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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其他类型 > 三界无案 > 第4章 道人遗毒祸大华,一桶陈醋解余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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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道人遗毒祸大华,一桶陈醋解余毒

九万里瑶池,没雾还好。

到了起雾的日子,浓重的雾气像浓重的乌云在茶楼外缓缓流动,像一锅熬过头的糖浆,黏稠得几乎能扯出丝来。

今年的庙会照七把叉的话说,办了个屁,主办人朱老爷子都嗝屁了。

朱家开始筹办丧事了,馨兰安排了几百号人在朱家帮忙。

因为有龙鳞衣那奋力一鼓,朱家周边十里还算干净,但大宅门里一刻不停传出来的哀乐让人都想远离它……

七把叉蹲在褪了漆的茶楼门槛上,正舔着从没人要的老张头摊上顺来的最后一个芝麻糖人,吃相实在太难看……

糖稀在晨光里拉出金黄的细丝,黏在他破了个洞的衣襟上,活像只偷油吃的小老鼠。这糖人做得精巧,连芝麻粒都排成了北斗七星的形状,在阳光下泛着诡异的金属光泽。

\"饿死鬼投胎!这玩意儿你还敢吃?\"

潘大娘子自从罗长子寻回骆大娘子后,心情都暴躁了许多……

“可以清心也”茶楼本就是朱家产业,惊闻朱老爷子不幸罹难,已经不少人过来送最后一程。朱家四兄弟干脆在茶楼开了长席,方便招待各路神仙。

潘大娘子就是过来帮忙的。

七把叉是过来看看有没有什么吃的。

一见干儿子七把叉还敢吃糖人,冲过来一巴掌打掉,小糖人一落地,千丝万缕的金线窜向四周……

“干娘,我没事的……”七把叉还不心有不甘地嗦了一嘴手上的糖浆。

潘大娘子胸前的盘扣不知道什么时候崩开了一颗。这一弯腰,春光乍现,她慌忙去掩,却不料掌心突然钻出一缕金线,灵蛇般顺着她的小臂往衣袖里钻,那金线细如发丝,却在阳光下泛着蜜糖般的光泽,仿佛有生命般扭动着。

\"哎哟喂!又…又来了……\"

潘大娘子惊叫着拍打,那金线却像沾了蜜的蚂蚁,越是扑打越是往深处钻。

正送客的朱家四兄弟齐刷刷一转身,朱风腰间的三棱刺撞到门口的大狮子,\"咣当\"掉在地上,砸起一蓬灰尘。刺身上沾着的金线窜过后留下的蓝色液体立刻腐蚀出一个大洞,冒出缕缕青烟。

娄阿鼠看见地上有一根金线昂着头寻找目标抄起秤砣就要砸,却被拉娅拦住:\"别动!这线头沾了西域'合欢胶',越扯缠得越紧!\"她面纱下的蓝眼睛闪烁着异样的光芒,\"我在波斯见过这种邪术,要用银器才能...\"

潘大娘子已满面潮红,咬着嘴唇恨恨道:\"老娘在御马监三百年,什么烈马没驯过?\"说着竟一把扯开前襟——金线正缠在她杏红色肚兜的系带上,像条贪嘴的小蛇,一头扎在雪白沟壑间。那金线仿佛尝到了甜头,竟在她肌肤上烙下一道道粉红色的纹路,如同绽放的桃花。

\"都转过去!\"

安置好秋荷,十三郎巡查完整个大华垒,刚来到茶楼,又见异常,厉喝一声。

因为他离潘大娘子甚远,龙鳞衣并不在乎其他人的死活。

那金线在阳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竟与昨夜朱老爷七窍里钻出的如出一辙。

十三郎龙鳞衣的北斗衣纹内衬突然发烫,天枢星的位置灼得生疼。看来他身上的余毒又被勾了起来……这回龙鳞衣也是无能为力了

拉娅从发辫上解下银铃铛,铃舌上刻着细密的波斯咒文。她轻晃三声,铃音过处,金线突然僵住,像被捏住七寸的蛇。那些咒文在阳光下闪烁着银光,竟与十三郎绣着的北斗纹路有几分相似。

\"西域傀儡最怕响器。”

拉娅指尖挑着铃铛绳,绳尾的小金钩轻轻勾住金线,一直发出声音……

随着\"嗤\"的一声轻响,线头离开潘大娘子肌肤时,竟带出一缕胭脂色的雾气。那雾气在空中凝结成一个小人儿的形状,转瞬又消散不见。

娄阿鼠一直盯着潘大娘子的凶器,见过大的,没见过这么大的,他看得眼都直了,鼻血\"噗\"地溅在衣襟上。

他鬼使神差地伸手去接潘大娘子那边飘过来的那缕红雾,指尖刚触到,整个人就像被抽了骨头似的软下来,裤腰带\"唰\"地松了。

娄阿鼠的眼睛渐渐变成诡异的琥珀色,瞳孔缩成一条细线,活像只打瞌睡的小野猫。

\"鼠哥!\"

七把叉惊叫着去扶,却被娄阿鼠反手搂住腰。这精瘦汉子两眼发绿,嘴里嘟囔着\"心肝肉\",竟要往少年脸上亲。他的指甲不知何时变得又尖又长,在七把叉脸上划出几道血痕。

\"啪!\"

拉娅的银铃铛重重砸在娄阿鼠天灵盖上。

波斯美人面纱下的唇抿成一条线:\"再发癫,今晚跪秤砣。\"这话比清心咒还灵,娄阿鼠顿时瘫在地上,只是支起的帐篷还倔强地挺着。

那帐篷顶上渗出几滴蓝色液体,将地面腐蚀出几个小坑。

朱临不知道厉害,用玄铁刺去挑离自己最近的那截金线,突然线头暴长,顺着铁刺缠上他手腕。他闷哼一声,只觉得一股热流自小腹窜起,束腰的牛皮带\"咔\"地断成两截。那金线竟顺着他的血脉游走,在皮肤下勾勒出一幅春宫图的轮廓。

\"二弟!\"

朱玉急忙去扯,反被金线缠住手指。这向来稳重的朱家长子突然眼神发直:\"三妹出嫁那晚...嫁衣上的金线...也是这般烫...\"他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竟哼起了一首流传与大华垒一带的下流小调,手指不自觉地解开了自己的衣带。

朱树、朱风见状不妙,一个去按大哥肩膀,一个去掰二哥手腕。结果四人跌作一团,八条腿纠缠不清,像极了后厨晾晒的麻绳。最要命的是,四个壮汉的裤腰带不知何时全解了,露出里头清一色的红绸衬裤——据说是朱老爷今年本命年特意赏的。那些衬裤上绣着的金线花纹,此刻正诡异地蠕动着。

\"造孽啊!又来了啊!\"

潘大娘子捂着眼睛尖叫,\"老娘宁愿再看十遍锅里的金线小人!\"她转身时不小心踢翻了茶壶,滚烫的茶水泼在地上,竟勾勒出一个女子侧卧的轮廓,那线条与朱老爷书房地板上的一模一样。

十三郎手臂上的纹路已经蔓延至锁骨,正泛着蜜桃熟透时的粉光。那些纹路组成了一幅诡异的图画:一个糖人摊,摊主的面容赫然是已经消散的天工道人。

馨兰虚弱地倚在窗边,见状\"噗嗤\"一笑:\"十三哥当年在蟠桃园...也是这般脸色...\"她的声音突然变得飘忽不定,眼神也涣散起来,仿佛被什么控制了心神。

龙鳞衣正全力帮主人抵抗邪毒……对馨兰也是爱莫能助。

馨兰笑声未落,十三郎的衣带突然自行解开。绣着北斗纹样的内衫滑落,露出精壮胸膛。更要命的是,心口处的七星纹竟开始游走,排成个歪歪扭扭的\"心\"字。那\"心\"字的最后一勾停在馨兰的方向,仿佛在暗示什么。

\"馨兰,你...!

十三郎慌忙拢衣襟,却见秋荷耳根通红地别过脸。原来她自己抠破了袖中藏着的茉莉香囊破了,那囊中香粉里也掺了瑶池的\"百日欢\"花蕊那些花蕊在阳光下闪烁着金光,与金线的光泽如出一辙。

惊慌失措的拉娅眼看小铃铛根本控制不住了,突然想起奶奶小时候告诉过她的小秘方。一把拽过唯一正常人七把叉:\"快去地窖搬陈醋!要十年以上的老陈醋!\"

她的声音里带着前所未有的焦急,\"再晚些,这些金线就要钻到大家的心脉里去了!大家全都靠近我,快,快……\"

当七把叉滚着醋坛子回来时,场面已不堪入目:朱家兄弟互抓着衬裤腰带较劲,娄阿鼠抱着柱子蹭来蹭去,潘大娘子正用擀面杖猛敲自己脑门。更可怕的是,他们每个人的皮肤下都有金线在游走,像无数条小蛇在血管里钻来钻去。

\"哗啦——\"

半坛老陈醋泼在金线上,酸雾腾起的瞬间,所有金线发出\"吱吱\"惨叫。那些线头疯狂扭动着,像被踩了尾巴的野猫般缩回地缝。醋雾中浮现出无数张人脸,有老张头的,有天工道人的,甚至还有七公主的,最后都化作青烟消散。

众人如梦初醒,各自捂着散乱的衣衫面面相觑。他们的皮肤上还留着淡淡的金线痕迹,像纹身般一时难以消退。

十三郎系好衣带,发现心口的七星纹重归原位,只是天权星的位置留了个小小的胭脂唇印——也不知是秋荷还是馨兰不小心蹭上的,还是北斗衣纹自己变的戏法。

“大家都过来喝一口老陈醋,最好洗个澡,洗澡水里滴几滴老陈醋。”

波斯猫拉娅的中文是越来越好了,不见她的人,谁也不会相信她是个金发碧眼的美人。

喝了一大口老陈醋的十三郎,恢复常态后,后怕不已,正琢磨着如何彻底根除天工道人的遗毒。

茶楼门口忽然传来云板声。一个衙役打扮的纸人飘进来,嘴巴开合道:\"天仙湖驿丞纽九天,恭请杨仙吏...呃...\"

纸人突然卡住,因为它看见满屋子的男人都在手忙脚乱地系裤带。潘大娘子抄起擀面杖就要打,纸人急忙补充:\"湖面出现血色漩涡!纽大人说可能是...\"

话未说完,纸人突然自燃。在化成灰烬前,它用最后的气力吐出几个字:\"傀儡...在湖底...\"纸灰飘落在地上,竟拼出一个糖人摊的图案,摊主的手正指向西北方向。

入夜后,十三郎带着七把叉等几个人来到天仙湖的云栈桥。

刚才在茶楼门口,十三郎惊讶地发现,七把叉是他目前见过的唯一不怕那邪毒的人,爆了朱老爷子大脑袋的邪毒,他吃进肚子来都没事。

云栈桥曲曲折折,连通瑶池。

月光下,桥板缝隙里渗出丝丝缕缕的金线,像少女梳落的发丝。他蹲下身,刺尖轻挑,竟勾起半截胭脂色的肚兜系带——与白日潘大娘子身上那根一模一样。

桥下突然传来\"咕咚\"一声。十三郎探头望去,只见水面下隐约有个草靶子的轮廓,上面插着的不是糖人,而是一个个栩栩如生的人偶。最中央那个穿着七公主的服饰,胸口却插着根金簪——正是秋荷平日用的那支。人偶的眼睛突然转动,直勾勾地盯住了十三郎。

\"果然如此...\"十三郎握紧剑柄。北斗衣纹突然发烫,在胸口灼出七个红点。那些红点排列的形状,竟与糖人上芝麻组成的北斗七星完全一致。

远处传来打更声,隐约夹杂着沙哑的叫卖声:\"傀儡...甜的傀儡哟...\"那声音飘忽不定,时而像老张头的沙哑嗓子,时而又变成天工道人阴森的语调,在夜风中忽远忽近。

十三郎凝神细听,发现声源竟是从水下传来——那些金线人偶的嘴巴,正在一开一合地重复着叫卖词。更可怕的是,随着叫卖声,湖面开始泛起血色波纹,仿佛有无数傀儡正在水下苏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