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宫中呆的这一天,赵灵姝没有什么不自在,反倒觉得很惬意。
她将原因归咎于,秦孝章这个夫君地盘意识太强,人太过孤僻,以至于大家都知道他性子狗,所以等闲都不来招惹他。
无人招惹的结果就是,小夫妻俩独自呆在诺大的寝宫内,自在舒服的不得了,与住在秦王府感觉也没什么差别。
晚膳时雪更大了,宫殿院落中一些没被清理的地方,大雪厚实的能将人的小腿肚埋没。往远处看去,入目全是雪白,整个天地银装素裹,煞是可爱。
这雪也一点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还在轰轰烈烈的下着,好像要将之前欠下的雪水,一下都补足了似的。
屋内地龙烧的热,赵灵姝推开窗子,趴在窗口透气,“再这么下下去,会不会有雪灾?”
现在的百姓们住的房屋,跟后世的房屋质量可没法比。百姓们穷苦,大多只能住茅草屋,日子好过些的,能盖上两间砖木结构的房子已是顶天。
这些房子,轻而易举能被大雪压塌。
房子塌了是小,再把人砸在里边,砸伤砸死了,那事儿可就大了。
因为古人过度信奉大喜的日子不能见血,赵灵姝多多少少有被传染到,她也不想自己新婚的日子,出现这么大的天灾来。一时间,她就颇为愁苦。
“既想雪继续下,又不想雪继续下,别说老天爷为难,我也很为难。”
“不用庸人自扰了,这些事情父皇与大哥早已考虑到。下午时,已经着令各衙门分块视察京城危险房屋。但有不妥,便先将百姓挪到建好的棚子中,等雪停后,再回家宅。”
“真的?”
“这还能假?”
事实上,朝堂上今天忙疯了。
若不是他新婚,要陪她,他也被父兄抓了壮丁。
可朝堂之上能干事之人颇多,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既有可用之人,他就不露面了。
他新娶了王妃,自己还没欢喜够,短时间内并不想离开她。
“寒风刺骨,且把窗子关了吧。要是觉得热,就再脱一件衣。”
秦孝章说着话,就把赵灵姝抱进怀里,另一只手轻松利索的将窗子关上了。
赵灵姝正在琢磨他方才那句话,也就没反抗他的动作。
但是,越琢磨越不对,什么叫觉得热可以再脱一件衣?
她现在身上就只着了一身单衣,里边除了了中衣,就是亵衣,大白天的,穿着中衣在殿内走动,是不是太不讲究?
还是说,他那意思是,让她干脆连中衣也别穿了,只穿亵衣就好。
赵灵姝啧啧,咬着秦孝章的耳朵说,“看不出来,你竟是那色中饿狼。”
秦孝章不知是被咬中了敏感点,亦或是被她这神神秘秘的语气给逗笑了,胸腔就上下起伏震动起来,性感的唇齿中也发出难耐的笑声。
“我怎么色中饿狼了?不是你嫌弃热?我让你脱衣,难道不是为你好?”
“是为我好,还是为你好,你心中清楚。”赵灵姝瞪了他一眼,“要注意保养啊秦王殿下。你昨晚上出了大力了,今天好歹歇歇吧。真把你累出点好歹来……唉,唉,你做什么,都还没用晚饭呢。”
“还用什么晚膳,气都气饱了!想把我累出点好歹,那你怕是要出大力。今晚就给你个机会,看你能不能把我累死。”
赵灵姝被一把掼到床上,她屁股一挨着床,人就猛地发力往外爬。可惜,别看秦王殿下现在在脱衣,但也还有余力辖制她。
拔步床的帐子因为震动自动脱落,掩盖住帐中潮湿火热的光景。
随即一件件衣裳被丢出来,外衣、中衣、亵衣,零散随意的丢了一地,很快就分不清到底是谁的。
夜渐深了,外间也没有宫娥进了点灯。
但寝宫外边的廊檐下,大红灯笼的光辉,穿透一层层的遮蔽照进来。
昏暗朦胧的光线下,赵灵姝被秦孝章抱在怀中,两人紧贴的皮肤上都是汗渍。
他们慢慢平复着过于急切的呼吸,许久后,才彻底的平静下来。
赵灵姝要起身,又被秦孝章扯回去,“做什么?”
“大哥,现在都什么时辰了,我不用吃饭的么?你听听,我肚子都咕噜咕噜叫了。”
“叫了么?我没听见。”
秦孝章搂住她软乎乎的小腹。
为了做她口中最美的新嫁娘,她在饮食上着实控制了两个月。
如今看起来,效果显着。但她身材固然苗条荏苒,他却还是怀念她身上都是绵软的软肉的时候。
秦孝章就微哑着嗓子开口说,“以后多吃些,把之前亏掉的口腹之欲都补回来。”
“你不会也想把我养成锦鲤那样胖吧?我跟你说,绝不可能!我是绝对不容许自己发福成那个样子的。我警告你,你最好也保持好身材,不然,……”
“不然怎样?”
赵灵姝到底没说出来,不然她要再换一个。
识时务者为俊杰,她现在还光着呢,且就躺在人家怀抱中,秦孝章一个不顺心,再接着来,他龙精虎猛,她这小身板,可一点都遭不住了。
赵灵姝索性揭过这事儿不提,只埋怨秦孝章,“我怀疑你今天留宿宫中,就没安好心。”
刚才那架势,好家伙,她都怀疑秦孝章是想将她拆吃入腹。
昨晚来了三次,她不觉得他今天还有那么大的隐。可事实就是,他确实很冲动,甚至比昨天更热情。
那解释就只能是,来到他自幼生长的地方,他心里的某种禁忌被打破,亦或是,他早就肖想过在此间将她如何如何,所以,才如此激动莽撞。
心里想什么,嘴巴就说什么,赵灵姝含着浅笑凑在他唇边问他,“你是不是偷偷想过很多次这种事情?就我和你,在你寝宫的床上,颠鸾倒凤……唔。”
赵灵姝的嘴巴被堵住了,且这次堵住的时间更长。
等两人结束了这场漫长的情事,重新洗漱过,穿上衣裳到了外间,一更的梆子都敲响了。
赵灵姝打着哈欠,身上只着简单的寝衣,她累惨了,身子骨都是酥麻的,那种宛若过电的感觉,让人贪恋又窒息。
颓废的趴在桌上,赵灵姝长吁短叹,“我这一天天的,过的都是什么日子啊。”
秦孝章给她盛了一碗老山参母鸡汤,吹了几口放在她面前,“你别身在福中不知福。”
赵灵姝都懒得唾弃秦孝章“口无遮拦”了,她只恨恨道,“我和你才是新婚,你知道新婚的意思么?我的腰啊,都快断了!秦孝章你做个人吧,你看看我这憔悴的样子,你再看看你,你采阴补阳,把我祸害惨了。”
秦孝章闻言看向她,继而说,“一点都不惨,我倒是觉得,我把你滋润的不错。”
是真不错。
眉眼水润润的,在夜明珠的照耀下,潋滟生光;白皙剔透的面颊现在仍旧蕴满潮红,配上她纤腰盈盈,卧如娇莺的体态,只想让人冲动的再次好好怜惜她。
“闭嘴吧你!”赵灵姝作恼,直接从桌上拿了一个云片糕丢到他怀里,“没人性,亏外人都道你不喜女色,洁身自好。要是他们看见你道貌岸然说出这些没有节操的话,眼珠子怕是要碎一地。”
“要让你遗憾了,他们怕是没机会见到本王这一面了。”
这句话倒是又把赵灵姝讨好了。
赵大姑娘心情快慰,也就不计较他的放纵了。
只她腰身酸软,那处还不适的厉害,人就蔫蔫的。
如此,秦孝章只能屏退了下人,将她抱在身上,亲自喂她用了这顿迟来的晚膳。
等用过膳,让她洗漱过,将她放在床上,秦孝章才回去继续用膳。
他也没耽搁多长时间,但等重新回到拔步床中,就见她已然睡熟了。
一贯鲜艳明媚,甚至有些骄纵的面容,重归与安静。此时的她看起来,乖巧安顺,娇弱动人,让人看了再看,一颗坚硬的心,也在这一眼又一眼中,软化下来。
秦孝章无声无息的上了床,但还是惊动了她。
她呢喃软语,似醒了,又似在说梦话,“好热啊。”
“我帮你把衣衫脱了,好不好?”
赵灵姝似是点了头,又似乎没有,只贴住他,依偎着。
秦孝章便顺着自己的心意,把刚穿上不久的衣裳,一件件再脱下来,丢出去!
*
说是在宫中住一天,但因为大雪一下就是一天两夜,导致城中处处积雪。
皇宫周边被禁军亲自打扫干净,但因为天气实在寒冷,地面上结了薄薄一层冰。
那冰面打滑的厉害,车马走上去,很快便撞做一团。
不得已,便再次在上边撒了盐。可雪化成水,很快又会冻成冰。
皇宫门口尚且如此,就更被提京城的其余地方了。
这两天京城的各大医馆爆满,所接诊的病人,无一不是跌打损伤。
这个时候,秦孝章自然不会提议回秦王府。
太折腾了,路上若出点什么事儿,哪怕只是磕着碰着,他也舍不得。
碰巧过了年,四月份寿安将出降,如今且有借口将赵灵姝留下来。
赵灵姝找到了消遣的事情,就是陪寿安说话,顺便看寿安理嫁妆。
除了寿安外,惠安也成了赵灵姝的好伙伴。
赵灵姝陪寿安时,多是在她宫中陪她说话,但若陪惠安,那可有意思多了。姑嫂俩在宫内来回穿梭,跟那雪地里的傻狍子一样,看啥都新鲜。
但数来数去,还是秦孝章宫里的锦鲤最得两人的心。
许是经人提醒,惠安知道了这些锦鲤都是他六哥亲手养的。早先养得挺好,经了她的手,就胖的走了形……
惠安是有些心虚的,但不多。
对此,她提出了解决方案,“既然六哥嫌弃,那这一池子锦鲤给我好了。我喜欢,我继续养着。我让人和母后说一声,在宫中专门挖一个小池子给六哥,让六哥继续养锦鲤吧。”
赵灵姝:“……你这个解决方案,总感觉不大对。”
惠安摇着萌萌哒小脑袋瓜,“我这个解决方案,非常完美。六哥若不同意,就是六哥不讲理。”
赵灵姝竖起大拇指,“两岁的小娃娃,思维逻辑这么厉害,嘴巴还这么厉害,你真是我见过的头一个。”
关键是,她还能把无理取闹、雁过拔毛、窃为己有,这三项技能使用的这么流畅丝滑,也当真是个人才了。
赵灵姝晚间窝在秦孝章怀中,与他说此事,乐的直踢脚。
秦孝章这两天住在皇宫,一开始还很清闲,后来就被他父皇和大哥抓了壮丁。
倒也不用他出宫去办差,只是陪着大臣用膳罢了。
年根了,各路官员都要进宫述职,圣安帝和太子都忙得分身无暇,可朝臣们大老远过来,他们不见还不行。
尤其是一些二品以上大臣,那都是地方要员,手底下都掌着几个州府的大事,只见一面都是怠慢,还需要特别留膳。
可陛下是真忙,于是就特意点了秦王陪大臣用膳。
这活儿不重,也不会全天候的占用他的时间,更不需要他出宫,他还能随时回去陪王妃,真是再好没有的差事了。
可说实话,陪膳当真不是个轻松活。
尤其是对于秦孝章这种寡言的人来说,不能冷了场,还不能落了官员的面子,还要将皇家的威武与重视全都体现出来,当真有些劳累。
每天办完差,回来搂着媳妇睡觉,就成了秦孝章最大的期盼。
可他每时每刻都在惦念她,她却直到此时,还在说着惠安。
惠安机灵,惠安嘴皮子利索,惠安小人精招人疼,她想生一个惠安一样的小姑娘。
秦孝章闻言,再忍不住,微一用力翻身而上,直接将赵灵姝压在了身.下。
拔步床内暖意融融,寝宫内外俱都寂静无声,一时间,只有窗外的寒梅怒放,溢出清幽的香气来,从房间的缝隙中钻进来,进入人的五脏六腑。
赵灵姝终于不提寿安了,她窃笑着看着秦孝章,柔软的指尖在他胸口处画着圈。
“你要做什么?”
“做能让你生女儿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