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他们三人,声音沉了下去:“所以这件事,要你们帮我保密。”
“放心二少!”胖子率先捶我胸口,“多大点事儿啊!”
林朔一个人抽着烟没有讲话。
“你这是脚踏两条船!”青子突然挥开胖子劝阻的手,“许瑶那个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
“晏伊诺的脾气大家更清楚。”
我烦躁地踢开脚边的碎石:“就刚才…没忍住…”
“她眼睛亮亮地看着我,头发被风吹起来的样子……”
“那你去亲许瑶不行吗?”青子简直在吼,“许瑶不随便你亲?”
洗漱完瘫在床上时,手机屏幕突然亮起
许瑶发来一只撅嘴的小熊的表情,对话框顶端显示“对方正在输入…”持续跳动。
我盯着那个撅嘴的小熊,突然想起今天晏伊诺的睫毛扫过我脸颊的触感。
指尖在键盘悬停良久,不知道该怎么回复,有个一种后怕的感觉。
我们随便聊了一会便互道了晚安。
第二天上早课时还心不在焉的,晏伊诺走过来在我手臂上轻轻掐了一下。
她指尖轻轻掐了下我手臂,薄荷味洗发水的香气随着动作飘过来。
我猛地回过神,笔尖在《结构力学》扉页划出长长一道墨痕。
直到三节连堂结束,收拾书本时手机突然在裤袋震动。
是许瑶发来的消息:“我想问你一件事。”
我瞬间慌了,难道这么快她就知道了,不应该呀。
我赶忙回复到:“怎么了?瑶瑶你问。”
许瑶很快回复道:“我没什么好问的,你自己说你有没有做过什么对不起我的事?”
被许瑶这么问,我更慌了。
我对我很纠结,不知道她是不是又在诈我玩。”
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回,我赶紧给林朔打去电话。
电话接通的瞬间我立刻压低声音:“你是不是把昨天的事跟孙清燕说了?”
听筒里突然传来深呼吸的声音,接着是许瑶冷得掉冰碴的嗓音:“畜生。”
“你现在赶紧来人工湖第三个小亭子这里来找我,我只给你十分钟。”
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我几乎是一路狂奔,人工湖的风带着水汽扑在脸上,第三个小亭子里的人影越来越清晰——林朔站在栏杆边,背对着我,肩膀绷得死紧。
许瑶坐在石凳上,低着头,手指绞着衣角,孙清燕和韦微并排站着,脸色都沉得像要下雨。
我刚跨进亭子,还没来得及喘匀气,许瑶就猛地站了起来。
她的动作快得像阵风,我甚至没看清她抬手的动作,左脸就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疼,力道重得让我踉跄着后退半步,耳朵里“嗡”的一声,像是有无数只蜜蜂在飞。
韦微伸手拽了拽她,低声劝:“别这样……”
我捂着发烫的脸颊,脑子里乱糟糟的,看着许瑶通红的眼眶,突然明白过来——林朔全说了。
左脸的麻意还没褪去,右脸又挨了一记更重的耳光,这次我没站稳,直接撞在身后的柱子上,后背传来钝痛。
许瑶站在我面前,胸口剧烈起伏,眼泪终于没忍住砸下来,混着怒意和委屈:“好亲吗?啊?跟她抱着亲的时候,是不是早把昨天跟我说的‘只喜欢你’忘干净了?”
韦微想拉她,却被她甩开:“让开!我倒要听听他怎么说!昨天下午还在给我买糖葫芦,晚上就跟人在楼道里抱着啃,你当我是傻子吗?”
我捂着两边火辣辣的脸,喉咙像被堵住,看着她通红的眼睛,一句辩解也说不出来。
余光瞥见林朔转过来的脸,他眼神复杂,带着点愧疚,却没敢开口。
“说话啊!”许瑶吼出声,声音都劈了,“你不是挺会哄人的吗?怎么不编了?是觉得晏伊诺比我好骗,还是觉得我好欺负?”
见我还是不说话,许瑶拽着我就往前走,我被许瑶拽得一个踉跄,手腕被她捏得生疼,只能跌跌撞撞跟着她往外走。
韦微他们在身后喊了两句,被许瑶一句“别跟着”顶了回去,脚步声越来越远,只剩她拽着我的力道越来越紧。
出了校门,风灌进衣领,我打了个哆嗦,才后知后觉地慌起来——她到底要带我去哪?
刚想问,手腕突然被松了松,许瑶转头瞪我,眼里的红血丝看得一清二楚:“走快点!”
拐过两个街角,她突然停在一家亮着暖黄灯光的酒店门口,我愣了愣,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她拽着往里走。
前台小姑娘抬头笑盈盈地问需要什么房型,许瑶扫了眼价目表,指着最上面一行:“就要这个。”
等前台把房卡递过来,她转身就冲我吼:“付钱!”声音又急又哑,带着股破釜沉舟的狠劲,前台小姑娘手里的笔“啪嗒”掉在桌上,眼睛瞪得溜圆。
我赶紧摸出手机扫码,屏幕上跳动的数字晃得我眼晕,付完款指尖还在发颤。
被她拽着进了电梯,轿厢里的镜面映出我张皇的脸,许瑶背对着我,肩膀绷得像块石头,只有攥着房卡的手指泛白——那力道,像是要把塑料卡捏碎。
轿厢门“叮”地一声滑开,许瑶几乎是拽着我踉跄着冲进房间。
还没等我站稳,身后的门就被她“砰”地甩上,反锁的声音在空荡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刺耳。
她猛地转过身,眼眶红得吓人,之前紧绷的肩膀突然垮了下来,眼泪毫无预兆地砸在地板上。
“你还记得你曾经发过的誓吗?”
我小声的说:“我记得!”
她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带着哭腔,“你记得什么啊?你记得当初说永远不会骗我吗?你记得你说过永远站在我这边吗?”
我刚想开口解释,她的拳头就带着风砸了过来,落在我胸口,不算重,却带着一股攒了很久的委屈。
“你说话啊!”
她又哭又喊,巴掌一下下落在我胳膊上,力道越来越重,“你不是说会保护我吗?现在呢?你看看你做的这些事,你让我怎么信你啊!”
不等我反应,她又冲过来,拳头像雨点般砸在我胸口和肩膀。
这次的力道带着狠劲,每一拳都结结实实凿在肉上,我踉跄着撞到电视柜,柜角猛地硌在后腰,疼得我倒抽冷气。
“你记得?”她嘶喊着抬腿踹在我膝窝,我猝不及防单膝跪地,地毯摩擦着裤管发出刺啦声,“你记得个屁!”
她突然揪住我头发往墙上撞,咚的一声闷响。
额角立刻传来刺痛,温热的液体顺着眉骨滑落。
她看着那缕血色愣了一秒,随即更用力地把我往卫生间拽。
我的外套领口在她手里皱成一团,她把我搡到洗手台前,镜子里映出我狼狈的脸:左颊留着鲜红的掌印,右额渗着血丝,头发被她抓得凌乱不堪。
“看看你自己!”她声音劈裂着,抓起洗手液瓶子就往我身上砸。
我抬手挡开,瓶身擦过小臂留下道红痕,沐浴露的粘稠液体溅了满镜。
她似乎被彻底激怒,突然抬脚狠狠踹在我腿骨上。
尖锐的疼痛窜上神经,我闷哼着蹲下身,她又接连几脚踢在我后背和侧腰,每一下都像铁锤砸在骨头上。
当我蜷缩着护住头部时,她突然停下动作。
剧烈的喘息声中,她带着哭腔喃喃:“你这里……”冰凉的手指猛地戳在我心口,“这里最该死……”
少量的鲜血正从额角滴落,在地砖上洇开小小的红晕。
后腰被柜角撞到的地方传来阵阵钝痛,被踢中的小腿骨更是火辣辣地灼烧着。
镜中的自己像个被撕碎的破布娃娃,而许瑶通红的眼睛里,翻涌着比愤怒更深的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