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要吗?重要的。
只是对他来说已经不重要了。
昭野看着白末,认真的说道:“大人,您和当年,变化很大。”
白末没回答,安静的听着昭野说话。
这个态度让昭野有些疑惑,他不明白的问道:“......大人,您不怪我吗?”
白末点了点头。
“怪你。”
昭野啊了一声,似乎是得到了意料之中的答案,他勉强笑了笑:“也是,怎么会不怪我,我当年犯下了好大的错,甚至......”
“你该告诉我的。”
白末叹了口气。
昭野低下头,语气很低:“但是告诉您真的有用吗......您对那些人类的爱意甚至超过了自己,我们说了您真的会听吗?”
“您只会一次次的替他们开罪,然后把责任归结到自己身上,开始反思是不是自己哪里做的不够好......”
“这听起来好像是在怪我啊。”白末笑着说道。
昭野摇了摇头:“我没有......我只是恨自己错估了人类的贪欲......”
“我觉得有大人的赐福,人类永远学不会自力,我以为拦住枕间星,就能让人类尝试实行人治......”
“我以为您会答应的,我以为他们会和您谈判,我以为......”
昭野握紧拳头,眼眶有些发红。
但他没想到,他真的没想到。
当昔日的两位眷属都离开的那一刻,人类的第一想法不是自力更生,也不是和神明谈判。
他们仗着神明的纵容,想要夺取神权。
他们妄图弑神。
白末:“......”
看到白末似乎有些为难,派蒙从荧怀里挣扎出来,试探性的问道:“白末,你是不是不高兴?不喜欢的话,要不我们就不聊了?”
派蒙的话把枕间星和昭野的目光瞬间引了过来。
昭野皱了皱眉,想说什么,但又生生压了下去。
荧觉得,他可能是有点不乐意派蒙插嘴?
白末靠着树,浅浅打了个哈欠,有些倦怠的说道:“不用,机会难得,迟早得有个了结。”
枕间星一愣:“了结......是什么意思?”
“了结的意思就是......”
白末微微眯起眸子,眼底流转的金光愈发璀璨。
他向前倾身,一手一个按住昭野和枕间星的脑袋,无奈的笑了。
“等了这么久了,累不累?”
昭野苦笑一声:“能等到您,这都不算什么......让我感到高兴的是,您现在已经足够强大,您的变化很大。”
白末笑着问道:“确定要和我煽情吗?坚持了这么久,你想对我说些什么?”
“果然,我没有任何事情能够瞒过您。”昭野忽然后撤一步,单膝跪了下来,他将一只手放在心口,用仰视的视角看着白末。
“大人,您恨这个国家吗?”
“你猜?”
听着白末调侃的语气,派蒙都有点想要吐槽。
现在是开玩笑的时候吗?
她觉得昭野都要碎掉了......
但她逼自己硬生生的忍住了,要是真吐槽出来,肯定得被骂......
昭野垂下眸子:“我能理解的......您不管对这个国家有什么情绪都很正常,毕竟那是一段......”
“你误会了。”白末轻声说着,“这个国家对我来说,或许并没有那么重要。”
他的声音很轻,却很是清晰地传入昭野和枕间星的耳朵里。
“昭野,我不恨这个国家,也不恨你。”
昭野瞳孔颤了颤。
不......不在意吗?
弄丢了自己的神明的国度,最后是个什么下场呢......
他恍然想起,这几千年来,他拼尽全力的躲避枕间星的影子,拼尽全力的活下来......
他和枕间星一样,都是固执的认为,终有一天,白末会再次来到这个国度,固执地期待神明的再次下一次垂眸。
几千年前,他确实死在了枕间星的手下。
那个平日里爱开玩笑的小姑娘,下起手来真是毫不留情。
他本来还有些怨她,但直到光阵铺开,枕间星绝望并疯狂的将整个国度的子民肉体泯灭,把他们的灵魂编织成一场延续千年的梦。
昭野忽然有了意识,他看完了发生的一切,把对枕间星的怨变成了恨。
只是这份恨意,是对着自己......
他没想到......他没想到......
最该恨这个国家的人居然是无所谓的态度。
而被赐福的人,却执着的等到现在。
昭野勉强扯出一抹笑,仰着头问白末:“那您离开的这段时间,一定很精彩吧。”
白末轻笑着嗯了一声。
“确实很精彩。”
“您......愿意讲讲吗?”
白末抬起一只手,捏了捏派蒙的脸,换来了后者不满的一声嘟囔。
他垂眸看着昭野。
“我踏过葬火,经历过魔神大战,亲眼目睹了七位魔神建立起新的国度。”
“我现在所在的国度,名叫璃月。”
“璃月港,归离原,灵矩关,那里的子民安居乐业,过着平凡而快乐的生活。”
“我也是。”
昭野指尖发颤,轻声道:“这样吗......”
白末嗯了一声:“现在的我,有很多朋友,有自己的想法,会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我现在的名字是白末,昭野,你会为我感到高兴吗?”
昭野按在心口的手紧了紧,他极其认真,并虔诚的说道:“白末,听到这些......我很开心,我真心为您感到高兴。”
白末嗯了一声。
派蒙还以为这就完事了,暗戳戳的思考一会去吃点什么,结果昭野深吸一口气,直接抛出了一个重大灾难。
“神明大人,如果您真的不恨这个国度了......那么我恳请您,放过这个国度,好吗?”
枕间星瞳孔一缩,抬起长弓直接朝着昭野射了出去。
白末抬手握住箭身,但箭头直接断开,轻易的穿透了昭野的身体。
昭野微微一愣。
雾气中,他的身影缓缓消散。
他抬起头,朝着白末认真的说道:“请相信,大人,我从未想过背叛您,直到现在。”
再见,我的神明。
......
偷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