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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春的雨丝斜斜掠过毓庆宫的金瓦,太子执笔的手悬在《双胎论》奏折上方寸许,墨汁顺着狼毫笔尖滴落,在“不祥”二字上晕开,映得他眼底阴鸷愈盛:“老四倒是好福气,连老天爷都赏他祥瑞之说。”

“殿下慎言。”幕僚李蟠躬身呈上密信,信纸浸着潭柘寺特有的檀香,“大阿哥今晨携慧心大师入宫,说是要为四福晋腹中双胎祈福。”

太子猛然攥碎信笺,碎屑自指缝簌簌而落:“好个老大!竟敢拿慧心的名头压孤!”他突然抬脚踹翻紫檀案几,青花瓷盏碎成齑粉,“去把我们养的那批说书人放出去,就说四福晋怀的是饕餮转世,专食龙气!”

雨打琉璃瓦的声响渐密,四阿哥府的书房内,胤禛执起火钳拨弄炭盆。跃动的火光将《双胎论》拓本上的批注照得忽明忽暗——“慧心大师云:龙凤呈祥,乃累世功德所致。”

“爷,广源寺的知客僧递了消息。”苏培盛贴着门缝轻声道,“太子门人昨夜往八大胡同送了三个清倌,都是......”他顿了顿,喉结滚动,“都是男旦。”

胤禛指尖抚过密信边缘的暗纹,那是年羹尧别院特有的云龙纹样。鎏金扳指在烛火中泛起寒芒:“既然太子好男风,咱们便成全他的雅癖。去,把戏春园养的那几个小唱收拾齐整,明日送去潭柘寺礼佛。”

晨雾未散,天桥底下的茶寮已挤满听客。说书人醒木一拍,唾沫星子混着茶沫飞溅:“话说那四福晋腹中双胎,乃是饕餮转世!诸位可知何为饕餮?《山海经》有载,龙生九子,其五曰饕餮,食量吞天......”

二楼雅间,大阿哥胤禔捏碎手中核桃,核桃碎片深深掐入掌心:“好个太子!这是要断老四的根基。”他转身将慧心大师亲书的《祥瑞帖》掷给幕僚,“去翰林院找那帮清流,就说本贝勒要为未出世的侄儿们讨个公道。”

慧心大师手持九环锡杖踏入乾清宫时,康熙正在批阅江西水患的折子。老和尚袈裟上缀着的迦南佛珠突然迸裂,檀木珠子滚过《双胎论》奏折,恰停在“不祥”二字之上。

“阿弥陀佛。”慧心拾起佛珠,苍老手指抚过珠面裂纹,“老衲夜观星象,见紫微垣旁双星伴月,此乃百年难遇的祥瑞之兆。”他忽然抬眸,浑浊眼底精光乍现,“四福晋腹中龙凤,当佑我大清百年昌盛。”

“龙凤?大师是说老四福晋怀的乃是龙凤双胎?”康熙眼中掩饰不住的欣喜。

“天机不可泄露,四福晋肚中双胎必须平安诞下,否则……”说完,慧心大师就缓缓消失了,只余下一句“阿弥陀佛,皇上如若能护住这一胎,那大清还能再繁华百年。”

康熙执朱笔的手顿了顿,御案下的玄色皂靴无意识摩挲着金砖缝隙——那里藏着胤禛出生时的玉牒副本,墨迹在“康熙十七年十月三十”处晕染不清。

潭柘寺后山的竹林在暮色中沙沙作响,太子倚在湘妃竹榻上,手指挑起跪地少年的下颌:“唱段《游园惊梦》来听。”少年水袖轻扬,露出腕间熟悉的鎏金绞丝镯,正是毓庆宫大宫女春桃的旧物。

暗处忽起破空之声,暗卫的玄铁箭矢穿透竹帘。太子慌忙推开少年,蟒袍下摆却已被箭簇钉在榻上。箭尾绑着的洒金笺飘然而落,上头画着不堪入目的春宫图,落款赫然是他赠予男宠的私印。

“给孤查!”太子的咆哮惊飞林间宿鸟,“把那些狗奴才的眼珠子全挖出来!”

翌日早朝,都察院御史当庭呈上鎏金密匣。匣中洒金笺散落一地,春宫图上的蟒纹玉佩与太子腰间佩饰如出一辙。康熙摔了茶盏,碎瓷溅在太子朝服下摆。

太子撩袍跪地,朝珠在金砖上叩出清响:“儿臣惶恐,不知皇阿玛为何生气......”

“够了!”康熙拂袖而去,龙纹皂靴踏过满地春宫图,太子眼里尽显狠厉,“老四,你很好!”

夏日的蝉鸣吵得人心烦,筱悠倚在花厅的紫檀木软榻上,指尖抚过已显怀的腹部。冰裂纹瓷盘中盛着新摘的杨梅,殷红汁水染得红色丹寇愈发艳丽。

“长姐这肚子,倒像是揣着对金童玉女。”小丫捧着缠枝莲纹铜镜,镜中映出筱悠隆起的小腹,虽才五月,却堪比寻常妇人七月的孕相。

胤禛下朝归来,石青蟒袍沾着刑部大牢的阴冷气息。他小心翼翼将耳朵贴在筱悠腹间,忽地被踢中鼻梁,惊得朝珠缠住鎏金床帐:“好小子,这般有力气!”

“怕是格格也未必文静。”筱悠捻起杨梅喂他,指尖胭脂染红他唇瓣,“昨儿夜里折腾得我.....”话音未落,胤禛已含住她指尖,沉水香混着灵泉雾气氤氲开来。

鎏金烛台爆出并蒂灯花时,胤禛的吻已沿着锁骨滑落。他掌心托着筱悠后腰,石青寝衣的盘扣绷开两颗:“太医说三月后便可......”话未说完,被筱悠用杨梅堵住唇,“四爷仔细伤着孩儿。”

芙蓉帐暖度春宵,胤禛的动作轻柔得似对待易碎瓷器。筱悠攥着缠枝莲纹床幔,腹中胎动随着韵律渐起,恍若灵泉空间青铜巨树的共鸣。往生咒的梵文自相贴的肌肤浮现,将三百年的相思酿成今宵缠绵。

秋日的晨光漫过承乾宫的金砖,佟佳贵妃执起筱悠的手腕,赤金镶东珠的护甲拂过翡翠玉镯:“眨眼肚子都那么大了,以后可要当心,身边不可缺人。想当年四阿哥出生时,哭声震得檐角铜铃都响。接生嬷嬷说从未见过这般健壮的婴孩,倒不像......”她忽然顿住,佛珠碾过腕间旧疤。

筱悠心头一跳,灵泉空间的青铜巨树突然震颤。她佯装整理鬓发,鎏金点翠步摇的流苏扫过贵妃腕间,那里有道陈年烫伤,形状竟与德妃佛堂的香炉纹样如出一辙。

当夜,胤禛独坐户部值房,面前摊着从敬事房盗出的《康熙十七年起居注》。泛黄的纸页间,“德贵人乌雅氏亥时三刻发动”与“佟佳贵妃子时产子”的记载仅隔两个时辰,墨迹在“四阿哥”三字处洇出诡异晕痕。

“苏培盛!”胤禛突然摔了茶盏,“去把当年伺候德妃的接生嬷嬷找出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更漏滴到三更,粘杆处暗卫抬着棺木潜入乱葬岗。腐臭气息中,老嬷嬷残缺的右手紧攥着半块玉佩,正面刻着“禛”字,背面却是永和宫特有的双面绣纹样。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筱悠的孕肚天天都在长大。灵泉空间的温泉里,她望着水中倒影苦笑:“这般模样,倒真像揣着饕餮。”

胤禛自后环住她,掌心覆在龙凤胎躁动的胎动处:“慧心大师昨日卜卦,说咱们孩儿降世那日,会有五星连珠的异象。”他忽然咬住她耳垂,“就像三百年前你来到我身边那夜......”