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你是走在上学的路上，就来到这里了？”
背着书包的云幽乖巧地点了点头，眼神瞄着桌子上的早餐，她早上出门的时候吃了早餐，但是，还是好饿，于是眼巴巴地看着，又不好意思直接开口说要吃。
两位姐姐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里感觉到松了一口气。
这年头，鬼都要上学了对吗。
其中那位头发偏黄的姐姐上前，弯下腰，摸了摸云幽的头，拿起桌子上准备好的面包和牛奶，递给云幽。
“给，没吃早餐吧，姐姐请客，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呀。”
云幽狼吞虎咽地吃着，内心美滋滋的：“哇塞，老大，好好吃，我以后每天早上都可以来这里蹭饭吗？”
老大：“……几乎可以，不过也得看这位姐姐在不在这里。”
“唔？这里不是姐姐的家吗？”
“你以后就知道了。”
老大说了这句话之后就隐遁了，云幽虽然疑惑，但还是一点渣都不剩地吃完了，还嘬了嘬手指，拍了拍手掌，礼貌地问道：“姐姐，有洗手池吗？”
两位姐姐就全程看着云幽跟个几天没吃饭一样忘我地吃着，中途她们还想着是不是被家里人虐待了不给饭吃。
但看云幽穿得这么干净，眼睛水灵灵的，又这么懂礼貌，一看就是被养得很好的娃娃，不至于被虐待吧……
云幽蹦蹦跳跳地洗完手之后就说道：“姐姐，我叫云幽，我还有一个好朋友，我喊她老大，哦对，老大你叫什么名字？”
说着说着，云幽就低着头小声嘀咕着。
老大扶额：“……”
两位姐姐：“？！”
她们又惊又疑，赶忙左看右看，下意识地靠拢一些，那位头发偏黑一点的帅姐姐在做饭好吃的姐姐耳旁小声嘀咕着。
“阿瑾，还有第二只鬼啊？”
“冤子别怕，我保护你，”说着，她将人拉到身后，一脸镇定，“我给她吃了早饭，应该不会吃我们了。”
老大：“……”
老大附身在云幽的身上，一脸淡漠道：“我不吃身上有功德之气的活人，我吃死掉的人和腐朽之人。”
原本颇具灵气的小女孩突然变了个神色，眼底都是黑色眼圈，眼神冷漠。
那被唤作冤子的人慌慌张张地就扒拉着头发偏黄的姐姐往后走，从神情就知道内心弹幕大概疯狂弹了。
“我也叫云幽，你们不用怕我们的。”老大耐心地解释。
说完，她不再附身，云幽笑嘻嘻地问道：“姐姐，你们叫什么名字呀！我已经做好自我介绍啦。”
“阿瑾，我刚刚心脏怦怦跳。”
“嗯，我也有一点。”
她们俩当着云幽的面迅速说完悄悄话之后，那位阿瑾姐姐就从容淡定地开口说道。
“你好，小云幽，我叫萧瑾，她是我的女朋友，胆子比较小，叫余鸢，那我们现在是朋友了，对不对？”
云幽一脸惊奇地歪头：“咦？女朋友？那是什么？”
余鸢在听到萧瑾大方的介绍时，心惊了一下，又不自觉地嘴角上扬，心中流过暖洋的同时，又觉得些许懊悔愧疚。
萧瑾转了转眼珠子，正准备向动用脑瓜子的云幽解释什么是女朋友的时候，云幽语出惊人。
“哦～就是老婆呀～我知道啦！”
萧瑾：……？
余鸢：……
她心里问道：“老大老大，我以后有没有老婆？”
老大没好气地说道：“我怎么知道，反正我现在是单身。”
“哦，好吧，看来我没结婚。”
……
云幽和她们的初次见面就聊了一会儿，然后老大就催着她走了。
云幽兴高采烈地挥了挥手：“姐姐，我们明天见！！我明天还想吃你做的早餐！”
说完，云幽回头就消失了。
萧瑾和余鸢一脸懵，萧瑾指了指自己：“我？我第一次做的饭会好吃？冤子，你要不尝尝看？”
余鸢一本正经地看了一眼桌子上摆放整齐卖相相当不错的面包，拿起来咬了一口。
味道不错。
就是崩牙齿。
“嗯，你可以给她专门做，我给你做。”
萧瑾看到余鸢那没啥变化的表情，接过余鸢手里只咬了一口的面包，自己沿着一边也咬了一口，沉默了一下。
余鸢拿起桌子上的另一杯牛奶递给萧瑾，萧瑾连忙摆手。
“……没事，初次尝试还有受众，那也挺不错的，等下，那她的意思是，往后都要来？”
“大概是的。”
“那今天下班之后多去买点超市面包备着？”
“然后你又拿烤箱烤吗？”
“面包当然要烤啊。”
余鸢本来要说要不还是我来烤吧，但看到刚刚那小孩鬼的模样，嗯，牙口真好，还吃完了。
“唔，快八点了，要迟到了。”萧瑾看向墙上挂着的圆形钟表，表情非常淡定。
“我今天上八点半，来不及送你……”
“没事没事，那个刘姐顶多说几句，再说了，这个月我都迟到三回了，全勤早没了。”
说着，萧瑾就换好衣服，对余鸢说道：“冤子，下班来接我之前先买点面包咯，今早的面包你在哪买的？”
“就往常那家。”
“oKoK先走了，诶诶诶～”萧瑾还没穿好工作鞋，重心不稳，单脚跳着跳着就扑到余鸢身上。
“嘻嘻，mua一口，先走了，真走了！好家伙五十米冲刺！”
余鸢眼里带笑地看着萧瑾拿出了当年体育测试的百米冲刺的实力，摇了摇头。
回头，余鸢正在收拾房间，定睛一看，叠好的文件夹正安安静静躺在沙发上。
余鸢：“……好了，我也要迟到了。”
……
之后的每一个早上，大概都是这么一个时间点，或长或短，云幽都会来光顾一下，蹭个早餐。
每次萧瑾姐姐都会笑脸相迎，那位头发搭在肩上的帅姐姐则每次都会被吓一跳。
云幽不禁对萧瑾说道：“姐姐，你女朋友好胆小哦。”
萧瑾皮笑肉不笑地拍着余鸢的肩膀：“是啊，她挺胆小的。”
待云幽又是一顿风卷残云离开过后，萧瑾面无表情地蹲着身子，抱着双膝，眼神生无可恋。
“阿瑾，你好厉害，居然都不怕。”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不怕了？没看到我现在走不动了吗？快，扶我一下。”
“我腿软。”
“难道我们就这样蹲个一早上吗？班不上了？”
“……”
两人无言了好一会儿，还是萧瑾抬手拍了一下余鸢。
“不行，我腿麻了，得起来，冤子，你拉我一下啊。”
“我也腿麻了。”
“……”
无语的极致是相视一笑。
相似的皮囊千篇一律，有趣的同频万里挑一。
萧瑾灵光一闪：“来，我有个办法，我掐你大腿，你掐我大腿。”
“……？”
“干嘛看我啊，赶紧动手啊，我先掐你了。”
“阿瑾，我真掐了哦。”
“掐呗，还等什么。”
然后，这栋房子传来不可言说的喊声。
“啊——！冤子你下死手掐啊！！”
出门的时候，萧瑾一脸生气地双手环胸，余鸢的两只耳朵都红通通的，她想说什么，但深知说不过，也就作罢。
“冤子，你不说什么吗？”萧瑾目光幽幽地看着余鸢。
“我又说不过你。”余鸢嘀嘀咕咕。
“我的错？然后说我害你迟到？昨天那个忘拿文件夹是我不对，我道歉了，但今天就是你不对了，我让你掐，不是让你真的狠掐，我现在大腿都痛！”
余鸢小声道：“但你也揪我耳朵了，还是两只，我掐你大腿只是一边而已。”
萧瑾微笑：“那我给你掐另一边？”
余鸢点头：“嗯，可以。”
“……”
“今晚上我们分房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