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丝绸一样的天边渐渐泛起粉红,旭日的光芒刺眼夺目。
天台上,陈天岳昏昏欲睡,黑色皮夹克盖在宋平安身上。
昨晚情况很凶险,右手的厉鬼对两人造成严重精神影响。
这种影响比在书中世界强烈,仿佛即将被厉鬼吞噬一样。
陈天岳打了一个哈欠,浑身腰酸背痛,起身眺望远处风景。
城市恢复了生机,街上行人来来往往,有去上班的上班族,有去学校的学生,有卖早点的老板。
陈天岳斜视躺在地上睡觉的宋平安,思绪万千:
“这股力量很强,可一旦控制不好,会对身边人造成伤害。”
“人去驾驭鬼,本质就是一种疯狂的行为,未知风险太多。”
“另外,为什么融合后,小江可以召唤出云鹿璐,老宋和老林却做不到?厉鬼似乎成为了他们的右手,彻底失去意识……”
冷风一吹。
林顾北打了一个喷嚏,睡眼惺忪醒来,抬手打招呼:
“老陈,早。”
“你们是早,我一整晚没睡。”陈天岳嗓音有点哑,精神疲惫。
林顾北歉意一笑,“要不你现在睡会,我来守着。”
“算了,大白天,我睡不着。”陈天岳趴在护栏边缘,往下看。
脖子酸痛的林顾北走近,也往下看,声音醇厚:
“不知道苏苏那边什么情况?”
陈天岳轻松道,“放心吧,苏苏加小江,几乎没有短板,还有暮暮的‘自由’,鬼域都挡不住,他们的组合比我们强多了。”
“我们很弱?”林顾北笑问。
“也不算弱,就……”陈天岳脑海组织语言,“就不太聪明,我挺有自知之明,什么思考,什么解密,什么攻略,不是我擅长的东西。”
“老宋这人,什么都沾一点,什么都不算最强,性格又冲动。”
林顾北好奇,“我呢?”
“你……”陈天岳摇摇头,“我看不透你,记得第一次见面,你性格冷酷,说话又拽……
顿了一秒,老陈嘴角上扬,“坦白讲,我当时在想,这叼毛竟然有如此漂亮的老婆?苏沐苒是不是眼瞎了?”
林顾北:“……”
陈天岳继续讲,“后来,接触多了我才明白,你们是反过来的,苏苏是一个争强好胜的女人,你是一个怎样都行的男人。”
“怎样都行?你的文化水平确实低,好歹夸我一句,温柔持家的好男人。”林顾北含笑说道。
“老林,你很聪明,很厉害,你在藏拙。”陈天岳话锋一转。
林顾北哑然失笑,“哪有什么藏拙,那句话怎么说的……喜欢是棋逢对手,但爱是甘拜下风。”
“苏苏是一个表面温柔贤淑、实则强势霸道的女人。”
身后传来异响,林顾北半侧身望去,宋平安拿着手机在录音。
“呃……”宋平安尬笑,“今天天气不错,适合去调查线索。”
林顾北无语,“你小子一天天不干正事,歪门邪道一大堆。”
天空蔚蓝,白云不染。
宋平安伸了一个懒腰,“那聊聊正事,你们饿吗?”
不提还好,一提,陈天岳肚子咕噜咕噜叫唤。
他体格子本来就大,一顿饭能吃三碗,平时吃米线,都端盆吃。
这一天一夜没吃一点东西,确实有点撑不住。
“那就一人买一个馒头。”林顾北吞咽唾沫,肚子也饿了。
三人离开这栋大厦,在附近找了一家早餐铺。
“老板,三个红糖馒头。”宋平安掏出一张5元的纸币递过去。
“好嘞。”老板动作麻利,掀开蒸笼,馒头比拳头大,非常实惠。
陈天岳转过身去,肚子太饿,看不了一点,从未打过如此贫穷的仗。
当初跟着江轻,好歹喝白粥,现在一天只能吃一个馒头。
宋平安接过馒头,以及两张一元的纸币,余光一扫,愣住。
“嗯?”
他把馒头递给陈天岳,快步走向前方的十字路口,出声呼喊:
“老余。”
西装革履的中年男子一怔,蹙眉问,“你谁啊?”
“呦呵~装不认识我?”宋平安伸出右手,厚着脸皮讨要,“老余,15块5毛,真的生存不了,再给一百。”
中年男子警惕,“你神经病吧。”
宋平安察觉一丝丝不对劲,“我们昨天在幸福公园见过,你忘了?”
幸福公园,15块5毛……中年男子表情骤变。
陈天岳和林顾北在不远处观望。
“什么情况?”
“不知道。”
稳住心神,中年男子也不去公司了,往左边离开。
“艹!有没有素质,看不见是红灯!”出租车司机破口大骂。
中年男子视若无睹,加快脚步。
宋平安捏住下巴,“不是老余?相似之人?双胞胎?”
“嘶……”老宋吸了一口气,“小林,那家伙有问题,去跟踪!”
绿灯一亮,林顾北赶忙追上中年男子,宋平安不敢靠太近,与陈天岳远远落在后面。
……
幸福小区7栋一单元702室。
中年男子急匆匆回到家,公文包一扔,背脊靠着大门,身体一点点往下滑,坐在地上。
一名卷发女子走向玄关,惊愕茫然,“老余,你不是去公司了?”
中年男子失了魂一样。
“老余……老余……”
在妻子一声声呼喊下,中年男子缓过神,表情紧张,“老婆,有人知道了!”
“知道?什么呀?”卷发女子一头雾水。
中年男子扶着门站起身,声音发颤,“幸福公园,牵手桥。”
闻言,卷发女子如遭雷劈,瘫软在地,嘴里念叨,“怎么可能?”
“十年了,你哥都死了十年,我们当初很隐秘,没谁知道!”
中年男子踱步客厅,端起水杯一饮而尽,慢慢冷静下来,“这件事很严重,要是他报警,我们肯定坐牢。”
“怎么办?”卷发女子急哭,“老余,你快想想办法,我和孩子不想坐牢!”
中年男子呵斥道,“是我们杀了我哥,关孩子什么事!”
“我心急嘛,孩子才十六岁,不能没有妈妈。”卷发女子哭道。
中年男子本就心情烦躁,一听这话直接火了,“你什么意思?不能没有妈妈,可以没有爸爸?你他妈别忘了,当年是你出的主意,为了七百万的拆迁款,下毒害死我哥!”
“我有什么错?我还不是为了这个家!”卷发女子怒急攻心,破口大骂道,“谁叫你是个废物,什么都不如你哥,还有你爸妈那两个老不死的,要不是太偏心你,让你哥寒了心,我们有困难,你哥也不至于不帮忙。”
“拆迁款到手的时候,你比谁笑的都高兴,整天在外面装大款。”
“闭嘴!”中年男子怒吼,“现在说这些没用,那狗东西威胁我,变着法子向我要封口费。”
男子后知后觉,“完了,我刚才不应该走的,我应该问一问,他要多少封口费,一百万吗?他会不会已经去派出所了?”
卷发女子一听,嚎啕大哭,“你个挨千刀的,你一个人扛下来!”
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
两人吵得不可开交时。
咚咚咚——
……
晚点还有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