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泼在钢厂,焦炉的橘红火焰急跳着,映得炉壁守护符忽明忽暗。控制室里,老疤捏着假配方纸,指尖蘸了点焦炉灰,在角落画了个极小的“△套□”,抬头对宋博年说:“阿哲笔记里提过这是工程队标记,画个试探他们。”宋博年点头,用手电圈出焦炉东侧:“你站这,离燃气阀三米,便衣分三组藏好,我晃三下手电就动手。”
沐阳攥着阿哲的旧扳手,指节泛白:“我守应急开关,阿哲说藏在炉侧第三块砖后,一秒能关总闸。”小远从秋燕身后探出头,怀里小电筒亮得像颗星:“我蹲食堂窗后,坏人绕路就晃三下,跟宋叔叔信号一样!”秋燕揉了揉他的头:“别探头,安全第一。”
九点半,两辆无牌货车趁着夜色停在门口。鸭舌帽拽着小刘下来,小刘胳膊反绑,胶布封嘴,看见老疤,眼里急得冒光。“配方呢?”鸭舌帽的声音像砂纸磨铁,目光钉在燃气阀上,“敢耍花样,先拧断他胳膊!”
老疤举着假配方上前:“先放小刘,配方给你。”鸭舌帽夺过纸,手电扫过角落符号,突然冷笑:“阿哲当年就用这破标记糊弄人,改俩数字当真的?”宋博年和老疤对视——果然是工程队的!没等众人反应,鸭舌帽拽着小刘往燃气阀拖:“不交真的,把他推炉边!”
“动手!”宋博年喊出声。煤仓后便衣窜出,警棍“砰砰”砸在黑影背上。鸭舌帽慌了,摸出打火机点布条:“谁敢过来?我烧他!”李叔突然从机床后冲来,旧扳手“啪”地砸在他手腕,打火机“当啷”落地。“当年用这扳手救老赵,今天照样揍你!”李叔喘着气,小张和年轻工人围上来,按得鸭舌帽直挣扎:“我有同伙!”
小刘挣开绳子撕了胶布,说话却结结巴巴:“他们拽我去焦炉,逼我指认开关,我没说全……”小远突然凑过去,指着他袖口:“小刘叔叔,你袖口有火车黑灰!”小刘慌忙藏手,宋博年却拉起他的手,指甲缝里暗红碎屑晃眼:“这是焦炉耐火砖的渣——他们逼你碰过什么?”小刘脸白了,攥紧衣角:“就、就摸了燃气阀外壳,没碰开关……”众人没追问,却都皱着眉——这话半真半假。
便衣突然喊:“宋队,货车扶手有陌生指纹!”宋博年过去看,指纹印在灰里,既不是团伙的,也不是钢厂的。“送技术科,三年前焦煤失窃案就有类似指纹!”他话音刚落,老疤拍了下大腿:“阿哲笔记里画过小眼镜!说三年前金丝眼镜来问销路,跟失窃案有关!”沐阳也点头:“对,那页还标了‘留意’!”线索串上了,众人心里更沉。
小远把守护符递给小刘:“这个保平安!”秋燕帮小刘理衣服时,瞥见符背面的“11”:“小远,你画的?”小远摇头,小刘也否认。老厂长拄着拐杖过来,拐杖头敲了敲地:“11号宿舍原是我办公室,后来给工程队——那工程师跟我吵过架,说我挡他财路,我记一辈子。”“11”不是巧合,众人都静了。
老疤摸出阿哲的笔记本,翻到皱巴巴一页,用手电贴着纸照:“之前字太淡以为是涂鸦,现在看……‘真配方藏机床齿轮箱,符号为引’!”淡字旁果然有模糊的“△套□”。“今晚得守着机床!”王伟说。宋博年立刻安排:“俩便衣守机床焦炉,老周跟小刘住,巡逻半小时一圈——不能再出岔子。”
凌晨一点,警车拉走嫌疑人,秋燕煮了热粥。众人围着焦炉喝,老疤望着机床方向:“明天拆齿轮箱找配方,阿哲的心思不能白费。”宋博年拍他肩:“指纹和‘11’我跟进,再暗的人也得揪出来。”
天快亮时,东方泛白,焦炉火焰映着众人眼底的坚定。小远靠在老厂长怀里睡了,手里攥着带“11”的守护符;小刘坐在角落,眼神复杂;老疤和宋博年站在炉前,风里焦煤香混着晨露的凉——他们知道,硬仗还在后头,但这炉火不灭,就没有解不开的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