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宋锦薇也在思考这件事,她至少还得在李家待半个月,那么李肃很可能继续纠缠,她必须得找一个合理的理由避开他。
若说来月事,肯定是行不通,这事儿不好作假,李肃一问其他丫鬟便知,且月事顶多五六日,她拖延不了太久。
好在她灵机一动,终于想到了一个法子,“我有办法,不过得劳烦世子帮我递个信儿。”
其实她也可以派自家丫鬟出去,但此举容易惹人怀疑,若是由卫彦州递信儿,那就神不知鬼不觉了。
她将自己的法子转告卫彦州,卫彦州也觉得有谱儿,遂答应帮忙,“知道了,我会转达。”
她此时的状态很不好,卫彦州本想多陪陪她,然而这里毕竟是侯府,依照她那胆小的性子,必然不希望他久留,于是卫彦州主动请辞。
临走之前,他将一枚白玉佩交给了她,
“如若有急事找我,可命人持玉佩到奕王府,王府看到玉佩,便会放行。”
不到万不得已,宋锦薇也不想去王府找人,但有备无患,于是她顺手接过,再次道谢。
接连听了几次谢,卫彦州干咳了一声,声音明显不满,“其实你我之间无需客套,听起来很见外。”
宋锦薇是想着礼多人不怪,“我若不道谢,你又会说我势利小人,只会利用你。”
“不是谁都有利用我的资格,你有没有想过,也许是我心甘情愿被你利用。”
这段时日,卫彦州一直在跟她撂狠话,即便肯出手帮她查她哥哥的消息,也是开了条件的,宋锦薇便认为他是因为她抛弃他那件事记恨在心,才会恶语相向,时不时的奚落她。
她以为他只是闲得无聊才会看她的笑话,未曾想,他居然会说出这句话!
难道他忘了她狠心将他抛弃一事?忘了那时她曾撂过狠话,伤他的自尊?他不打算报复她,也不记仇了吗?
宋锦薇疑惑的望向他,昏黄的烛火下,卫彦州那双紫瞳散发着璀璨的光,同时也掩藏着纷杂的情绪。
她似乎从他眼中感受到了久违的温柔坚毅,那一刻,她甚至感觉到他是原来的卫七,而不是世子卫彦州。
她想问些什么,却欲言又止,不知该如何开口。
最终她什么也没说,卫彦州也没有多做解释,就在他转身之际,宋锦薇突然开了口,“哎---”
只一个字,轻易便止住了他的脚步,卫彦州当即回过神来,率先申明,“其实我也不是很忙,你若是害怕,需要我陪伴,我可以再待会子。”
宋锦薇怔了一瞬,而后才道:“其实我是想说,请世子帮我保守这个秘密,打算和离一事,除了你和我母亲之外,我没有告诉其他人,我姑母那边也暂时瞒着,我不希望她为我担心。”
原来不是要留他啊!卫彦州顿感失望,但听到他是唯二知晓秘密之人,他又莫名生出一丝欣慰,这是不是代表着其实宋锦薇还是挺信任他的?
如此想着,他又稍稍好受些,点头应允。
她没有相留,他没理由再待下去,只得离去。
那道紫色身影就此消失在帘外,屋子里归于沉寂,就好似他从未来过一般,宋锦薇有一瞬的恍然,只因今晚所发生之事太过离奇。
卫彦州走后,夏彩和南梨她们这才过来,方才她们都被李肃给支开了,归来之后,得知主子今晚遭遇了那么多意外,二人懊悔不已,
“都怪我们轻信了二爷,才害得主子陷于困境。”
“还好有世子及时出手,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啊!”
这会子回想起来,宋锦薇也觉后怕,“他有心支开你们,防不胜防,此事不怪你们,世子来过的事,只有你们知情,万莫往外说。”
两人都晓得此事的轻重,遂郑重点头。
不过夏彩还是很担心,“接连被拒绝两次,二爷怕是不会罢休,估摸着他还会要求圆房,一旦圆房,那岂不是会露馅儿?奴婢听说有一种药,可以代替落红,要不奴婢去找一找?”
用那种药,只是在欺瞒李肃,前提还是得跟他圆房,宋锦薇决计不将自己交给仇人,
“不必了,我有别的法子应付他。”
主子说有办法,夏彩也就不敢自作主张。
且说李肃被打晕之后,就此昏迷,第二天他是在偏房醒来的。
昨晚他喝了很多酒,意识有些模糊,隐约记得自己似乎去了永昭院,锦薇好似跟他说了很多话,但具体说了些什么,他略有些印象,却记不大清楚。
他询问瑞丰,昨晚是个什么状况,瑞丰尴尬一笑,
“奴才问了东年,东年说您昨晚去了少夫人的寝房,好似是有圆房的打算,但您喝了太多的酒,还没开始就醉倒了,还吐酒了,少夫人嫌您吐脏了衣衫,还弄脏了她的榻,一屋子酒气,就让人将您给赶出来……”
怪不得李肃觉得胃里一阵翻涌,酸涩又难受,原是吐酒了?
可他真的醉得那么厉害吗?他努力的回想着昨晚的情形,最后的意识停留在后颈的阵痛。
当时屋里只有他和宋锦薇,无缘无故的,他的后颈怎么会疼痛?难不成是他记忆错乱?
诧异的李肃特地去照了照镜子,果然发现颈间有片青紫色的痕迹!
那也就是说,他没记错,他是真的被袭击了,但瑞丰却说这是被蜘蛛给咬了,按理说那蜘蛛应该是无毒的,但为了保险起见,昨晚东年已经送来了药膏,为他涂抹,目前看来应该没有大碍。
这话听起来似乎合情合理,但李肃总觉得哪里不对劲,然而醉酒吐酒一事很丢人,他也不好意思再为此事去质问宋锦薇,便想着今晚必然不能再喝酒,他得清醒着过去,他倒要看看,宋锦薇还有什么理由拒绝圆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