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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英哲见事情解决,脸上又堆起了虚伪的笑容。

“进儿啊,既然回来了,就留下吃顿饭吧。”

“一家人,也好久没一起……”

“不必了。”

陈进冷冷打断他。

“我今日来,不过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看见你们这一家子,我只觉得恶心。”

说完,他再不看他们一眼,转身离去。

陈英哲被他这番话气得浑身发抖,指着他远去的背影,半晌才迸出一句。

“逆子!真是个逆子!”

陈进从陈府出来,天色已近黄昏。

他紧了紧怀中的凤鸟玉坠,冰凉的触感自指尖传来,却无法平息他内心的波澜。

方才在陈府的那一幕幕,在脑海中回放。

曹妙之的贪婪,陈馨儿的跋扈,还有陈英哲那虚伪至极的嘴脸。

这一家子,真是让人作呕。

当务之急,得尽快提升自己的实力。

上次被黑衣人刺杀之事,仍历历在目。

这具身体太过孱弱,若再遇险境,怕是凶多吉少。

近些日子,那种被人暗中窥伺的感觉,也越发清晰。

习武,已是刻不容缓。

他思来想去,这京城之中,能信得过,又能帮他寻个好师傅的,便只有秦淮了。

主意已定,他便不再耽搁,径直朝着秦淮家的方向走去。

秦家住在城南的一条巷子里,宅子不大,却也干净齐整。

陈进走到门前,抬手叩响了门环。

“咚咚咚。”

等了半晌,却无人应声。

难道不在家?

他心中正有些疑惑,准备转身离去,再寻他法。

吱呀一声,门从里面拉开了一条缝。

一个穿着青布管家服的老者探出头来,警惕地打量着陈进。

“你找谁?”

这管家,陈进倒是从未见过。

“老伯,秦淮在家吗?”

管家上下扫了他一眼,见他衣着普通,面容也生,便有些不耐烦。

“我家少爷今日有事,不见客,你改日再来吧。”

说完,便要将门关上。

陈进闻言,心中一紧。

莫不是秦淮出了什么事?

他连忙伸手抵住门板。

“老伯,我是秦淮的朋友,姓陈,劳烦您通传一声。”

管家听说是自家少爷的朋友,态度稍缓,却也未曾完全放下戒心。

毕竟这几日家中不宁,老爷又受了重伤,不得不防。

“你且在此稍候,我进去问问。”

管家说完,便转身进了院子。

陈进站在门外,心中愈发担忧。

秦淮平日里大大咧咧,今日这般闭门谢客,定然是出了什么变故。

不多时,管家引着秦淮匆匆赶了出来。

眼前的秦淮,与往日那个神采奕奕的少年判若两人。

他脸色蜡黄,眼下是浓重的青黑,下巴上也冒出了些许青色的胡茬,整个人瞧着憔悴不堪。

陈进见他这副模样,心头顿时一沉,担忧更甚。

“秦淮,你这是怎么了?”

“出什么事了?”

秦淮看见陈进,先是一愣,随即眼中闪过一抹慌乱,勉强挤出一个笑容。

“陈、陈大哥,你怎么来了?”

他这副欲盖弥彰的样子,更让陈进确定了心中的猜测。

“究竟怎么了?是不是你出事了?”

秦淮连连摆手,声音有些沙哑。

“不是我,不是我。”

“是我爹。”

“我爹他、他昨日受了重伤。”

他的眼圈微微泛红。

“幸好,幸好遇到一位好心人出手相救,才保住了一条性命。”

“只是回来之后,便一直高烧不退,伤口也有些溃烂的迹象。”

“我守了他一夜,所以才,才这副样子。”

陈进闻言,心中稍安。

只要人还活着,便有希望。

“带我去看看。”

秦淮点了点头,侧身将陈进让了进去。

两人一前一后,穿过小小的庭院,来到一间卧房门前。

秦淮推开房门,一股浓重的药味扑面而来。

陈进微微蹙眉,跟着他走了进去。

房间内光线有些昏暗,窗子只开了一条缝。

床上躺着一个中年男人,双目紧闭,脸色苍白,嘴唇干裂起皮。

他身上缠着厚厚的绷带,隐约可见暗红的血迹从绷带中渗出。

正是秦淮的父亲,秦牧。

听到开门声,秦牧并未睁眼,只以为是儿子又来给他换药了。

他声音虚弱,带着沙哑。

“淮儿,扶我起来,渴了,倒杯水。”

陈进看着床上秦牧的模样,整个人都愣住了。

这、这不是昨日他在城郊小路上救的那个中年男人吗?

秦淮应了一声,快步走到桌边倒了杯水,然后将秦牧扶起,让他半靠在床头,将水杯递到他唇边。

“爹,您慢点喝。”

秦牧就着他的手,小口小口地抿着水。

秦淮待他喝完,才开口。

“爹,陈大哥来看您了。”

“就是我之前常跟您提起的,那位医术高明的陈进,陈大哥。”

秦牧闻言,缓缓抬起头,目光落在陈进身上。

当看清陈进的面容时,他也愣住了,眼中全是不可置信。

昨日那个救了他性命,却不肯留下姓名的年轻人,竟然就是儿子口中时常提及的陈大哥。

他突然激动起来,挣扎着便要起身。

“恩公!”

“恩公在上,请受秦牧一拜!”

秦淮见状,连忙按住他。

“爹,您伤还没好,别乱动!”

他又惊又喜地看向陈进。

“陈大哥,原来昨日救了我爹的人,就是您啊!”

陈进上前一步,扶住秦牧的胳膊,不让他再拜下去。

“秦伯父不必如此客气。”

“昨日不过是举手之劳,恰巧路过罢了。”

“再者,我与秦淮情同兄弟,您是他的父亲,便也是我的长辈。”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秦淮听得是眼冒星星,心中乐开了花。

陈大哥说我们是一家人!

好耶!

陈进又仔细询问了秦牧的伤势,替他简单检查了一下伤口。

“伯父这伤口确实有些感染发炎,不过不要紧,我开几服药,按时服用,再配合外敷,很快便能好转。”

他安慰了几句,见秦牧精神不济,便起身告辞。

“伯父好生歇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让秦淮来找我。”

秦牧感激地点了点头。

“多谢陈大夫。”

“待我伤好之后,定当亲自登门道谢。”

“淮儿,替我好生送送陈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