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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九点,洗漱间挤满了人。水蒸气混着各种沐浴露的味道,白炽灯下,肤色差异显得格外明显。

陆宴正在洗手台前刮胡子,哼着小调,完全没注意身后站了个南印兵——正是晚饭时,那个说“Small eyes”的家伙。

“借过。”南印兵故意用肩膀狠狠撞了陆宴一下。

剃须刀在陆宴下巴上拉出一道血痕。

“你他妈——”

以陆宴的脾气,转身就是一拳,南印兵敏捷地后撤,却撞翻了身后的水桶。

“哗啦”一声,水漫了一地。

几个南印兵瞬间围了上来,我们班的人也挤进人群。推搡,咒骂,局势一触即发——

“都干嘛呢?”

杨傲的声音像炸雷一样劈开混乱。所有人条件反射地站直,连南印兵都被这气势震得僵了一瞬。

“都很闲是吧?”杨傲冷笑,“全体都有!俯卧撑一百个!现在开始!”

南印兵面面相觑,没有动。

桑贾伊也走了进来,“push-up!one hundred!”

那个挑衅的南印兵还想说什么,却被同伴拉住了。最终,洗漱间里所有人都趴了下来,在湿漉漉的地板上开始做俯卧撑。

洗漱完回到宿舍,众人心中都憋了一口气,杨傲则没有理会,自顾自地躺在床上。

张大勇骂骂咧咧地擦着溅湿的背心,汗味混着香皂味在狭小的宿舍里发酵。“诶,俺这澡又白洗了。”

陆宴坐在床沿,烟头的火光在黑暗里明明灭灭。烟雾缭绕中,他的眼神像把出鞘一半的刀——既不甘收回,又未彻底亮出锋芒。

我走过去,作训靴踩在水泥地上几乎没声音。三个月的夜训,老头早把我练成了猫。

“现在动手,掉价。”我拍他肩膀时,感觉到绷紧的肌肉在作训服下跳动,“要干,就在演习场上——”

烟头突然亮起猩红,陆宴狠狠吸了一口,“——把他们碾进土里。”

他吐出的烟雾在空中扭曲,像条被钉住七寸的蛇。

两天后,演习正式开始。

清晨,天刚蒙蒙亮,雾气还未散尽,营地里的号角声就已经划破了寂静。

我们淬火连加上营地的老兵,拢共凑了两百号人,而对面黑蟒突击队也派出了五个小队,人数相当。

这场对抗,注定不会轻松。

演习场地设在营地的两座后山——那是两座连绵起伏的荒山,植被稀疏,怪石嶙峋,地形复杂。

按照规则,双方各自占据一座山作为作战营地,山顶插着各自的旗帜,而胜负的关键,就是看谁能夺下对方的旗,或者全歼对手。

黑蟒突击队那边动作很快,他们直接选了那座相对平坦的山,显然是想利用机动性优势。而我们这边,担任指挥官雷通和赵一明商量后,决定反其道而行,挑了那座更陡峭的山。

“他们想打快攻,那我们就跟他们玩地形。”雷通蹲在地上,用树枝在沙土上划了几道线,代表山势走向,“陡坡能限制他们的穿插速度,我们居高临下,防守反击更占便宜。”

赵一明点头补充:“而且这座山的背面是断崖,他们想迂回都没门路,只能正面硬啃。”

我们迅速整队上山,在预定位置扎营。

等一切布置妥当后,后勤人员开始分发演习装备。

这是我第一次接触这套对抗系统——每人一套防弹甲和防弹头盔,两者之间连着一根细管,里面灌满了彩粉。

如果被子弹命中要害,彩粉就会爆开,形成彩烟,意味着“阵亡”。

我拎起头盔掂了掂,比想象中沉不少,内衬垫了缓冲层,戴上后视野倒是不受影响。防弹甲也是特制的,胸口和后背都嵌了感应模块,确保判定准确。

“都检查好自己的装备!”雷通在队列前巡视,声音低沉有力,“别到时候因为卡扣没扣紧,被人一枪‘毙’了还莫名其妙。”

我低头调整着肩带,忽然听见旁边的张大勇低声嘀咕:“这玩意儿真能防住实弹?”

“想什么呢?”程阳嗤笑一声,“这就是演习用的,真枪实弹打上来,该穿还是穿。”

“那倒也是……”张大勇讪讪地挠头。

“别废话了。”我拍了拍他的肩,“待会儿真打起来,黑蟒那帮人可不会手下留情。”

远处,黑蟒突击队的营地已经升起了他们的队旗,黑色的蟒蛇图案在晨风中微微飘动,透着股冷冽的杀气。

我深吸一口气,握紧了手中的模拟枪。

这场夺旗之战,正式开始了。

多吉一边利落地挽着迷彩服的袖口,一边咧嘴笑道:“演习规则是夺旗,但‘黑蟒’那帮人最擅长沙漠战,平地冲锋快得很。”

“可这儿不是沙漠。”陆宴冷不丁插话,他正蹲在地上检查战术匕首,头也不抬地说道,“这座山海拔差七百多米,他们那帮平原兵跑两步就得喘成狗。”

他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土,眼神冷峻,“这次就让他们见识见识,我们的真正实力。”

我没吭声,只是坐在一块凸起的山石上,低头擦拭着配发的95式模拟步枪。

枪身被晨露浸得微凉,指腹摩挲过金属部件时能感受到细微的防滑纹路。

虽然是演习用的空包弹,但沉甸甸的枪械握在手里时,胸腔里仍涌动着难以抑制的亢奋。

“都听好了——”雷通的声音从耳麦里传来,带着轻微的电流杂音,“淬火连一班的任务很简单,跟紧杨傲,别掉队。二班三班侧翼掩护,四班负责后方警戒。黑蟒喜欢搞迂回包抄,都给我把招子放亮点!”

杨傲站在队伍前列,正挨个分发微型耳麦。

这个沉默寡言的老兵动作很稳,仿佛即将开始的不是一场高强度对抗,而是一次普通的野外拉练。

轮到我时,他指尖在耳麦侧面轻敲两下,低声道:“频道3,紧急情况按两下通话键。”

我点点头,将耳麦塞进耳道。轻微的蜂鸣声后,通讯频道里陆续传来各班确认就绪的简短汇报。

晨雾渐散,淬火连全体呈战术队形散开,沿着山脊线向敌方区域推进。

老兵们则留守主营,依托防御工事构建最后防线。

踏进山林的那一刻,靴底碾碎枯枝的脆响格外清晰。

松针混着泥土的气息扑面而来,我下意识放轻呼吸,眼睛不断扫视前方晃动的树影。

远处隐约传来引擎的轰鸣——黑蟒的运兵车正沿着平缓的山路疾驰。

他们选择了最短的进攻路径,平坦地势能让装甲车辆长驱直入。

而我们脚下这座陡峭荒山,此刻反倒成了最好的天然屏障。

“注意十点钟方向。”杨傲突然抬手握拳,整个班组瞬间静止。他眯眼望着远处惊起的鸟群,喉结动了动,“隐蔽,他们比预计快了半小时。”

我握紧步枪,看着山脚下扬起的尘烟,突然意识到这场演习从一开始就是两种战争理念的碰撞——黑蟒信奉钢铁洪流式的闪电战,而我们,才是真正懂得如何让群山成为战友的人。

山风穿过林隙,发出低沉的呜咽。我们伏在一处岩脊后方,透过灌木的缝隙,能清晰地看到山脚下黑蟒突击队的行动。

他们动作很快,几辆运兵车刚停稳,全副武装的士兵便鱼贯而出,迅速列队。

阳光下,他们的黄黑色作战服泛着冷光,战术头盔上的护目镜反射出森然的色泽。为首的一人正对着地图比划,显然在分配进攻路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