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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言一出,众人哗然大惊。

禹廷璋垂眉不语,心道,终于开始了。他不由得看了一下女儿,却见女儿正直视着自己。

杨家庄会长杨君岳、北林庄会长王修安两人有文化,懂得多,两人互视一眼,这服役的事正在激进化,这是要造反!

现在时局崩坏,哪里都有人造反,造反也不是什么惊天动地的事,只是身为巩县头绅,已身陷这惊涛骇浪之中,身不由己了!

曹严福、保民营各营长、哨长,都是穷苦人出身,听了陈家茂的提议,热血沸腾。

若换了别人,他们自是不敢,可农会总会长是周怀民啊,如今周会长的声望已如日中天,又有力挽狂局之能,必定能成事!

周怀民心道,这事有些悬。

下面人交头接耳,每个人的想法都不同,大多数人还是不敢公开发表内心的想法。

“不要喧哗,投票遵从本心,你是希望过上这样日子的,就同意。不希望的,就反对或者弃权。”

总务堂干事李登第,是巩南小地主李梦祥的儿子。家里有山林,为建筑厂提供树苗。

他是童生,没有生员免跪免赋的特权,他认为如果按陈家茂说的这般,无疑是把农会和官府的关系闹的更恶劣,甚至招致灾祸。

“陈厂长,我不同意你的提议,咱们和巡抚已经对立,如果再抗税抗役,和朝廷对着干,万一陛下雷霆之怒,总理、巡抚带兵来剿,我等怎么招架?”

李登第此言一出,不少人都担忧和同意。

周怀民其实想的和李登第一样,还是实力问题。

炮兵营第二哨哨长苏志高站起来,嚷道:“怎么不能招架?瞧不起谁呢?这次伊洛河之战大家也看到了,咱们也是有一战之力的!”

步兵第三营第一哨哨长辛有福,听了十分恼怒:“怎么?难道我君敬大哥的仇不报了吗?他爹不能白死!必须给个交代!”

杂货堂知事李升起身道:“我只想问问大家,我们杂货堂和商务堂每日为百姓生计忙的要死,咱农会才收了三成的会粮,交给朝廷那么多赋税,他们为我们做了什么?”

一旁的商务堂知事周怀祺点头同意。

李登第见保民营、杂货堂的人都有意见,只能转向周怀民:“周会长,谁都不想服徭役,交赋税,可是,如果我们如此,那岂不是抗阻抗税,造反了吗?”

总务堂知事黄必昌站起来,讲道:“刚说了,咱们在这平安院里举办的民主大会,是决定我们做什么事,做不做。而具体怎么做,怎么干,是另外一回事。”

这个道理很简单,但却非常难以理解。

周怀民补充道:“平安院民主大会,是提议和投票决定我们绝大多数人想要的生活以及大家都要遵守的规矩。这是我们人民的期盼和交代的任务。而农会、保民营、报社等,是去完成人民交给我们的任务。这就是我常说的,为人民服务,懂了吗?”

这么一说,众人彻底明白了,就是大家公开提议表决要做什么事,由周会长带着农会、保民营等部去完成人民交代的任务。

为人民服务不是空话!

“哦~~”杨君岳、王修安、赵良栋、付惟贤、苏伯越、闫有泰等士绅和小地主恍然大悟。

本来心里都已决定要投反对票了,这才彻底搞懂周怀民关于平安院和农会的布局,环环相扣,精妙绝伦,真不知道他是如何想出来的!

但王修安心里不喜,甚至有些反感这个大会。

之前整个巩县的事,大多由农会,或者周、王、杨、赵四人商议拍板就能决定。

自己的话语权还挺重。

但成立了这个平安院民主大会来决策巩县事宜,把许多泥腿子都拉进来投票,那自己只有一票了!

他觉得周怀民此举,别有用心。

可现在周怀民无论是实力还是名望,都极其强横,已然成巩县霸主。

就连县尊也让他三分薄面,把鲁庄姚家的几千亩田地,半卖半送全都给了周怀民。

而周怀民把杜二、杜老五等匪首,像登封贼寇李际遇一样,都交给了县尊任意处置。

这剿匪的泼天功劳,只怕都落在了知县宋文瑞头上。

他是外来的官,这巩县的田地对他没有一点用处,但两次剿匪、完税的功绩,只怕他很快就要高升了!

两人私下不知道怎么做的交易。

自己知道,这周怀民别看成天乐呵呵的,这家伙可不是什么纯良之人。

其手段百出,自己当下无可奈何。

不过他也算是得益不少,自己庄上几个厂,手下养着一二百名工人。

特别是造纸厂,现在利润已超过板车厂,跟着农会获利许多。

不仅王修安这么想,杨君岳也是这么想,两人看向任庄会长赵良栋。

赵良栋倒无所谓,本来他也没参与多少事宜,现在他更关心自己一家的安全问题。

只要农会能护着他一家安全,能让他开厂挣钱,就目前来说,已经很满足了。

一旁的陈家茂感激的看了周怀民一眼,还得是周会长啊!

保民营众社兵,这会也是才彻底恍悟,每天喊的口号,保家卫民,为人民服务,到底是怎么个服务法!

“为人民服务!”一社兵激动喊道,他今天有幸参加,完全是自己单枪匹马擒住杜老五的功。

“开始投票吧!”

年邦弼唱票道:“同意。”

“同意。”

“反对。”

众人左右偷瞄,心道,他娘的,是哪个龟孙子还想去服徭役,也让屎尿烫死这鳖孙!

“弃权。”

“弃权。”

“同意。”

“反对。”

……

年邦弼唱完,看着黑板上的结果,心里暗叹了一声。

自己是偃师人,跟着二民他爹做生意多年,本来也不求什么大富贵,独女早已出嫁,自己和婆娘两口子一直在周家沟住,粗茶淡饭,领着工钱倒也安稳。

自从他爹和大哥死去,新东家二民接管了周记,这周记就仿佛插上了翅膀。

不仅收拢了一批新成员加入,比如杂货堂知事李升、刘梅、张国栋等人,还东戳一下,西弄一下,开纺纱厂、煤球厂、捣鼓蒸汽机、开辟商路,紧抓民生的水、柴、衣、盐、粮。

把整个巩县的经济盘活了,现在生意已覆盖周边郑州、密县、登封、洛阳、偃师,沿着商路一带开设的铺面,都在销售本地产的棉布,并把当地采买的棉花,源源不断供应到各大纺织厂。

像洛阳吕维褀、县尊宋文瑞等人来访,周会长给他们说的都有真真假假。

但自己作为周记和农会的财务大总管,可是对整个运作情况了如指掌。

周记自己的碱厂、钢铁厂等厂日进斗金,又持股白窑工具厂、北林筑路厂、北林板车厂、白窑陶瓷厂、高业沟纺纱厂、大峪沟煤矿厂等大厂,这些厂生产的煤球、煤炉、陶器、板车、布匹、铁锄、纸张、锁具等等各色物产,通过杂货店和商务堂的大宗销售,销往豫西及商路一线。

他这操作和手笔,比他爹周老哥的手段高明百倍。

赵至庚看着年邦弼有些愣神,提醒道:“年叔,公示表决结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