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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其他类型 > 婴灵咒怨 > 第21章 余怨未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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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三院倒塌的烟尘在城市上空飘了三天才散。电视里循环播放着抢险画面,主播用平稳的语调念着通稿:“因建筑年久失修,加之连续暴雨侵蚀地基,市三院于昨日凌晨发生坍塌,暂无人员伤亡报告……”

林悦坐在小镇出租屋的沙发上,手指攥着遥控器,指节泛白。窗外是陌生的青瓦屋顶,风穿过巷口时带着潮湿的草木味,可她总觉得鼻腔里还萦绕着市三院地下室那股刺鼻的血腥味。身旁的林浩抱着洗得发白的布偶,头靠在她肩膀上,睫毛颤了颤,又像是要做噩梦。

“浩浩,今天想听什么故事?”林悦把声音放得极轻,伸手摸了摸弟弟的头发——那上面还留着几缕洗不掉的、被守墓虫粘液染黑的发丝。

林浩闷声摇头,把布偶抱得更紧:“姐,我不想听故事,我想知道妈妈会不会变成星星看着我们。”

这话让林悦的喉咙发紧。她想起地下室里母亲的残魂消散时的模样,想起那些缠绕在本体上的黑色藤蔓,最终只是抬手揉了揉林浩的脸:“会的,妈妈一直都在。”

夜里十一点,林浩终于在她哼的童谣里睡熟。林悦刚把他放在床上,就听见窗外传来“嗒、嗒、嗒”的声响——像是有人用指甲在刮玻璃。

出租屋的窗户正对着后山,夜里只有月光洒在光秃秃的树枝上,按理说不该有这样的动静。林悦皱着眉走到窗边,指尖刚碰到窗帘,那刮擦声突然停了,转而变成轻轻的敲门声,一下又一下,敲在窗沿上,像是在模仿人的手指关节。

“谁?”林悦压低声音问,手不自觉摸向口袋里的平安绳——那绳子上的红光自从毁掉守墓阵后就淡了许多,此刻却微微发烫。

没有回应。她深吸一口气,猛地拉开窗帘——

窗外空无一人,只有风吹得树枝摇晃,影子投在玻璃上,像张牙舞爪的鬼手。林悦松了口气,正准备关上窗帘,目光却扫到玻璃右下角——那里贴着一张惨白的脸,额头上还缠着断裂的输液管,管子里残留的黑色液体顺着玻璃往下流,而那张脸的眼睛里,没有丝毫眼白,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漆黑。

是市三院地下室里那个护士鬼魂!

“啊!”林悦踉跄着后退,撞倒了身后的椅子。响声惊醒了林浩,他揉着眼睛坐起来,看见姐姐脸色惨白地盯着窗户,急忙爬下床:“姐,怎么了?”

“没、没什么。”林悦死死攥着平安绳,绳子上的红光微弱地闪了闪,“可能是风吹动树枝,我看错了。”她快步走过去关上窗帘,手指还在发抖——刚才那张脸离得太近,她甚至能看清对方嘴角挂着的黑色血沫。

可那鬼魂明明该在洞穴里化作黑烟了,怎么会追到这里来?

接下来的三天,怪事越来越多。

第一天早上,林悦发现林浩的布偶被放在了玄关门口,布偶的嘴角沾着一缕黑色的头发,像是有人咬过;第二天夜里,她听见客厅里传来翻东西的声音,开灯却什么都没有,只有茶几上的水杯倒在地上,水迹在地板上汇成一个扭曲的“血”字;到了第三天,林浩突然抱着布偶哭起来,说布偶里有声音在哭,“像阿姨的声音,说冷,说疼”。

林悦终于忍不住,从行李箱最底层翻出母亲的手记。泛黄的纸页在她指尖翻动,最后停在最后一页——那里除了“守墓阵虽毁,然怨气未散,需以血脉为引,以诚心为祭,方能化解余怨”这行字,还多了一行浅浅的笔迹,像是用指甲刻上去的:“后山古寺,祭坛为门,怨魂需渡,莫忘初心。”

这行字之前她从未见过,难道是母亲的残魂在提醒她?

“浩浩,我们要去后山一趟。”林悦把手机收好,蹲在林浩面前,握着他的肩膀,“那些阿姨和叔叔的魂还没走,我们得帮他们解脱,这样以后就不会有怪事了。”

林浩的脸瞬间白了,手紧紧攥着布偶的衣角:“姐,我怕……那个阿姨的眼睛好吓人。”

“我知道。”林悦把平安绳解下来,绕在林浩手腕上,又把母亲留下的银锁塞进他手里,“但你看,平安绳和银锁会保护我们,妈妈也会在天上看着我们。而且,我们不能一直活在害怕里,对不对?”

林浩看着手腕上的红光,又摸了摸口袋里的银锁,终于点了点头,声音带着哭腔:“那、那我们快去快回,我不想在这里待太久。”

后山的路很难走,夜里没有路灯,只有手电筒的光柱在杂草丛里晃动。林悦走在前面,平安绳握在手里,每走一步都能感觉到绳子在发烫,像是在指引方向。走了大约半小时,一座破旧的寺庙出现在眼前——寺庙的大门已经腐朽,门楣上的“普渡寺”三个字掉了一半,只剩下“渡寺”两个字,在月光下显得格外诡异。

推开大门时,“吱呀”的声响在夜里格外刺耳。寺庙里长满了齐腰高的杂草,只有正中央的祭坛还算完好——那是用青石板砌成的,上面刻着复杂的纹路,和市三院地下室的阵法有几分相似,只是纹路里没有黑色的怨气,反而透着一丝古朴的气息。

“就是这里了。”林悦从背包里拿出准备好的祭品——三炷香、一碗清水,还有母亲生前最爱的白菊。她按照手记里的记载,把香点燃插在祭坛前,又将清水洒在青石板上,最后把白菊放在祭坛中央。

“接下来要怎么做?”林浩躲在她身后,手电筒的光柱对着祭坛,手一直在抖。

林悦深吸一口气,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小小的水果刀——是她特意带来的。“手记里说,要我们的血脉。”她握着刀,先划破自己的指尖,鲜红的血滴在祭坛的纹路里,瞬间被青石板吸收,纹路里泛起一丝微弱的红光。

“姐,疼吗?”林浩看着她指尖的血,眼眶红了。

“不疼。”林悦笑着摸了摸他的头,又拿起刀,“现在该好好了,就一下,很快的。”

林浩咬着唇,伸出手指。刀锋划过指尖时,他疼得抽了口气,却没哭。当他的血滴在祭坛上时,两道血痕在纹路里交汇,瞬间爆发出柔和的白光,白光像水一样漫开,笼罩了整个寺庙。

就在这时,杂草丛里突然传来“沙沙”的声响。林悦急忙握紧平安绳,手电筒的光柱扫过去——只见十几个鬼魂从杂草里飘出来,正是之前在市三院地下室看到的那些:缠着输液管的护士、攥着病历本的病人、光着脚的孩童……他们漂浮在半空中,身上的怨气比之前淡了许多,眼神里没有了凶戾,只剩下迷茫和悲伤,像是迷路的孩子。

那个护士鬼魂飘在最前面,输液管不再滴黑色的液体,她看着林悦,嘴唇动了动,却发不出声音,只有黑色的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流。

“对不起。”林悦的声音有些哽咽,“之前是我们来晚了,让你们在地下室里待了那么久,受了那么多苦。”她抬手,平安绳上的红光和祭坛的白光交织在一起,“现在你们可以走了,去该去的地方,不用再困在这里了。”

话音刚落,那个孩童鬼魂突然朝着白光飘过去。他光着的脚踩在白光里,身体渐渐变得透明,嘴角还露出了一丝笑容,嘴里哼着的童谣也变得轻快起来:“一二三,晒太阳,妈妈的怀里暖洋洋;四五六,数星星,爸爸的故事真好听……”

有了第一个,其他鬼魂也跟着飘向白光。护士鬼魂最后看了林悦一眼,像是在道谢,然后转身走进白光里,额头上的输液管渐渐消失,脸色也恢复了正常。

当最后一个鬼魂化作白光消散时,祭坛上的光芒也慢慢暗了下来,青石板上的纹路恢复了原本的颜色,不再发红。林悦松了口气,转身看向林浩,发现他正睁大眼睛看着祭坛,手里的布偶安安静静的,再也没有哭声。

“姐,他们走了吗?”林浩小声问。

“走了。”林悦蹲下来,帮他擦掉脸上的泪痕,“以后再也不会有怪事了,我们可以好好生活了。”

林浩突然笑了,把布偶举起来:“布偶也不哭了!姐,妈妈是不是也开心了?”

“嗯,妈妈肯定很开心。”林悦看着弟弟的笑容,眼眶也湿了。月光透过寺庙的破窗户洒进来,落在他们身上,没有了之前的阴冷,只剩下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