让你们接纳。你们都做到了。”
他化作一道光,没入叶尘眉心。叶尘感觉自己的“无我斗境”更加圆满了。他不仅能在战斗中“无我”,更能在心境上“无我”。
古船驶出心渊幻境,众人相视一笑,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了成长与坚定。
“还有六十五年。”叶尘望向远方,“但我们,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强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