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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斜斜透进雕花窗棂,胤禛站在御书房内,看着康熙:“皇阿玛,儿臣想告假五日,带福晋和孩子去庄子上静养。”

康熙搁下笔,目光扫过案头堆积如山的请安折子,嘴角浮起一丝了然的笑意:“你这小子,到是会躲懒,朕可是知道,你府上门庭若市啊,那些送礼的连你府上管事嬷嬷的远房侄子都塞了礼。”他上下看了看胤禛,随手抛去一枚蜜饯,“弘晖若是哭闹,便拿这蜜饯哄他,那小子见了甜食,眼睛能瞪得比铜铃还大。”

胤禛接过蜜饯,掌心触到温热的糖霜,低声道:“皇阿玛,儿子可没收礼。”

“宁楚克那丫头呢?”康熙忽然从多宝阁取下一枚玉铃铛,“前日朕抱她时,她攥着梁九功的拂尘穗子不肯撒手。这小玩意儿给她戴着玩,省得你额娘总说朕偏心弘晖。”

胤禛垂首接过玉铃铛,金线缠着翡翠的铃铛在晨光中轻晃,叮铃一声脆响。帝王的目光在他眉眼间停留片刻,恍惚间又见佟佳氏年轻时的影子,终是摆摆手:“去吧,躲几日清净也好。”

朱红大门紧闭,鎏金铜钉在秋阳下泛着冷光。苏培盛揣着袖子立在石阶上,冲着又一拨送礼的马车作揖:“各位大人回吧!我家四爷带着福晋和小主子去庄子赏枫了!”

门缝里,青黛扒着影壁直咂舌:“镶红旗的参领都来三回了!从前可没见他们这般殷勤。”

白芷抱着剑冷笑:“玉牒一改,四爷的身份倍增,这些人怕是连府里扫地的仆役都想巴结。”

后院角门吱呀推开,胤禛抱着裹成团子的宁楚克钻进马车,小丫头攥着玛瑙璎珞往嘴里塞,口水沾湿了康熙赏的玉铃铛。筱悠提着食盒紧随其后,发间素银簪子晃悠悠的:“刘嬷嬷带着弘晖先走了一刻钟,这会儿该到庄子了。”

胤禛将女儿的小手塞进狐裘里,顺势握住筱悠微凉的指尖:“躲开这些聒噪,总算能清清静静地陪你几日。”

筱悠耳尖微红,指尖在他掌心轻挠:“四爷这是嫌我平日聒噪了?”

“聒噪也得认了。”他低笑一声,将人揽进怀里,鼻尖蹭过她发间若有若无的茉莉香,“横竖这辈子你是逃不开的。”

庄子隐在枫林深处,檐角垂下的藤蔓泛着秋阳的金边,池边青石被温泉水汽浸润得发亮。弘晖裹着虎头斗篷,像只圆滚滚的小熊趴在池边,胖手指戳着水面蒸腾的雾气,“咿呀”叫个不停。宁楚克躺在竹编摇床里,琉璃似的眼睛追着哥哥乱转,脚腕上的金铃铛叮铃作响。

筱悠试了试水温,腕间玉镯泛起微光,灵泉雾气悄然渗入池中。胤禛从背后贴上来,温热的气息拂过她耳垂:“上回在这儿,你偷喝果子酒滑进池子里,拽着我衣带不撒手,倒不知是醉还是装?”

“四爷倒是记得清楚!”筱悠耳尖发烫,手肘向后轻撞他胸口,却被他顺势扣住腰肢,“你……弘晖看着呢!”

“小崽子懂什么?”胤禛低笑,指尖撩开她颈后碎发,唇瓣若有若无擦过她耳际,“倒是你,躲什么?”

弘晖忽然扭头咯咯笑起来,溅起的水花惊飞了树梢麻雀,胤禛往他脑门弹了个水珠子:“小促狭鬼,倒会煞风景。”

池边竹帘忽被掀开,刘嬷嬷端着梅子露进来,见状忙背过身去:“主子,九爷九福晋到山脚了!”

胤禛啧了一声,指尖勾住筱悠腰间丝绦:“来得倒是时候。”

“四嫂——!”

瑶清脆生生的喊声惊破山林寂静。胤禟苦着脸跟在后头,手里拎着两只扑腾的野山鸡:“她说庄子野菌子炖鸡最鲜,非逼我现抓……”

筱悠忙用披风遮住半湿的头发,胤禛已黑着脸挡在池前:“老九,管好你福晋!”

“我管得了吗?”胤禟哀怨地举起被鸡爪挠花的手背,“寅时就揪我上山,你看我这眼圈!”

瑶清才不理他,抱着宁楚克往汤池边的软榻一坐,变戏法似的摸出个油纸包:“小乖乖,姨母给你带了松子糖!”宁楚克挥舞着沾满口水的小手去够,弘晖急得在摇床里直蹬腿,险些把虎头帽甩进池子。

胤禟凑到胤禛跟前,压低声音:“四哥,八哥昨儿在广和楼见了年羹尧。”

胤禛眸光骤冷,面上却仍笑着往瑶清那边抬抬下巴:“管好你府上的事,少掺和这些。”

瑶清突然探过头来:“你们嘀咕什么呢?四嫂快来尝尝这菌子,九爷在林子里摔了三回才采到的!”

胤禟耳尖通红:“不是说好不提这茬吗!”

京城广和楼雅间,年羹尧将茶盏重重一撂,碧螺春泼湿了绣金桌布:“八爷当真要坐视不理?如今老四成了贵妃的儿子,连太子都要让他三分!”

胤禩慢条斯理地斟茶,袖口金线蟒纹在秋阳下泛着冷光:“年将军急什么?太子殿下稳坐东宫,最忌惮的便是老四这般风头正盛的兄弟。”他指尖轻点桌案,“前日太子还问我,四弟这般得皇阿玛青眼,莫不是要学唐太宗故事?”

年羹尧眼底泛起血丝,从怀中掏出密信拍在桌上:“江西盐税的账本在我手里,只要八爷肯联手……”

窗外忽有鸽哨掠过,胤禩扫过信角暗纹,那是太子门人惯用的双鱼标记,笑意渐深:“听说将军近日常做噩梦?”

“我梦见被老四押到菜市口!”年羹尧指节捏得发白,“刀落下时,他连眼皮都没眨!八爷当这是寻常梦境?”

胤禩抿了口茶,茶雾模糊了眉眼:“古语有云,梦由心生,将军这是魔障了。”

庄子厨房飘出阵阵香气,胤禟蹲在灶前扇火,瑶清举着糖葫芦凑过来:“九爷,你说四哥为什么躲这儿来?”

“换我我也躲。”胤禟朝锅里撒了把枸杞,“你是不知今早多少人往我府里递帖子,全指望我当说客,让四哥见他们一面呢!”

正屋暖阁里,烛火将两人影子投在屏风上。筱悠替胤禛揉着发僵的肩颈,忽觉他掌心覆上自己手背:“这几日烦心事多,冷落你了。”

“四爷何时学得这般油嘴?”她嗔笑,却被他拽进怀里。织金帐幔轻晃,胤禛指尖摩挲她腕间玉镯,低声呢喃:“那日皇阿玛问我为何非去庄子不可,我说弘晖畏寒,其实……”

“其是什么?”

“其实是想看你泡温泉时鬓发沾露的模样。”他含住她耳垂轻笑,惊得她慌忙推他,“老九他们还在外头!”

“由得他们闹去。”胤禛扣紧她腰肢,吻细细落在她颈侧,“横竖这庄子大得很……”

门外忽然传来弘晖的啼哭,筱悠趁机挣脱,红着脸瞪他:“弘晖定是尿湿了襁褓,我去瞧瞧。”

胤禛望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低笑一声,目光扫过案上密报,年羹尧与八阿哥的会面记录正静静躺在烛火旁。

年府书房烛火通明,年羹尧摔了密信,冲着来人大喊:“去告诉八阿哥,想要江西的账本,就把他手里太子门人贪墨的证据交出来!”

暗卫迟疑道:“可太子如今圣眷正浓……”

“圣眷?”年羹尧狞笑着抚过刀鞘,“等紫禁城乱起来,我倒要看看他们还怎么演兄弟情深!”

庄子温泉雾气氤氲,枫叶打着旋儿落在池面。弘晖蜷在胤禛怀里睡得脸蛋通红,宁楚克攥着阿玛的衣襟流口水。屏风后传来低语轻笑,烛火将交叠的人影拉得老长。

九阿哥夫妇的嬉闹声从偏院传来,混着秋虫啁啾。谁也不知,这片刻安宁能持续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