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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景象仿佛被蒙了一层黑雾,越来越浓稠,她看不见,也听不见,浓雾彻底将她包围,朝宁失去了意识。

邱芯兰瞳孔骤缩,面色发白,“公主......”

长宁宫内,宫人进进出出。

安庆帝脸色铁青,眸中带着一丝戾气。

“你说朝宁,出了贤妃的兰园就中了毒?”

锦月垂着头,“是,公主在贤妃娘娘的兰园待了近一个时辰,出来就吐了血。”

“传朕口谕,搜查延贤宫,重点搜查兰园,命刘太医随行,尽快找出毒物。”

“遵旨。”翟琢跪地接旨。

安庆帝一甩袖子,出了长宁宫。

延贤宫,兰园。

兰花被翻的东倒西歪,花茎断折,叶子掉落的到处都是,禁卫军将一盆盆珍惜的兰花踩成烂泥,宫人跪在道旁,头埋得低低的,无人敢上前阻拦。

临近黄昏,翟琢带人搬着数盆兰花进了正殿。

刘太医指着几盆花叶形态奇特的兰花道:“陛下,公主所中之毒,正是来源于这种兰花。”

“此花名叫幽兰梦,花和叶分开来都无毒,混在一起却是剧毒之物,此外,还发现了猴脸兰,此叶无毒,其花三年开一次,若是不幸沾染上,中毒者会在睡梦中不知不觉离世。”

“噼啪。”一声脆响,安庆帝将手中茶盏狠狠掷出。

“把贤妃叫进来。”

贤妃脚步虚浮的走进大殿,看到地上几盆兰花时,脑袋瞬间嗡嗡作想。

安庆帝朝她努了努下巴,“贤妃认得这几盆兰花吗?”

“这是臣妾兰园里的兰花,有什么问题吗?”

“据刘太医查验,这些兰花均有剧毒,朕不知贤妃在自己园子里种这些毒花,意欲何为?”

邱芯兰浑身一颤,“陛下,臣妾自幼爱兰花,收罗天下各色兰花建了这兰园,只为欣赏,从不害人,长宁公主今日来给臣妾送兰花,兴之所至来兰园欣赏,意外中毒,纯属巧合,延贤宫众人皆可作证,请陛下明查。”

“是这样的吗?”安庆帝垂眸问一旁跪着的锦月。

“陛下,公主曾说,皇后娘娘并非生病,而是中了一种兰花的毒,因此才会借着送兰花的名义来兰园查探,没想到公主她人还没出延贤宫,便中了毒。”

刘太医一凛,开口道:“陛下,如今看来,公主的症状确实与皇后娘娘的症状极为相似。”

邱芯兰脸色煞白,原来如此,朝宁一早就发现皇后是中了毒,今日美其名曰来延贤宫送花感谢,不过是个幌子,中毒......也是她安排好的,她中计了。

只是,朝宁又是如何得知皇后所中之毒跟兰花有关呢?之前太医都查不出来,她又怎么会知晓?

还没等她想明白,安庆帝的怒火已经压制不住。

“贤妃,你为何要毒害皇后?”

邱芯兰仰着脸迎着安庆帝盛怒的目光,“陛下,皇后娘娘从未来过延贤宫,怎会中幽兰梦之毒?”

锦月适时开口,“皇后娘娘是没来过延贤宫,但是,据皇后娘娘身边贴身婢女紫苏说,贤妃娘娘上个月曾来过凤藻宫,还送给皇后娘娘一瓶玉容膏,陛下将紫苏叫过来一问便知。。”

“传紫苏。”

一炷香之后,紫苏进了延贤宫。

行礼之后,她将手中的玉容膏与茶叶呈上。

“陛下,这是贤妃娘娘赠给皇后娘娘的玉容膏,这膏虽然无毒,但是和皇后娘娘常喝的茶,同时使用,却是剧毒之物。”

安庆帝神情冷肃,眉峰紧蹙,“刘太医,你去查验一番。”

“是。”

刘太医命人将茶叶也沏成茶水,将玉容膏用银匙挑起一些,放进茶汤中搅拌,茶水顷刻变得漆黑。

他双手呈上,“陛下请看,茶水已变色,银匙也变黑了,这玉容膏里掺进了幽兰梦的花汁,茶叶里被人掺了幽兰梦的叶,两者相融,便是剧毒。”

安庆帝眼神如刀,声音寒凉,“玉容膏是你送的,幽兰梦只你这延贤宫才有,贤妃还有什么话好说?”

贤妃瘫坐在地上,面色惨白。

她谋划多年,冷眼看着云皇后和薛菲相斗,兰园里她亲自培育幽兰梦数年,终于等到它一朝花开,哪料,不过一夕便被识破。

“臣妾不知幽兰梦有剧毒,只道这花开的艳丽,味道清香,才掺进玉容膏里,臣妾万万没有害皇后娘娘的心思,至于这茶叶,是皇后宫中所有,臣妾如何手眼通天,将幽兰梦的叶子掺进茶叶里?”

“你是掺不进,可掌管内务的小太监却可以替你做这些。”朝宁扶着素荷的手臂,一脸苍白的站在殿门外,她身旁,侍卫正押着一个内侍。

安庆帝眸光一紧,面露担忧,“朝宁,你中了毒,不好好歇着跑这里做什么?”

“儿臣刚喝了药,觉得好些了,过来看看。”

内侍被押进殿的刹那,邱芯兰脸上血色褪尽。

“父皇,此人是母后宫中掌管内务的小太监常喜,据他交待,一个多月前,是贤妃娘娘的贴身婢女穗禾交给他一袋花叶,吩咐他掺进母后常喝的茶叶里。”

“皇后宫中的茶叶可是你替换的?”安庆帝面沉如水,冷冷开口。

内侍指着穗禾道:“回陛下,是贤妃娘娘的婢女穗禾交给奴才的。”

邱芯兰梗着脖子,“你说是穗禾给你的,证据呢?若拿不出证据,就是诬陷。”

朝宁望着她冷笑,声音虽虚弱,但吐字清晰,“贤妃娘娘别急,你要证据,会有的,有些事,一旦做了,不可能一点痕迹都留不下。”

常喜摊开手心,“奴才有证据的,这是穗禾姑姑的香囊。”

一旁的穗禾一颤,眸光扫过那个绣着鸳鸯的香囊,脸登时白了。

安庆帝蹙眉,“穗禾的香囊如何到了你的手里?”

常喜脸一红,迟疑道:“穗禾说,奴才帮她将花叶掺进皇后娘娘的茶叶里,就答应和奴才做......对食。”

穗禾瞬间如坠冰窟,冷汗浸湿了她的里衣,她额头触地,

“好哇,穗禾,你竟然背着我干这种事?”邱芯兰指着穗禾咬牙切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