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末睡醒以后,发现自己已经不在奥藏山了,周围的环境稍微有点熟悉的陌生感。
他扶着脑袋晃了晃神,还没刚思考一会儿,旁边忽然冒出来一节梅枝。
“......?”
胡桃从旁边悄悄探出头,一看白末居然醒了,整个人还愣了一下。
“哎......?哇,你居然醒了?”
白末还没说什么,就听见胡桃自言自语般的开始嘟囔:“居然睡了整整三天才醒,我差点要以为往生堂要有大单子了,可惜可惜......”
“......???”
白末叹了口气,无奈道:“我怎么会在这里?”
胡桃撑着下巴,一本正经的说道:“这个就说来话长了,你好些了吗?好些的话可以出去走走,我们边走边说?”
说着,白末手中被胡桃塞了一节梅枝,白末闻了闻,蛮好闻的。
这并不是胡桃帽子上的梅花,但是可以清楚的看出来,这一节梅枝被人精心修剪过。
不仅如此,白末余光看到床边的桌子上也摆了一盆。
“你刚刚说,我睡了三天?”
胡桃点了点头,抢先一步推开门,然后跟在白末旁边。
“钟离客卿说,他在璃月考究历史古籍的时候,忽然发现了伤势严重,虚弱不堪的你,奈何无处可去,就把你带回了往生堂。”
胡桃思考着细节,说道。
“我本来想请白术来给你看看的,但客卿说,仙家的事情,让太多人知道了并不好,所以我就去望舒客栈找降魔大圣问问情况。”
“降魔大圣看起来很担心你的样子,上来就打算带你走,但是客卿说你现在伤势严重,不适合离开,降魔大圣觉得有道理,就放弃了。”
“......”
好一个伤势严重,虚弱不堪,无处可去,钟离可真能瞎编啊。
白末嘴角一抽,忽然不知道该说啥。
他握着梅枝,无语的不行,好半天才憋出来这么一句。
“钟离......还真是干的漂亮。”
“是吧是吧?我也觉得。”胡桃眼睛亮亮的,看起来很是高兴,“我还以为降魔大圣一来,你绝对要走,结果钟离客卿居然就这么把你留下来了。”
胡桃开心的搓了搓手:“真是太棒了。”
白末笑了笑:“看来钟离即使在仙人那里也很有威望呢。”
“白末,不知道你为什么会昏迷三天啊?我好担心来着。”
见胡桃没有顺着问钟离为什么在仙人那里很有威望,白末失望的摇了摇头:“其实也没什么,只是单纯的困了,需要休息一会儿。”
对于白末说的这句话,胡桃半个字都不信。
“好嘛好嘛,不说就不说了呗?我又没有强行找你要答案......哎?我看见钟离客卿了!”
胡桃正想撇嘴呢,忽然看到钟离就站在不远处,于是高兴的挥了挥手。
“钟离钟离!!这边——!!”
胡桃卖力的大声喊道,那架势,大有一副喊往生堂开业大酬宾的样子。
钟离偏头看了一眼,与白末对视一眼后走了过来。
白末偏头对着胡桃说道:“胡桃,你要不去把往生堂的合同拿过来吧。”
“咦......?”胡桃有点不理解,“白末,我最开始说的大单子什么的都是开玩笑的!你可不要当真嗷!我没有那个意思。”
白末摇了摇头:“不是,别误会,我是想给另一个人办一场葬礼。”
胡桃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看了看马上过来的钟离,果断道。
“客卿!白末你先招待着,本堂主去去就回。”
钟离点了点头,看着胡桃风风火火的跑远,转头看向白末。
“醒了?好些了吗?”
白末轻笑一声:“你猜?”
钟离笑着扫视了白末一眼,说道:“我觉得你还需要在往生堂待上几天。”
“理由呢?”
“你能不去须弥吗?”
忽然这么一句,让白末愣了一下。
他微微皱眉,默默后退了一步:“钟离,你应该知道我是为了什么去须弥,你要是不想说,就别妨碍我自己去找答案。”
钟离沉默几秒,没在这个话题上过多停留。
“你是打算找胡堂主......找那孩子置办葬礼?为谁?”
白末倚着门,笑道:“你猜?”
钟离没猜。
“没必要为浮舍举办葬礼,那件遗物,就留给魈随身携带吧。”
白末并不赞同钟离的建议。
“那颗珠子里,是浮舍残存的意识,很少,但并不能算作遗物,遗物是其他东西。”
白末手中出现半截面具,伸手递给钟离。
他开玩笑般的说道:“钟离,这可是给自家孩子办葬礼,记得开个后门,搞的隆重一点哈。”
钟离:“......”
他沉默了一会儿,然后问道:“白末,你还不知道那几位夜叉的事情吧?”
他一边说着,一边有意无意的引导着白末回往生堂。
白末察觉到了这一点,但也没有太放在心上。
“我的记忆有点碎,除去魈以外,其他几位夜叉......”白末欲言又止,欲止又言,最后叹了口气,“我记不清了,只知道他们的名字。”
“应达,伐难,和弥怒几乎是同一个时期出事的,他们一直与业障和魔神碎片打交道,不可避免的影响到了自身。”
白末没想到钟离会忽然跟他说这些,这种行为反常的让他觉得,有问题......
“怎么忽然说这些......之前不还一直什么都瞒着,不想说的吗?”
钟离只是继续说道。
“应达和伐难都是死于业障。”
“应达因为长时间不断的与魔神残渣的怨念对抗,最后还是被业障侵蚀,陷入了疯狂。”
“她为了避免自己失控以后会危害他人,伤及百姓,所以,她在失控前选择了自我了断。”
“当时的璃月并不安定,在我知晓这件事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她本是执掌火元素的夜叉,最后却是「焚身于烈焰之中」。”
白末张了张嘴,有点不知所措。
为什么忽然说这些?
这......为什么要忽然讲这些往事?他明白这些他迟早会知道,但他觉得......
最起码不是现在,不该是从钟离口中得知。
在故人面前,听着这些熟悉而又陌生的名字,白末居然连最起码的悲伤都做不到......
他不想听下去了。
“钟离......别说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