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你吃颗糖吧,吃完就不苦了,这可是我最喜欢的草莓味,可好吃了。”星星把糖放进音序嘴里。
音序想也没想,张嘴就含住了那颗糖。
好甜。
这样的星星,音序真的很难不感动。
她的眼睛里充满了柔情,问道:“你也爱吃草莓么?”
“可爱吃了,草莓又香又甜,是我最最最喜欢的!”星星笑着说。
音序跟着她笑了。
她好喜欢这样的女儿,如果她能天天这样待她,音序觉得,自己死了都值得。
看到母女之间的温情,薄宴声也多看了音序几眼。
可能是刚喝完药,她的脸颊红润了一些,皮肤白白的,眼睛亮亮的,看着和星星有八分相似。
大家都说星星像他。
可薄宴声觉得,其实星星是更像她。
在国外四年,薄宴声每次看到星星的脸,脑海里都会浮出她的模样……
“小小姐,可以去上学了。”常金玉拎着星星的书包走进卧室里。
星星看了常姐一眼,回头说:“爸爸妈妈,我要去上学啦。”
“去吧。”薄宴声摸摸她的脑袋,“让玉姐送你去。”
“好。”星星跳下床,跟着常金玉出去了。
薄宴声还坐在原位,长手耷拉在椅背上,莫名有种闲适慵懒的感觉。
很少看到他这么放松的模样,音序问:“你还不走?”
“去哪?”薄宴声看向她。
“去上班啊。”
他平常不是很忙的吗?现在都八点多了他还不出门?
“我去上班了,谁照顾你呀?”薄宴声含笑问她。
“我自己可以……”
“你病成这样还能走路?”
音序:“……”
不过还真被他说对了,她确实病得没力气走路。
“待着吧。”说完这句话,他转身出去了。
音序躺在床上,直到门关上了,她才收回自己的视线。
是去书房忙了吧?
可等她闭上眼,房门又被推开了,薄宴声端着碗蔬菜粥走进来。
“现在虚弱,估计是吃不了油腻的,玉姐给你煲了粥,你吃吧。”他坐过来,就要喂她。
音序震惊,“你要喂我?”
“不然呢?”薄宴声看一眼她的手,“都包扎成这样了,还能自己吃。”
“应该是能的。”
她想爬起来自己吃,薄宴声按住她,眸色不容抗拒,“躺着,我喂你吃。”
那瞬间音序不知道是怎么想的,可能人在病中很脆弱,需要别人的关心吧,总之她没有拒绝。
张口吃了一口粥,然后,就被烫得皱起了眉,“好烫……”
“很烫吗?”薄宴声就着她的勺子尝了一口。
真有点烫,薄宴声皱了皱眉。
音序倒是很怔忡,“薄宴声,这是我用过的勺子?”
“然后?”他像是不明所以,深黑的眸子瞥了她一眼。
音序错愕。
他不是洁癖症很严重的么?
上次在汉宫,她不小心喝了他的酒杯,他就立刻让人换了个杯子,怎么到这会,他不介意了?
“这次事情是怎么发生的?”薄宴声一边搅拌着粥,一边问她。
音序知道他问的是薄九霄这事,看着他说:“就我在外面吃饭,他把我请过去了呗。”
“不是跟乔舒意在一块么?”薄宴声又问,语气听着淡淡,却有些起伏。
音序道:“是跟她在一起,没想到分别后,在路口碰上薄九霄的人,他们把我带去一个别墅。”
薄宴声抬眸,“你跟他到底是什么关系?”
“这问题应该问你。”音序看着他,“他是为你而来的,想让我跟他合作,当然,具体要合作什么,我也不清楚。”
她只知道,昨天薄宴声来了,薄九霄算是彻底盯上她了,音序得想个办法解决他才行。
“这事之前怎么不跟我说?”事情跟薄宴声想的差不多,只是之前问她,一直不肯说,他也存了一些气在心头。
“跟你说有用吗?”音序垂下眸子,脸上有几分讥讽。
“怎么没用?难道我是死人吗?”
“你忙着照顾秦思语,忙着为星星审判我,每次见面,不是在质问我就是在质疑我,说实话,我也觉得我们之间的误会很多啊,从结婚到现在,各种的不顺利,可我要离婚,你又不答应。”音序说得轻描淡写,可眼里却写满了哀伤。
薄宴声沉默听着,低声道:“我说了,不离是为了星星。”
“那秦思语呢?”
“她是星星的救命恩人,我报答她而已。”
“报答?”音序笑了,“报答真是最好的借口,你们都站在她那边,心疼她,爱她,给她最想要的……”
“你很在意?”薄宴声忽然问了一句奇怪的话。
音序看向他。
薄宴声问,嗓音是轻的,“吃醋我跟星星对她好?”
这话里没有愤怒,应该是真心问的。
音序的心蓦地跳动了一下。
她是吃醋吗?
她也搞不懂,也许有一点吧,薄宴声是她丈夫,星星是她女儿,他们是她人生中最重要的两个人。
可他们对秦思语都特别好。
对她,一般般吧。
只有这一次她生病了,他们两才额外关心了她一下。
是啊,只是额外的关心一下而已,她不该因为这种短暂的关心就又心动了。
于是她转过眸子,很冷淡地说:“没有。”
他目光沉了几分,“就算我娶思语,你也不会在意?”
“你爱娶谁娶谁。”她垂着眸子,长长的睫毛挡住了她眼中的情绪,“我已经说过了,我不会在在意你们的事。”
不管是薄宴声还是星星,他们爱怎么样怎么样,她管不到,也不想管了。
就冲前天在医院,父女俩都关心秦思语那做派,可能不在秦思语面前,他们会对她好点。
可在那个女人面前,星星就像做错了事,薄宴声对他也是爱答不理。
她明明是个原配,却在众人眼里活成了小三。
这种卑微的婚姻,谁爱要谁拿去吧。
薄宴声忽然觉得索然无味。
确实跟他想的一样。
她只为联姻而来,现在她得不到她想要的东西,想走了。
他还记得那个晚上,是母亲节。
外面下着雨。
音序怀着七个月的身孕,也要去给她母亲送礼物。
薄宴声怕她感冒,搂着她说:“别去了,外面下着大雨呢,我替你去吧。”
音序看着他,她的眼睛亮亮的,“你替我去?”
“嗯。”他望着她,忽然低下头,吻了她的唇瓣一下。
“你干嘛啊?怎么忽然亲我?”音序的脸红了。
薄宴声笑了,他最喜欢看音序害羞的样子,挑起薄唇笑,“突然就想亲。”
说完,又想亲过来。
音序赶紧伸手拦住他,“好了,大白天的,亲什么亲?”
“现在是傍晚。”
“那也不行,你赶紧去替我送礼物吧,早点回来,晚上我们一起吃晚饭。”
那时,音序怀上了星星,瘦弱的她只有肚子是大大的。
她总是孕吐。
总是艰难地蹲在地上穿鞋子。
瘦弱的她,看起来很可怜。
薄宴声看着看着,不知怎么的心里生出了怜惜。
为了肚子里的孩子,他想跟她好好过的,好好培养感情,做一个尽职的父亲。
可那天傍晚,他在宋家听到了他永生难忘的一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