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欢迎光临图书迷!
错缺断章、加书:站内短信
后台有人,会尽快回复!
  • 主题模式:

  • 字体大小:

    -

    18

    +
  • 恢复默认

鎏金烛台上的火光在礼单上跳跃,筱悠执起羊脂玉簪轻挑开红绸,德妃所赠的鎏金八宝攒盒泛着冷光。白芷忽地蹙眉,银针探入盒中缠枝莲纹暗格时骤然泛黑:“福晋,是浸过麝香的苏合香!”

菱花镜中映出筱悠冷笑的眉眼,她指尖抚过香囊上的双面绣——那是永和宫德妃独有的针法,金线勾出的莲花芯里藏着满洲文咒语。刘嬷嬷捧着热茶近前,手指叩在紫檀案几上:“老奴听闻,德妃娘娘前日刚得了批皇上赐的妆缎......”

“嬷嬷可知,永和宫那位新晋的郭络罗常在......”筱悠忽地折断玉簪,簪芯滚出颗朱红药丸,“昨儿诊出两月身孕?”灵泉空间的鎏金沙在香囊上流转,将暗藏的麝香尽数逼至表层。

三更梆子响过,永和宫角门闪过道玄色身影。青黛蒙面翻过高墙,鎏金攒盒中的苏合香被尽数替换成灵泉淬过的赤血参粉。暗卫的鸽哨惊飞檐下寒鸦,信笺上的满文暗记浸着血光:“申时三刻,东六宫换防。”

五日后,永和宫忽传太医。郭络罗常在的尖叫声刺破晨雾,床褥上蜿蜒的血迹染红了德妃赏的妆缎。康熙震怒摔了茶盏,梁九功从残片中拾起半块香囊——永和宫特制的莲花纹样赫然在目。

“梁九功,查!”帝王龙纹皂靴碾过染血的帕子,“给朕掘地三尺得查!”

自鸣钟敲过戌时三刻,康熙搁下朱笔,望着阶下跪得笔挺的胤禛。蟠龙烛台将少年清瘦的影子投在金砖地上,石青蟒袍下摆沾着户部值房的墨渍。

“起来吧。”帝王忽然抛过一匣松子糖,鎏金盒盖上錾着承乾宫的花样,“你额娘让带的,说是批折子费神。”

胤禛喉结微动,指尖抚过糖盒边缘的冰裂纹。这是幼时染天花被隔离尚书房,佟佳贵妃隔着窗棂递进来的样式。他珍而重之地收进袖袋,袖中密折却滑落在地——江西粮仓的烂账里,赫然夹着太子门人私运军粮的铁证。

康熙执起西洋放大镜,镜片下的朱砂批注力透纸背:“老四,你可知朕为何让你去户部学习?”他忽然起身,龙纹皂靴踏过《皇舆全览图》上直隶的位置,“当年你七岁临《金刚经》,笔锋藏锋如潜龙——朕那时便知,你是最像朕的。”

胤禛猛然抬头,滚烫的君山银针泼湿密折,墨迹晕染间现出八阿哥与潭柘寺往来的暗账。他忽然重重叩首,朝珠在金砖上拖出血痕:“儿臣...儿臣只怕辜负皇阿玛期许。”

“哈哈哈!”康熙忽然大笑,从多宝阁取出一柄镶东珠的短刀,“这是你第一次猎鹿时用的,记得么?”刀鞘上的缠枝莲纹已模糊,却仍能辨出幼童歪扭的刻痕——禛儿赠皇阿玛。

鎏金烛泪簌簌而落,映得父子身影忽长忽短。胤禛握刀的手微微发颤,恍惚回到康熙三十年的木兰围场。九岁的他躲在树后,看帝王一箭射穿白狐咽喉,转身将滴血的箭簇按在他掌心:“爱新觉罗家的男人,血要热,心要冷。”

腊月的初雪覆满琉璃瓦,四贝勒府的海棠竟反季绽放。胤禛踏着寅初的梆子声回府,玄色大氅裹着寒气,怀中却护着个鎏金珐琅匣。菱花镜前,他亲手为她簪上累丝嵌八宝蝴蝶簪:“这是用潭柘寺抄出的私银熔的,每一颗宝石都沾着年家的血。”

匣中玉雕泛着灵泉雾气,竟是按她描述的现代公寓微缩而成。阳台绿萝叶片薄如蝉翼,书房案头摆着指甲盖大小的《本草纲目》,连浴室花洒都雕出细密水纹。小丫捧着鎏金自鸣钟进来,钟摆坠着的翡翠翎管忽地裂开,滚出张泛黄婚书:白首同心四字力透纸背,竟是胤禛十岁那年偷藏的笔墨。

“四爷这是要把前世今生都赔给我?”她转身环住他脖颈,赤金护甲刮过朝珠璎珞。胤禛咬住她耳垂低笑,往生咒的梵文自相贴的肌肤浮现:“赔个生生世世好不好?”

话音未落,苏培盛喘着粗气撞开门:“主子...梁公公带着赏赐到了!”

乾清宫的赏赐浩浩荡荡抬进四阿哥府,明黄锦缎盖着的却不是金银玉器。康熙亲书的“棠棣情深”匾额下,跪着四名如花似玉的宫女。

“万岁爷口谕。”梁九功拂尘扫过胤禛僵硬的脊背,“四阿哥勤勉公务,特赐格格四人,以慰辛劳。”

筱悠腕间玉镯骤然大亮,灵泉空间的青铜巨树簌簌震颤。她记得前世也是这般雪天,德妃将年氏塞进胤禛房中。那时龙凤喜烛燃至天明,她在翊坤宫咳了整夜的血。

“儿臣...”胤禛忽然掀袍跪地,朝珠缠住梁九功的皂靴,“近日户部彻查江西亏空,儿臣沾染了时疫,太医院说需避居静养。”他猛然撕开衣领,颈间暗红疹痕触目惊心——实是灵泉水泡出的假象。

梁九功吓得倒退半步,鎏金托盘险些倾覆。暗处忽传来康熙的叹息:“老四,跟朕说实话。”

朱红门扉吱呀洞开,帝王肩头落着细雪,竟是一路徒步而来。他挥手屏退众人:“你当朕看不出这些疹子是画出来的?”忽然从怀中掏出个珐琅小盒,“这是你七岁出痘时用的药膏,味道都没变。”

胤禛瞳孔骤缩。记忆如潮水漫过——高烧昏迷时,是这抹清凉将他从鬼门关拉回。他忽然重重叩首:“儿臣...儿臣只是不愿负了筱悠。”

“糊涂!”康熙突然暴喝,腰间玉佩禁步撞出清响,“皇家无私情!你以为朕当年愿意纳赫舍里氏?”他猛地掀开袖口,腕间疤痕狰狞如蜈蚣,“这是你佟佳额娘小产那日,朕砸碎药碗割的!”

雪粒子扑在窗棂上沙沙作响,父子身影在鎏金镜中重叠。康熙忽然放软语气:“朕不是逼你,只是...”他抚过胤禛发顶的东珠,“朕在你这个年纪,孩子都会背《三字经》了。”

五更天的梆子撕裂雪幕,胤禛跪在乾清宫里。怀中揣着连夜整理的《江西赋税新策》,墨迹间混着灵泉水渍——那是筱悠红着眼眶为他研的墨。

“儿臣愿立军令状。”他将奏折高举过头,“若三年内填不平江西亏空,自请去守景陵。”

康熙执起西洋放大镜,镜片下的蝇头小楷工整如刻。忽然在夹页中发现张泛黄糖纸,上头歪扭画着两个牵手的娃娃——正是胤禛七岁那年,被他藏在《论语》里的涂鸦。

“罢了。”帝王忽然轻笑,将糖纸收入贴身荷包,“朕让太医给你开个方子,就说...就说四阿哥幼时出痘损了根基,需调养三年。”

梁九功躬身递上鎏金食盒,里头躺着佟佳贵妃亲手做的杏仁酪。康熙忽然压低嗓音:“你府里那个浴室...给朕也修个吧。”

胤禛愕然抬头,见帝王眼底闪着顽童般的光:“要能唱《牡丹亭》的铜管。”

四阿哥府正院的海棠树下,胤禛自后环住筱悠,大氅裹住两人身影:“皇阿玛赐的格格我没收,全部退回去了。”

“那这个呢?”她忽然从袖中抖出明黄绢帛——竟是康熙亲笔的“早生贵子”。

胤禛夺过绢帛投入火堆,火星窜起照亮他眉间坚毅:“太医说我幼时出痘留了病根...”他忽然咬住她耳垂,“其实灵泉水早调理好了,只是...”

“只是什么?”筱悠转身将他推倒在波斯绒毯上,翟冠垂珠扫过喉结。

雪粒子扑簌簌落在琉璃瓦上,鎏金自鸣钟的滴答声渐被喘息淹没。胤禛忽然抱起她踏入浴室,温热泉水漫过织金寝衣:“还记得你教我的'水床'么?”

菱花窗外,小丫拼命拽住要冲进去的刘嬷嬷:“嬷嬷别急,这回是真要圆房了!”

“胡说!”刘嬷嬷指着窗纱上重叠的人影,“你听这动静...哎呦我的伽楠佛珠呢!”

青铜巨树在灵泉空间疯长,枝桠间绽放的翡翠并蒂莲忽地并蒂。往生咒的梵文自三百年前蜿蜒至今,终于缠上今生紧扣的十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