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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指尖叩在案几上的声响似钝刀刮骨,惊得胤禩喉结滚动,咽下满腔腥甜。

“四福晋与你素无往来,何来赠药之说?”帝王的声音裹着冰碴,碾过年玉蓉颤抖的脊背。

年玉蓉染着丹蔻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茜色旗装上的石榴纹被冷汗浸得发暗:“上月我去九弟府上做客……四嫂递过一包安神香料……”

“八福晋慎言。”梁九功突然躬身打断,从袖中抖出本册子,“上月十五四阿哥家的弘晖阿哥身上长了疹子,那天压根没离开过四贝勒府。”老太监看了看八福晋,“倒是您申时三刻从神武门出宫,酉时二刻进了年府别院。”

胤禛负手立于殿内,冷眼看着跪在地上的八阿哥夫妇:“皇阿玛,儿臣倒听说,年大人虽闲赋在家,却常与蒙古商队往来,忙的很呢。”他忽然转向胤禩,“我倒是听说,昨日八弟妹又去了年府别院。”

“四哥这是血口喷人!”胤禩猛然起身,激动的辩解道,“玉蓉是去探望病中兄长……”

“探望到戌时三刻?”筱悠清凌凌的嗓音自殿外传来,浅碧色织金马面裙扫过门槛。她怀中宁楚克突然哇哇大哭,金铃铛的响动撕破满室死寂,“八弟妹的马车载着个鎏金大箱子离开时,巡夜护军可都瞧见了。”

年玉蓉瞳孔骤缩,那是她藏在别院的药!

康熙眯起眼,九龙纹扳指擦过茶盏边沿:“老八家的,朕给你最后一次机会,给我说实话。”

“冤枉!”年玉蓉突然膝行至御案前,发髻散乱如疯妇,“皇阿玛明鉴!自大婚至今,八爷从未与儿媳圆房!既不想碰我,当初为何求娶我?”她猛地伸出手臂,雪白肌肤上赫然是抓痕与淤青,“那夜我不过是碰了碰爷的衣袖,他便将臣妾推撞在桌角,我也是父母兄长宠爱着长大的,何曾受过这样的委屈。”

满殿哗然。胤禩脸色铁青,张口就骂:“贱人!休要胡言!”

“爷,敢做不敢当吗?我如果有半句虚言,愿受天打雷劈!”年玉蓉泪如雨下,颤抖着从袖中抖出块素白帕子,“这是大婚当夜的元帕……干干净净……试问,谁家新妇,嫁人一年还未圆房?简直滑天下之大稽。”帕子飘落在地,角落绣着的并蒂莲刺得康熙眉心一跳。

佟佳贵妃轻抚孕肚,忽然叹息:“臣妾竟不知,八阿哥这般糟践皇上赐的姻缘。”

康熙眸光幽深,指尖摩挲着案上密折:“年羹尧虽有过,但到底是功臣之后。老八,你既不愿圆房,当初何必求朕赐婚。”

胤禩喉间腥甜翻涌,他总不能说娶年氏是为拉拢兵权。年玉蓉抓住时机重重叩首:“求皇阿玛垂怜!兄长虽糊涂,但对朝廷忠心耿耿!如今闭门抄经悔过,前日还捐了五千两给善堂……”

“哦?年家倒还有余力捐银?”胤禛忽然轻笑,“上月顺天府可接了十七张状纸,全是控诉年家钱庄利滚利的。”

年玉蓉猛然抬头,眼底闪过怨毒:“四哥非要逼死我们兄妹才甘心吗?”她突然转向康熙,额头在地上磕出血印,“愿以命我担保兄长清白!若皇上不信……臣妾今日便撞死在这蟠龙柱上!”

“拦住她!”

梁九功眼疾手快拽住年玉蓉衣摆。康熙闭了闭眼:“罢了,年氏禁足于八阿哥府思过。至于年羹尧……”帝王目光扫过胤禛,“让他去西山锐健营当个马夫,静静性子。”

在乾清宫看完戏,回到四贝勒府,筱悠倚着软榻给弘晖擦口水:“爷今日在乾清宫,倒比雪影还沉得住气。”

“年羹尧捐的那五千两,是从他门人那里挪的。”胤禛将燕窝吹凉递来,“老九查到那鎏金箱子里装着八弟与蒙古台吉往来的密信,年玉蓉倒是歪打正着送了份大礼。”

“让苏培盛把西山马场的消息透给年家,总得给年羹尧留点盼头。”

年玉蓉被禁足在正院,听着前院丝竹声隐隐传来。春杏哆嗦着拿来食盒:“福晋,二少爷托人送了信……”

“念!”

“隆科多在盛京发现八爷私藏军械,妹妹务必稳住,别急。”

康熙翻着西山急报,忽然对梁九功道:“年羹尧居然驯服了烈风?”

“是,那马原是科尔沁的贡品,已经伤过三个驯马师了。”老太监躬身添茶,“奴才听说年大人半刻钟便驯服了,说是想为皇上分忧。”

帝王指尖敲了敲军报,唇边掠过一丝玩味:“传旨,调年羹尧去兵部武库司当个主事。告诉老八,既不想圆房,朕便赏他两个蒙古格格。”

琉璃宫灯摇曳,将帝王的笑意映得晦暗不明。正院窗缝漏进一缕月光,年玉蓉盯着掌心蜘蛛纹烙印,忽然将金簪狠狠扎进桌案:“爱新觉罗胤禩,咱们且看谁能熬到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