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延时间?”苏昊铭笑了,“我需要吗?王坤长老的大计,就是让你们这些非核心弟子在外面当炮灰,他自己带着心腹进去独吞‘青木灵髓’。哦,对了,你们可能还不知道吧,孙长老只是他推到明面上的一条狗,真正的核心弟子,是那个叫张远的。可惜啊,他们都太贪心了,现在,都成了这洞里的肥料。”
“你……你血口喷人!”李师兄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慌乱。苏昊铭说得太具体了,张远确实是王长老的心腹,而他们几个,的确不算是王长老的嫡系。
“是不是血口喷人,你们自己心里清楚。”苏昊铭的视线越过他,扫过那四名已经彻底动摇的弟子,“王坤现在自身难保,他的事情已经败露,宗门很快就会派人来彻查。你们现在停手,我可以既往不咎。你们是青玄宗的弟子,不是他王坤养的私兵。他日宗门清算,你们是想作为从犯,陪着他一起上执法台吗?”
这番话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一名弟子手中的长剑“哐当”一声掉在了地上。他不是不想抢功劳,但他更怕陪葬。
另一人也默默地后退了一步,与李师兄拉开了距离。
剩下两人面面相觑,眼中的战意已经变成了恐惧和犹豫。他们只是想跟着长老出来捞点好处,可没想过把自己的命搭进去,更不想卷入宗门高层的生死斗争。
“别听他的!都给我上!谁杀了苏昊铭,我保他进内门核心!”李师兄见人心已散,气急败坏地嘶吼起来,试图用重利挽回局面。
可是,已经没人听他的了。
苏昊铭看着眼前这一幕,心中毫无波澜。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他不需要战胜他们,只需要瓦解他们。
“看来,你的话不怎么管用啊。”苏昊铭对着脸色铁青的李师兄,露出一个嘲讽的表情。
“我杀了你!”
李师兄的理智被彻底摧毁,他放弃了指挥同门,将所有灵力灌注于法剑之上,化作一道流光,以一种玉石俱焚的姿态,直扑苏昊铭!
他很清楚,只要杀了苏昊铭这个主心骨,一切谣言都会不攻自破!
然而,一道比他更快的身影挡在了苏昊铭面前。
元子渊拖着重伤之躯,手中的重剑带着一股惨烈的气势,横扫而出。
“当!”
金铁交鸣的巨响在林中炸开,李师兄被一股巨力震得倒飞出去,而元子渊也是闷哼一声,膝盖一软,单膝跪地,用剑支撑着才没有倒下。
这一击,抽空了他最后一丝力气。
那四名弟子看到这一幕,非但没有上前帮忙,反而又齐齐后退了几步,看向李师兄的眼神里,已经带上了几分戒备和疏远。
棋盘,已经乱了。
林间的死寂被元子渊粗重的喘息打破。他单膝跪地,重剑插在泥土里,支撑着摇摇欲坠的身体,鲜血顺着剑身滴滴答答地淌下。对面,李师兄被震得倒飞出去,狼狈地摔在几步开外,手中的法剑嗡鸣着,几乎脱手。
那四名本就摇摆不定的弟子,此刻更是齐刷刷地又后退了一大步,彻底与李师兄划清了界限。他们看向苏昊铭三人的方向,已经不是在看猎物,而是在看某种不可理喻的怪物。
“废物!一群废物!”李师兄挣扎着爬起来,他指着那四名同门,气急败坏地嘶吼,“你们忘了宗门律法吗?临阵脱逃,是死罪!现在跟我一起上,杀了他们,功劳还是我们的!”
然而,没人动。那四人只是麻木地看着他,其中一人甚至将法器都收了起来,摆明了不想再掺和。
“功劳?”苏昊铭终于开口,他的话语很轻,却清晰地压过了李师兄的咆哮,“你们现在该考虑的,不是功劳,而是王坤长老清算的时候,你们的尸体会被挂在哪棵树上。”
这句话彻底击溃了李师兄最后的心理防线。
但就在他准备说些什么的时候,一股无法形容的恐怖威压,自高空轰然降下。
这股气息沉重如山,磅礴浩瀚,远远超出了金丹期的范畴。在场的所有人,无论是重伤的元子渊,还是那几名筑基期弟子,都在这股威压下身体一僵,连灵力运转都变得滞涩无比。林间的风停了,鸟兽噤声,万物都陷入了绝对的臣服。
一道身影无声无息地出现在林地上空,而后缓缓落下。
来人一袭玄色长袍,面容古拙,不怒自威。他只是站在那里,便成了整个天地的中心。
“王……王长老!”李师兄看到来人,先是一愣,随即是劫后余生般的狂喜,他连滚带爬地冲过去,“长老救我!这几个叛逆狡猾无比,孙师叔他……”
“闭嘴。”
被称作王坤的长老甚至没有看他一眼,只是吐出了两个字。
李师兄的狂喜瞬间凝固在脸上,那股源自元婴大能的威压让他一个字都再说不出来,只能跪在那里,瑟瑟发抖。
王坤的视线扫过全场,却在苏昊铭、元子渊和柳若曦身上没有丝毫停留,也完全无视了那几个呆若木鸡的弟子。他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了三人身后,那个由元子渊用拳头硬生生砸开的山壁破洞上。
一股被欺骗、被愚弄的滔天怒火,在他深邃的眼底燃烧。
“好,很好。”王坤的声音听不出喜怒,但其中蕴含的杀意,却让周围的空气都开始凝结出冰晶,“一群筑基期的小辈,竟敢掀我的棋盘。”
他终于动了。一步踏出,身影便出现在了山壁破洞前。他依旧没有对苏昊铭三人动手,仿佛他们只是路边的尘埃。他现在只想知道,洞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孙长老那条狗,为什么会如此废物!
“快!回去!”苏昊铭当机立断,对着还在发愣的元子渊和柳若曦低喝道。
元子渊一咬牙,扛起重剑,拉着柳若曦,转身就往那个狭窄的破洞里钻。
这举动在任何人看来都无异于自寻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