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没有,我不是!”
许大茂急得跟猴儿似的想站起来,可刚要直起一点儿身子,
就被一阵剧烈的咳嗽拽得又坐了回去,两条腿抖得跟筛糠似的,
连带着那把旧木凳都 “咯吱咯吱” 响得没完没了。
他呼哧呼哧喘着粗气,胸口跟个风箱似的一起一伏,眼神却还死瞪着何雨柱,
跟要喷出火来似的,嘴里断断续续地蹦着话:“房、房子不能给…… 我许家的东西……
凭啥给她娄晓娥…… 她要是敢要…… 我、我就……”
话没说完,又一阵咳嗽跟打雷似的袭来,把剩下的半截话全堵回了喉咙里。
他攥着胸口的衣襟接着喘,眼神里那股子不服软的劲儿却半点儿没减,梗着脖子嘟囔:
“我就是…… 不想让你何雨柱瞎掺和!你丫从来就没安过好心眼子…… 现在看我落难,
心里指不定偷着乐成啥样呢!”
“我乐?我是替晓娥不值当!”
何雨柱嗓门一下子提上去,震得院儿里老槐树的叶子都 “哗啦哗啦” 晃了晃,
“这些年你仗着自个儿是放映员,没少跟我过不去,当面骂我大傻子,
背地里还编排我闲话,每次我一相亲你就搁那儿使坏,这些我都没跟你计较!
现在你成这副德行,我没落井下石就不错了,还轮得到你在这儿说三道四?
你丫要是还有点儿良心,就赶紧让你爹妈把账还了,把房子给晓娥,
别让大伙戳你脊梁骨,骂你许家没良心!”
许大茂被何雨柱这番话堵得哑口无言,喉咙里 “咕噜咕噜” 跟堵了口痰似的,
想反驳却半天挤不出一句整话,只能一个劲儿地咳嗽,
可眼神里那股子不服气,反倒更冲了。
叶秋玲在旁边看着,赶紧伸手轻轻拍着许大茂的后背,想让他顺顺气,
声音带着几分疲惫:“大茂,你别这么激动,好好说话,你这身子骨可受不住。”
可许大茂根本听不进去,还是呼哧呼哧喘着气,恶狠狠地瞪着何雨柱,
嘴里跟含了块热红薯似的嘟囔:“我就不…… 听他的,他算个啥玩意儿……
也配管我许家的事儿?”
何雨柱见他这副油盐不进的样儿,也没了耐心,“啪” 地一拍大腿,
转身对着许伍德和许大茂他妈说:“你们瞧瞧,这就是你们养的好儿子!
都这时候了还嘴硬,不想着担责任,就想着跟人呛呛!今儿这事儿,
你们要是不给晓娥一个准话,咱这院儿里的人,可都不答应!”
院里人立马跟着附和,七嘴八舌跟开了锅似的:
“就是!许大茂这话说得也太没良心了!晓娥妹子可别惯着他!”
“晓娥啊,该要的保障就得要,别让自个儿受委屈!”
“许家要是再这么拖着不松口,咱就找街道办评理去,让干部们说说这理儿!”
陶小蝶猛地从凳子上站起身,拍了拍裤腿上的灰,
她身旁一左一右坐着儿子刘继祖和何雨水,底气足得很,嗓门亮得能盖过院儿里的蝉鸣:
“我说许家老两口,你们可别揣着明白装糊涂!晓娥这姑娘多实在啊,
你们家大茂病成这样,她没撂挑子走就不错了!你们要是还攥着房子不撒手,
真把人逼急了,离婚不是现成的路?”
她顿了顿,眼神扫过许大茂那副病恹恹、连坐都坐不稳的样子,语气更冲了:
“人家娄家就算不如从前风光,还能缺晓娥一口饭吃?回了娘家,爹妈疼着护着,
总比在这儿受你们的气强,您说是不是这理儿?”
坐在她不远处的薛小凤,手里捏着块帕子,轻轻叹了口气,声音没那么冲,却字字戳心:
“可不是嘛。这些日子晓娥多累啊,白天端水喂药,夜里还得起来好几回看着大茂,
眼窝子都陷下去一圈,人都瘦脱相了。你们倒好,不想着感念人家的好,
反倒攥着家产不松口。真把晓娥逼走了,你们俩老的,
能扛得住伺候你们家大茂的活儿?”
她伸手指了指许大茂抖个不停的手和腿,语气里带着几分惋惜:“就许大茂现在这样,
吃饭都得人喂,端屎端尿的活儿更是离不了人,你们俩岁数也不小了,
腰都直不起来,到时候哭都没地方哭去!”
何雨水也慢慢站起身,手里还拿着本翻开的书,语气平静却条理分明:“从道理上说,
晓娥姐跟你们家大茂是合法夫妻,这房子本就该有她的份儿,这是规矩。
现在许家欠着账不还,还霸占着房子不给,本就没理。要是真闹到离婚的地步,
晓娥姐占着理,到时候街道办、派出所都得向着她。再说了,娄家就算败落了,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养活一个闺女还不容易?你们真把晓娥姐逼走了,谁来管他许大茂?
总不能指望院里人天天来帮你们伺候吧,咱院里人也有自个儿的活儿要干不是?”
易中海放下手里的大茶缸,“咚” 的一声放在旁边的石桌上,也慢悠悠站起身,
他捋了捋下巴上的胡子,语气温切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实在:“老许啊,咱都是过来人,
知道过日子不容易,可做人得讲良心啊。晓娥嫁到许家这些年,没享过几天福,
天天操持家务,现在大茂病成这样,她白天跑前跑后,晚上守着伺候,
换了旁人早撑不住了。你们要是还揪着房子不放,真把晓娥逼走了,
就凭你们俩这把年纪,咋伺候大茂?到时候端屎端尿、喂水喂药,
哪一样不是累人的活儿?真等那时候,再后悔可就来不及了,哭都来不及!”
何雨柱本来已经转过身要走,听见易中海的话又转了回来,
手里攥着个搪瓷缸子都晃了晃,里面的茶水溅出几滴:“一大爷这话说到点子上了!
许家老两口,你们可别以为人家晓娥好欺负,她只是心眼好,不是傻!”
他伸手指着许大茂,语气更沉了:“你许大茂要是还有点儿爷们儿样,
就别让你爹妈替你扛着,赶紧把房子的事儿了了,别让晓娥跟着你受委屈,听见没?”
二大妈徐春妮也从马扎上站了起来,手里还攥着刚纳了一半的鞋底,针在头发上蹭了蹭,
声音带着几分数落:“许家啊许家,我真是替你们着急。晓娥多好的媳妇啊,模样周正,
心眼还好,对你们老两口也孝顺,你们咋就不知道珍惜呢?现在这情况,
你们把房子给晓娥,晓娥还能好好伺候大茂;你们要是硬顶着不松口,真把人逼走了,
谁还管你们家的事儿?到时候院里人看着都寒心,谁还愿意帮衬你们?”
她叹了口气,拍了拍手里的鞋底:“我也是当妈的人,知道养儿子不容易,
可也得明事理啊,别到最后落个竹篮打水一场空,那多不划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