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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细叶谁裁出,二月春风似剪刀。

崇祯九年二月,春风尚有凉意,但孟津乡下农会却如火如荼。

而洛阳距孟津,不足百里之远,举城震惊。

但河南知府没有兵权,再紧急也要层层上报,待兵部批示。

北方的卫所不像南方各省,别管是否堪用,最起码还有编制。

经过这几年征剿流贼和土寇,被总督、总理、巡抚借调以及死伤,卫所已经形同虚设。

知府、知县多是招募本地民壮、乡勇,能守城以待援兵。

城内各保家、开始组织民壮,编练成社,以拒周贼。

福王也惶恐,上奏弹劾:“河南府知府张论纵贼肆虐,不思抚剿。让巩县周贼做大,直逼洛阳。”

崇祯帝大怒,让户部从给卢象升的粮饷中,调拨部分给河南布政司参政王胤昌,并下旨申饬张论,催促征发民壮协防洛阳,戴罪立功。

张论惶恐,此时他还发愁一件事,自己从各县摊派上来的粮草,却没办法运到开封!

走巩县虎牢关,是最近的官道,但显然不行。

要么就从孟津渡口过河,绕道走怀庆府,再从郑州孙家渡口去开封,可现在孟津附近有周贼肆虐,万一被劫,可是丢粮之罪。

那只能绕更远的路,南下汝州,从禹州绕道北上,可也有周贼在附近活动。

只得写申文呈明情况,参政王胤昌批复:“我即日就启程,待我攻入虎牢关,打通官道,你再接应粮草。”

杨家庄农会大院,正在举办财税会议。

平安院院长杨君岳,农会总务院院长黄必昌,保民营总务堂参议张国栋,保民营辎重堂参议周昌鹤,农会度支院院长年邦弼,农会商务院院长周怀祺,保民商行行长李升,农会商务院税务堂知事吕名祎,登封商务堂知事陈登,密县商务堂知事邓文章。

一旁负责记录的是新任保民报社知事苏文佩,及报社新成员密县生员韩宗昌。

原报社知事陈应魁,调任周家沟小学校长。

各成员简单把目前各自的情况做了简述。

自去年十一月初,鲁庄姚家被流贼杀害,家里四千多亩田,及山林果树被充为农会公产。

从汝州来的流民大多被安置在鲁庄一带,并均田二十亩,参加社兵加十亩。

没收登封严自用、谭经两万多亩。

少林寺庙田一万五千亩,杀了俗家弟子打手一百多人,其他悔改者打散均田落入户籍。

给登封县民全部均田竟还有剩余三千亩。

严自用还有两座铁矿及山林,全部充入农会公产。

密县反抗的士绅较多,因为对农会不了解,攻破了六个乡绅寨堡,杀了主家及反抗子弟,其余男丁充入矿工。

付长秋的第四营杀伐攻略,让密县小槐镇的缙绅韩进修胆寒,求告要均田入会,有了榜样当然要树立起来。

小槐镇紧临洧水,造纸坊众多,供应豫东一带,但受巩县北林造纸厂的冲击,各坊销量都下降,韩家的纸坊被商务院扶持,改坊为厂,提高工钱,吞并其他作坊技工。

同时其子韩宗昌入了报社。

密县均田后也有四千多亩的公田剩余,且煤矿、山林皆充入农会公产。

并从以上收缴钱五万七千多两,麦四万多石,豆两万石,盐七百多斤,其他诸如布、锦、油、首饰金银器不可细算。

农会和流贼的做法不同,收缴钱粮后并不大肆开仓放粮,吸引饥民,然后裹挟而去。

而且通过各镇村杂货店投放,让所有人凭劳动收入到店买粮。

村民没有工作?找本县商务堂。

各店主缺货?找本县保民商行。

虽然各村为了争夺杂货店承包权,闹的厉害,也出现一些贪腐及任人唯亲的现象,但主要矛盾缓和了许多。

周怀祺道:“现在各厂、铺、行,初施行税票,都不太熟悉,有的小厂,四五个人,账房都请不到,会算学的太少。”

李升苦笑,敲着桌子道:“你们大宗商品还好,我们这成天算的都是箩筐、鸡蛋、菜刀、铁锅、剪刀、针线、盐油、煤球、笔墨、果脯、香纸等等太多了,又小又杂,反而对账房要求高。”

吕名祎个头不高,须白眼圆,单手颤动,道:“我年纪大了,各厂也跑不动,幸亏咱有公交马车,我从登封赶来也不费事。各厂应主动把税票及税款缴纳到税务堂,咱们也能少些人手。”

陈登,是登封南大磨村人,二十多岁,自小是附近陶瓷坊的伙计。他道:“咱们现在的税票制度,还有问题,前几天新郑县的秦记商行,来大磨村陶瓷厂进货,并带来靛蓝及栀子等染料,黑石关布染厂向他支付购买,秦记就需开票给他,可秦记偶尔来一趟,没有在商务堂登记,他就开不出票。”

周怀民道:“这个没办法,想做生意,就必须守我们的规矩,凡厂、铺、行、店交易,必须开票,咱们税务堂只看票,不看人,按票算利润。”

一旁的苏文佩突然插话:“周会长,小摊小贩不收税,这个要着重宣讲,我们就听到有村民向我们哭诉,有人冒充商务堂索要摊税。”

“你提醒的好,这个看起来是小事,但其实是大事,我有个提议,把商务院的税务堂独立出来,商务和税务分开,避免贪腐和偷税。院首举手表决。”

四票通过,一票反对。

“为什么反对?”

周怀祺答道:“商税自古一家,为啥要分开?现在我们做起来很方便,难道分开就能避免贪腐和偷税?”

“商务和商人交往密切,再有税务之便,当下没什么,但很快就腐化,可惜了人才。你商务院招商引资,税务院收税钱粮,度支院核查监督,咱们虽小,但也要有规矩。少数服从多数,无需再议。”

密县商务堂知事邓文章,少了一只胳膊,家境艰难,被保民货运行掌柜推荐,入了农会。他道:“密县村民邓长顺家里穷,但他特别想开铺面卖家具,他又不想借韩老爷的,利息太高,找我好几次让想个法子。”

苏文佩道:“这种情况还不少。”

周怀民笑道:“没钱农会可以低息借给他们。鼓励村民开设食店,陶瓷店,伞具店,纸坊等专卖铺面,杂货店可减少货种,分给百姓经营。”

“赚钱了好说,那如果他做生意赔了呢?拿什么还?”

韩宗昌道:“对,他们除了二十亩田,一无所有,借我家的也不借给他,咱农会田产不允许买卖,他拿什么来还?”

周怀民站起来,在屋里踱步。

突然停住:“可让他发布民报,吸纳风险投资,比如邓长顺,我看好他,就为他注资并合股,若他赔了,我认倒霉。”

“肯定会有人骗吃喝,反正花的不是自己的钱。”

周怀民苦笑:“风险与获利总是存在的,可以给邓长顺也加风险,这钱不能交于他,应托存于农会。每笔支出,需公示与合股东家,东家随时可在税务堂和托存处查明。”

“这托存处,哪个院堂来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