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书言一脸茫然,告诉什么?
是参加节目的事吗?
他不想她去参加?
她蹙了蹙眉,郭大姐找上门来,又那么热情,一直劝说她,句句的中心意思都是没她不行。
叫她怎么拒绝?
而且,这事对她来说简单得很。
穿书之前,她在学校也经常登台表演,她完全不惧台下有多少人的,起码她没有害怕观众,担心出糗的心理。
周景深看了一脸茫然,眉头皱得更厉害了。
搭在桌子上的手都握成了拳。
她到底知不知道,她昨天的经历,有多么危险?
回来后,她还一字不提。
要不是他无意间,听到王宝儿跟战友们吹牛,说昨天宋书言如何厉害,如何识破人贩子的诡计,如何破局。
她是不是要瞒他一辈子?
想到这儿,他沉声质问,“遇到人贩子的事,为什么不告诉我?”
啊?
是这事啊。
宋书言一脸莫名,“事情已经解决了啊,告诉你干啥?”
周景深气笑了。
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跟她说些什么。
好在,训练的时候,他找了个缘由,把王宝儿揍了一顿,心里的火气才下去了一些。
这个小子,关键时候不靠谱,要不是书言机灵,书言是不是就被掳走了?
他组织了一下语言,半天才冷静的说,“我们是夫妻,你出门遇到了什么危险的事,不应该告诉我吗?”
他还是从别人口中,知道她遇到过危险。
这样的事实,让他感觉很挫败。
宋书言懵了一下。
愤愤不平瞪了他一眼,委屈了,“你没给我机会说啊!”
刚回到家,她累得不想说话。
他非要催她去洗澡。
洗完澡,头发还没擦干呢,他又心怀不轨。
她脑子还能想起来什么?
面对她控诉的眼神,周景深心虚了,他不动声色地松开了拳头,手指蜷了蜷,轻咳一声,“下次,下次遇到什么事,记得回来跟我说。”
最好危险的事,没有下次。
宋书言冷哼一声,睨了他一眼。
自从答应了郭大姐元旦上台表演,宋书言去小河村的路上,都时不时哼几句歌。
秦谨骑着她二十六寸的自行车,领她回家吃饭。
苏浅说她要回去了,明天的火车。
这天宋书言没有回家属院,周景深又出了任务,她回去也是一个人。
她和秦谨说好了,明天一起送苏浅去火车站坐车。
秦奶奶拿出针线,劝苏浅,“我帮你把大额的钱票缝贴身的衣服里吧?”
“听说外面乱得很,火车上小偷多得很。”
宋书言忍不住点头。
就是就是。
苏浅莞尔一笑,“不用了奶奶,我身上的钱花得七七八八了。”
她没有说,她在火车站有人接应。
也没有说,她会把身上的钱票,全放枕头底下,给秦奶奶留下。
秦奶奶劝了好久,苏浅不为所动,秦奶奶只好做罢。
第二天公鸡打鸣后,天还没亮,秦奶奶起床,把攒下来的十几个鸡蛋全煮了,准备让苏浅在火车上吃。
苏浅起床后,看见秦奶奶打包好的水煮蛋,哭笑不得。
她哪能吃那么多鸡蛋呢!
她眼眸里有水光一闪而过。
望着秦奶奶久久不能言语。
她,愧对她啊。
她把泪意憋了回去。
秦谨也难得起了个大早,带着一身微冷的露水回到家。
一家人吃了秦奶奶熬的红薯粥,坐上大队长的拖拉机去镇上,换坐大巴车去市里火车站。
其实周景深说过,苏浅什么时候走,跟他说一声,他安排车送她。
只是苏浅要走的时候,他刚好出了任务,宋书言不好意思麻烦他的兄弟们,觉得坐大队长的拖拉机,也方便。
转车也没什么。
苏浅和秦谨也是这样说,能自己解决的事,还是别太麻烦周景深,怕他老是借营里的车,接送她们,影响不好。
到了火车站,快中午了,宋书言和秦谨都没急着回去,很自然地想等苏浅上了火车,才折返。
苏浅拿出在家里带出来的鸡蛋,问他们两个要不要吃。
宋书言和秦谨都摇了摇头。
问就是不饿。
转了两趟车,不是不饿,是没有食欲。
苏浅又拧开行军壶,“喝水吗?”
水是从家里装的凉白开。
宋书言确实渴了,接过来喝了一口。
她喝完,秦谨也喝了。
然后,她揉了揉额头,她怎么感觉,头晕晕的,她皱着眉头看向秦谨和苏浅,他们怎么,出现了重影。
她眼皮一沉,一头扎下。
苏浅眼疾手快,把人揽进怀里。
秦谨警铃大作,水有问题!
下一刻,他也被人扶住了肩头,人事不知。
苏浅看着接应的人来了,松了口气。
看见两个孩子乖巧的睡颜,她扯出一抹浅笑。
希望他们清醒后,不要怪她。
她都是为了他们好。
留在这边,有什么好?
饭都吃不饱。
她给秦奶奶留下了五千块钱,足够她养老了。
秦奶奶不是只有秦谨一个亲人。
她还有三个出嫁了的女儿。
她相信,哪怕是看在钱的份上,秦奶奶的女儿,都会给秦奶奶养老。
秦奶奶是个聪明人。
有了钱,她还能使唤不动几个女儿吗?
苏浅没有上火车,而是领着人,把宋书言和秦谨扶上了一辆吉普车。
车子启动后,一路没有停顿。
一路苏浅已经暗自打点好,畅通无阻。
宋书言醒来,只觉得饥肠辘辘,头晕目眩,有种不知道今夕何夕的茫然感。
她睁开眼,环视一圈。
她躺着柔软的床上,被子散发的味道很好闻,阳光和洗衣液的味道相互交织。
房间干净整洁,窗明几净。
房间不算大,梳妆台和衣柜什么的都有,布置得很温馨。
头顶是一盏水晶灯。
明显不是七十年代的风格。
她愣住了莫非她又穿越了。
她瞬间爬起来,下了床,想观察一下,现在是什么情况。
她听到一阵脚步声。
外面的人应该是听见了她的动静,敲了敲门。
“书言,你醒了吗?”
熟悉的声音,让她松开了攥紧的拳头。
是苏浅。
这下子,她想起来了,她喝了苏浅递过来的水,接着她感觉到了头晕,很困很困。
事到如今,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