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训？什么特训？”
云幽顿时坐得规规矩矩，静等卿落发号施令。
卿落睡醒之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将她脑子里构思的新区建设模版发给那些工作系统。
原本的模版数据库被天璇一刀子搞坏了，但也是在那一瞬间，那些数据竟异样地开始重组。
虽然坏了，但卿落阴差阳错也有了灵感。
c区和d区就此改造成一个具有破碎外观但内部井然有序，机关连连的机械转盘。
从外表来看，像是一个精致的钟表，里面的分秒针和小齿轮很复杂，但每一个零件都有它的用途，缺一不可。
原本的快穿界是四大单一的分区，而根据这样的设计，c区和d区两大片区重叠构造，相互交融同时围绕在A区和S区的外围，形成防护战备模式。
设计提交上去了，就得看建设系统了。
卿落松了一口气，抬眸看着坐在她对面看起来乖乖的云幽，尤其是现在的云幽换了个全新的皮肤，和之前完全不一样。
卿落又移开视线，抛给云幽一个特训的计划表。
云幽定睛一看，紧皱眉头，视线从上到下，从左到右，看了一遍，瞪大眼睛，说话都结巴了。
“不不不是，这，老婆，你是不是发错了？”
卿落散下头发，拿着牛角梳从发梢梳到发根，动作很慢，似乎在拖延时间，但云幽也觉得这样很好看，并没有出声吐槽，而是静静地看着，没忍住扬起的嘴角。
待卿落扎起高马尾，她走向云幽，伸手，眉毛一挑：“喏，你觉得呢。”
云幽盯着卿落的手，而后看着卿落，心中忐忑地将手递了上去。
卿落反手握住云幽的手，转身就走。
一股拉扯力让云幽差点没站稳，感觉卿落的手臂很细，但力气可不是一般的大。
“那个，老婆，我们去哪啊。”云幽看了看左右的通道，似乎挨得卿落更近。
卿落回头道：“刚刚给你看的表格有地址啊，秘密新人特训区，专为你打造的。”
云幽：！
专为我？
这么夸张？
卿落所言非虚，确实是专门给云幽准备的训练地方。
不过训练嘛，不需要有什么地方，只是卿落倾向于这样的氛围，于是挑选了昂贵的训练专间，可以根据特定的房间模式来模拟某种反应场景。
卿落的个人房间也有这个功能，但效果欠佳。
既然是给1.0云幽打基础，那就得用上最好的资源和人力。
房间门口有一个标识，特训空间，黑字金色镶边，还有流动的特效，莫名看起来很贵。
云幽咽了咽口水，感觉这个空间的积分花销一定超乎她的想象，在她了解快穿界亘古不变的积分奖励机制之后，越发觉得老婆捐款能拿出200亿的积分相当离谱。
云幽和卿落携手进入空间，是一片似乎一望无际的数据空间，由各个小方块组成。
云幽好奇地用力跺了跺脚，地面看起来流动的小方块没有什么变化，她伸手摸了摸数据墙壁，质感很神奇，似乎是玻璃墙，但用力一锤，反倒是让云幽吃痛地甩了甩手。
卿落一边选择模式，一边注意到云幽的小动作，笑了笑。
房间模式切换的那几秒钟，卿落趁云幽还在研究空间墙壁的时候，趁其不备，按住其肩膀，甩身借力，腿靠墙。
云幽：？
还没看清动作，云幽便感觉自己腾空，360°转了一个方向，趴在地上。
不知什么时候，数据流动的地面居然变成了水泥路，直接让云幽磕到了下巴。
卿落轻盈地站在一桩木桩上，拍了拍手，做出继续的动作，提醒道：“起来。”
云幽晃了晃脑袋，艰难地爬起来，皱着眉头看着比她还高的木桩，问道：“老婆，这就开始了吗？你都还没说三二一，而且，不让我事先熟悉一下流程招式吗？就这样上手，我这不纯挨揍吗？”
卿落没说话，但云幽觉得她说对了。
——云幽就是来纯挨揍的。
“第一关，先摸到我，然后才允许休息。”
云幽认为，老婆出的题越发变态了，完全不把她当人。
之前的三万张卷子她没做完，卿落要求在特训这段时间必须做完，没得商量，也就是说，她挨完揍，还得做卷子……
“老婆，可以放下水吗！”云幽踮起脚，跳起来，都很艰难才可以用手碰到木桩上面。
卿落象征性地踩了一下云幽的手，并没有踩实，云幽吃痛地甩了甩手。
“好啊。”
瞧着云幽这副模样，卿落微笑着打了个响指，哗啦一声，头顶像是被人浇了一桶水，将云幽浑身打湿了。
云幽：“……”
“不是你让我放水吗？怎么，又不乐意了？”
卿落轻笑着双手背在背后，脚步轻盈地在木桩之间走来走去，似乎都不用轻功飞跃。
云幽注意到这点，抹了一把脸，赶忙跳起来去主动碰到卿落的脚，结果卿落在这之前就跳了起来，借位蹬腿，身姿矫健地站到了更高的木桩上面。
云幽：？
“不是，老婆，你耍赖！这让我怎么碰到你！”
卿落的下盘很稳，斜着靠在另一头木桩上，像是三角形一般，抬手变出一把竹林扇，放在眼底，眼里满是笑意，可想而知那嘴角翘得有多高。
“老婆，我以前，是这么特训你的吗？”
“没有。”
“那我以前对你肯定很严厉了，不然你不会这样对我。”
云幽靠在木桩上，摆烂似的拧了拧衣服上的水。
卿落站在高高的木桩上面，看着云幽的小表情，又抬头看向一排排的木桩，无声说道。
其实，你也没有对我很严厉。
卿落回忆着曾经。
那个时候的卿落，还是一个普通位面出身的女生，被剧情安排的那些年，她也接受过现代的教育，尤其是那些电视剧，动画片，她也看过。
在遇到骷之前，她已经经历过很多次死于非命的重来，唯一能够控制的，便是自己选择一个高处跳下去。
对于那段时间的卿落来说，跳楼，自由落体的那几秒，是她最轻松的时刻。
只不过，跳楼落地，再睁眼，又是无法改变的，强制的，重复的，一次又一次上演的，让她恶心的一幕幕。
连生命都没有办法结束，可她很清楚，她比谁都渴望着，她能有一个全新的未来。
她不想她的生命就永远停留在二十年里。
一次又一次重来。
她应该是找到了突破点，那一刻，她召唤来了快穿者。
在她，快要沦为行尸走肉的时候。
有人接住了她。
人的记忆会被人一次又一次重塑。
美好的，恶心的，都会被重新构造。
所以，卿落也在想，她是否重来了很多次轮回之后才遇到了骷。
要是，她没有叠加那么多次轮回呢？
如果，她就是如她口中所说，单纯跳了三次楼，只重复了三次呢？
她，或许，也不是那么排斥那样的骷呢？
或许，她确实一开始想利用骷达到她的目的，但她也可能真的在这四万年的相处，不，是在四万年的无数次轮回里，对骷产生了感情呢？
或许，就因为这样，她才会在某一次的轮回里，对骷无意间喊出的“老婆”二字牢牢记在心中。
或许，就因为这样，她的记忆哪怕被抹去了，也仍然记得一句话的约定，并坚持执行。
或许……
她才一直想着，想要一个答案吧。
但是，0.0不是骷，眼前的1.0，也不是骷。
卿落无论怎么问，骷都不会回答她。
她的问题，只能是在那场拯救的轮回里，才可以问。
等骷，或者是云幽恢复记忆，恢复经历的所有之后……可那时候，她问出的问题，会是当时的那个答案吗？
不会吧。
她对1.0问出的问题，回答的，也只是1.0的答案，不会是骷的。
但是……
她还是想问。
卿落的训练并非这般，毕竟骷的领域如同快穿界的训练室可以模拟各个小世界的真实场景。
卿落是现代人，骷大多数都是拿她熟悉的场景开始训练，而且事先会给她模拟招式，骷也不会主动来教她。
因为她看一遍模拟的招式就会了，中途有什么错误或者卡点，骷提点几句，她也会了。
随后便是越来越熟悉，不用骷提点了，她便会主动来问如何提升。
到最后，可以说是自成体系了，但卿落直到现在还记得骷说的那句话。
——“你轮回这么多次，还不能沉住气，也是个奇葩。”
一想到这句话，卿落就握紧拳头。
什么叫她不能沉住气，她就是学习上头了不行吗？这说的什么话。
到后面居然又说她太冷静了，真服了那家伙，随口一句就是指指点点，怪这怪那。
一会儿说她沉不住气，结果等她沉住气了，又说她太冷静了，冷静到没有感情一样，笑死。
卿落想起这些就莫名有了怒意，便把矛头指向1.0云幽，那个看起来没有任何底子的云幽。
毕竟，这也是你啊，对不对，幽幽。
云幽打了个寒颤，想退出这个训练空间了。
“老婆，我感觉我感冒了，可不可以……”
“不可以，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