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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穆玲玲面上的伤疤太过可怕,本拥挤的人群自动给她让出了一条道,而她出现的同时,刑台上的人便久久地怔住,就那么望着她。

一时之间,所有人都注意到了这个来历不明的女子。

包括,高台上的司马玉。

司马玉转过头,看向公孙麒,看到了他眼中的眼中的震惊,一向端庄稳重的脸上此时也有些失态,怔怔地看向持伞的白衫女子。

但穆玲玲似乎没有注意到旁人的视线,她的目光此刻只停在被拷在刑架之上的人,他头发散乱,满身伤痕,与记忆中的意气风发的少年判若两人。

那满地的鲜红,红的那么刺眼。

那地上的皮肉,是一刀一刀地从他身上剜下,再如垃圾一般随意扔下……

刽子手握着尖冷的刀,在他肩下一寸的臂膀处缓缓切割着,瞬时渗出细密的血珠,雨水融在血珠之中,滑落,砸在身下的地板之上。

他紧咬着牙,忽然转过脸去,不再看她。

而离在近处的刽子手见他湿润的眼眶,微微一愣。

不知过了多久,他又猛地转过头,寻着她的身影,目光带着些恐慌,已然没了之前的凶狠,只剩彷徨无措。

好在,她还在。

死之前,他还能再见她一眼。

哪怕此刻入了阴曹地府,也便罢了。

难堪的是,他以现在这副模样见她。

他的目光依旧停留在她脸上极深的刀疤上,带伤的身子无意识地挣动了一下,眼中似有千言万语。

他们宛如隔世再见一般,他与她视线交缠着,伞从她手中滑落,眼中无泪,身躯却是控制不住地颤抖着。

他眸中泛着点点柔情的光,苍白干裂的唇无声地动了动,只有两个字,她看清了,他唤着的,正是她的名——玲玲。

穆玲玲下意识地捂住闷疼的心口,像是被人狠狠地踹了一脚,疼得忘了呼吸。

此时,空中的冷雨哗啦啦地下了起来,人群中突起了骚动,要回去躲雨。

“大人,可要明日再行刑?”赵龙看着雨势渐大,不由请示道。

却没人发现,穆玲玲的目光瞬时变得决然,她掩在袖中的手动了动,露出了中指的银色指环,银光极快地穿过雨幕,向阴殃袭去。

“不好!”段天翔惊呼,想过去阻止,但已经迟了。

只见阴殃的身躯一震,胸口处瞬时变黑,大块大块的黑血从口中不断冒出,他双目圆瞪,看着雨中的人,她眼中有水流下,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

守在不远处的太医极快地向刑台上奔去,但毒发得很快,阴殃已经没气了。

这一变故,所有人始料未及,眼睁睁地看着阴殃中毒身亡。

在穆玲玲动手的一刹那,司马玉的人在第一时间就将她擒住,然而,早他们一步,穆玲玲将指环对上自己的胸口,摁下机关,淬毒的银针刺入心口。

大口大口的黑血从她嘴角溢出,额上浮起青筋,布着刀疤的脸上亦是痛苦的表情。

身手最快的黑衣人架住穆玲玲倒下的身躯,搭上她的脉象,冰冷的脸上闪过一丝凝重,穆玲玲极轻地吐出一句话——

“解脱了……”

一波波侍卫压上,封锁场地,百姓也反应过来,不知谁先发出一声尖叫——

“杀人了!”

接着便是纷乱的惊呼声与尖叫声,段天翔紧抿着唇,拳头紧握,就这么看着穆玲玲在黑衣人怀中断了气。

“先找个地方避雨。”孟飞与段睿同时拉过段天翔的手臂,退进人群,一同离开。

雨水打在刑台上,带着血色的雨水流入泥地里,散发着腥气。

“大人,毒发太快,已经死了。”看着司马玉走近,黑衣人放下已经死去的穆玲玲,抱拳跪着。

为司马玉撑伞的公孙麒,身子完全暴露在雨中,身上的衣衫很快被打湿,他的目光停留在已闭上双眼的穆玲玲身上,地上脏污的泥水很快浸湿了她那一身白色的衣衫。

司马玉侧头,看着公孙麒的目光有些担忧。

“大人,这些尸首如何处置?”黑衣人问道。

“照圣上旨意,阴殃罪大恶极,死后将其尸骨挂在城墙之上,保留三天,以儆效尤。”司马玉淡声道。

“是。”

“这女子,公然扰乱刑场、袭杀犯人、藐视我朝律法,但已畏罪自杀,尸首便留在此处吧。”司马玉捂着唇闷咳了两声,他身子未愈,今日又在刑场端坐一整天,现下只觉身子过于疲累。

“大人,剩下的事便交由属下,您先回去休息吧。”黑衣人担忧道。

司马玉又咳了两声,摆了摆手,叹声道:“刑场出了这等事,本官还需入宫一趟啊……”

黑衣人眼中尽是愧疚,也有些犹豫,还是双手奉上从穆玲玲手上取下的银色指环:“是属下失职,还请大人责罚,行刺阴殃的凶器正是这指环。”

司马玉的目光落在那银色指环上,伸手接过,仔细看了片刻,目光转向公孙麒,见他已经恢复往日的表情。

面对司马玉眼底的询问,公孙麒点了点头,轻声道:“这指环的图纸机关,正是她相授。”

黑衣人云一眼中闪过错愕,他们也有这样的指环,正是公孙先生所创。

那夜能不费吹灰之力抓到宁王手下的人,便是靠着这指环,不过,那日他们只在银针上涂了麻药。

这指环是她教于公孙先生,那她与公孙先生又是何关系?

“走吧。”司马玉叹了声。

百姓已经散去,家家户户也都亮起了灯,随着司马玉的离去,刑场便空荡了下来,亮光散尽,最终只剩一抹白色的身子埋在血水里,任由雨水浸透着。

大雨哗哗地下,空中隐隐看到紫光,时不时地闪过。

“老人常说,有人死的时候,就会下雨,看来是真的。”段睿看着雨幕说道。

他们三人此时蹲在离刑场不远处的两个烂缸里,段睿与孟飞身形较小,二人便在同一缸里缩着,四只眼睛从缸身的烂口处盯着外面,段天翔则在另一个烂缸中。

缸身虽烂,但好歹都有盖子可以挡住,也能避雨。

“煞一失踪的那天没有下雨,他肯定还活着。”孟飞回道。

“我们还盯吗?”段天翔有些犹豫,因为穆玲玲已经死了。

“嘘……有人。”孟飞刚说完,三人同时噤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